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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章九 破局

  • 道叩長生
  • 恣也
  • 3303字
  • 2019-02-28 15:03:40

驛館的建造外形,是類似于以前客家的那種土樓,圍成了一圈。中部頂端四周用條木支撐著,榫卯結構,倒也結實,在上面吊座奢豪的燈塔也并無問題。

驛館名為“望夫石”,甚有寓意。相傳,每逢旅人行至此處,便會格外思念親人。若是從饒寧出來的,多半會在這里度過第一個夜晚,背井離鄉,難免惆悵。若是在外的人要回饒寧,也得在此處歇腳,所謂“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情滿于懷,便如百爪撓心。

甚至,有好事者搬來一塊巨石在館旁,在上面刻些話兒,或為詩句,或為祈福的言語,總之甚為動人。

秦二也看了那塊巨石,不過倒沒有附庸風雅,到了此時聽罷女子琴曲,才覺得情緒有些低落。他想到了很多事,以前的家,以前的親友,以前的現代化科技。到了這里,沒有電視可看,平日里頂多看看戲曲罷了,又走不了多遠,所以戲班子來回就那么幾個,聽多了便覺膩煩,出新曲目時往往是戲樓最火熱的時候。也沒法打電話,通訊基本處于近的靠吼,遠的靠馬匹書信,就算只隔五六百公里,一封書信來回也得折騰大半個月,還得祈禱郵驛不會粗心大意給弄掉了。

他自從來到了這里,最感興趣的便是元氣。

元氣是從前那個世界沒有的事物,看不見,摸不著,卻有著莫大的能量。他能察覺到,這元氣似乎不僅僅只能用來修煉己身,增強實力,應該還有許多其他妙用。譬如,以元氣幻化成影,傳送千里外的影像,或者以元氣為動力,開發出元氣火車、元氣飛船、元氣彈等等。

當然,還有他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書冊里描繪的,以元氣開辟另一番天地,在這方世界里,自己能夠主宰一切。這讓他陷入了沉思,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

不過這些都是沒頭沒尾的繁蕪思緒,他想要一場轟轟烈烈的元氣革命,也不是一朝一夕間的事情。

“公子……公子?”小手在眼前晃了晃。

秦二回過神來,對面前抱琴而立的女子歉然笑道:“姑娘的琴藝已臻化境,聽得入神,多有失禮,還望不要介意。”

“公子喜歡就好,我叫玲妤(yu),敢問公子姓名?”

女子有些羞赧。今次實屬大膽的一次,那曲調她從未聽過,不似那種尋常唱法,某些音調,實則已突破了世俗的禁忌,不過她仍舊很開心。知音難覓,只有遇見了,才知那種撩動心弦是何感覺。若說為他人彈奏是為生活所迫,但為眼前的這位男子,卻只覺是一種享受。

她滿心期待,哪知秦二笑著擺手,說道:

“我與姑娘只謀得一面之緣,他日……呵呵,姓名實在不重要,你又何必記得我。”

秦二故作瀟灑,實則是聽了女子姓名后,覺得自己的名字實在太俗,俗不可耐,簡直說不出口。他都有些后悔,當初怎么就隨隨便便取了這么個名字?

說了這番話后,拿了銀籌交予她,因佩服其琴藝,便又多給予了一些。

送她出門時,見到門外立了位模樣憨厚老實的漢子,只是那漢子的半張臉都籠罩在圍巾之下,不過即便如此,離得近,秦二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的刑刺之印。他聽得那女子喚他哥,便朝漢子拱手致意。漢子悶聲回了句“多謝”。

“什么淫詞爛曲,呸!”

這時,隔壁間有人痛罵,只不知是否是因為秦二在走廊上的緣故,里面的人沒有開門。

“那婆娘在這兒已待了月余,鬼曉得是不是染了一身重病,就這樣還敢讓其進門……”

秦二臨關門的手頓了一下,朝那兄妹二人望去,見到女子罔若未聞,微捻裙衫抱琴下樓,倒是那大漢向說話的房間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悲哀的神色。

真酸。

秦二關上門,隔壁屋子里的……好像是俞家的護衛吧?具體是誰記不得了,他只有記大人物或經常接觸的人名姓的習慣,在林家酒肆時,來往人多,個個都記住的話,再多兩三個秦二也是不夠用的。

在外謀生的人,多少要受些閑氣。就拿他秦二做小廝的這些年來說,受過的氣也是不少,但這些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氣得半時,之后也便過去了。有時,心既得細,也得大,張馳有度才行,否則便是與自己難堪。

他秦二不是那種年輕氣盛的書生,并不會沖上去打抱不平什么的。

關上門后,他便繼續感知元氣。

或許是因為思維方式與這個時代的人大相徑庭的原因,他始終難以理解元氣存在的方式。在酒肆時,他曾聽不少人談論起元氣,有的說它們是漂浮在天地間的光點,只要閉上眼就能見到,有的說是如紗如霧的絲線,纏繞在各種有靈性的物體上,還有的說是星辰與大海輝映的光芒,帶著亙古吹來的涼意。

然而他們都是凡人,所說的大概也是從他人那里聽來的。之前倒是有幸遇見過那對姐弟,只是可惜緣分未到,失之交臂。

否則,他倒是想聽聽那位女子的感受。

“大人,時辰已差不多了。”房間內,那名護衛說道。這次他站得稍遠了些,免得又被訓斥得耳膜生疼。

“嗯。”俞寬淡淡應了一聲,松開按摩臉部的手指。“動靜小一些,驛館的幾位軍爺都已打過招呼,不會多管閑事……事成之后,拖到附近山里去。”山中野獸頗多,過不了多久便會連尸首都尋不見了。

坐上他這個位置的人,手里沒幾條人命都混不下去,所以做起來輕車熟路。律法只在城中甚嚴,到了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人沒了,只要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沒什么人愿意細究。

命令下去,自有人施行。

不多時,十幾名護衛便已換上黑衣。其中幾名腰間挎刀,躡手躡腳地來到秦二房間外的走廊上,房內已經熄燈,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動靜。另外的幾人在驛館外,房間的窗戶下候著,謹防秦二跳窗逃脫。還有幾人散布在驛館各處觀察形勢,若有人出門起夜,便會提前勸說稍等片刻。

一切似都已準備妥當。

其中一人揮手示意,便有人抽出長刀,從門縫間刺入,而后猛地向下用力,一擊斬斷閂門的短橫木。

“殺!”短促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

裴文自從用過晚飯后就不見了蹤影。聽到秦哥說,這伙王八蛋想殺他們時,他只剩滿腔憤怒,差點兒就要上去拼命。但秦二制止了他,并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聽完后,他有些瞠目結舌。

“這……能行嗎?”他有些猶疑,倒不是不相信秦哥,只是對用這種辦法便能制住這十幾名大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行不行,只有試過才知道。”秦二說道:“若是不行,咱們再想辦法就是……”

說起話來淡然篤定,有種風淡云輕的力量。于是裴文便乘那俞家眾人還沒來得及部署時,就已偷偷溜走。到了驛館的廚房,用幾兩角銀交換了煤爐上的鐵皮煙筒,便摸索著爬到了三樓的屋頂。路過回廊的某個角落時,他見到有面銅鑼和木棒,大抵是夜晚巡邏敲更時用的,瞅著左右無人,便順手一并捎上。

他畢竟沒有做過這種事,人又年輕,雖然在街頭廝混時打過不少野架,但最多也就見下血,知道那不會鬧出人命。

到此時,他不免有些緊張,同時心底也有些許興奮。趴在三樓的瓦檐上,緊盯對面二樓秦哥所在房間的動靜。冷風呼呼地吹,只覺口干舌燥,身子忍不住發顫。

他見到有黑衣人上了走廊,揮手,抽刀,推門。若非他在這兒親眼目睹,根本發現不了動靜。

他聽到那聲低沉的“殺”字,立馬一骨碌翻身而起,站在屋頂上,猛地敲響手里的銅鑼。

咚!——

“山里的強盜來了!殺人啦!大家都快起來啊!抄家伙上!——”

此時,那形似喇叭的煙筒發揮了作用,他站得高,鐵皮煙筒又放大了他的聲音,一時間整個驛館內轟轟做響。

“強盜?強盜?哪兒?在哪兒?”

“刀刀刀,快起來,他娘的,外面啥時候來人了!”

驛館內,正在熟睡中的其他人全被驚醒,都第一時間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有人推開門一看,媽耶,走廊上啥時候站了七八名黑衣壯漢?

出門在外的人,都知道這驛館是自己的一方庇護所,為的就是抵御山里的匪賊以及猛獸。但凡觸及自己的利益,這些人都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知道,若讓強盜殺了進來,大家伙兒都得玩兒完。

特別是那些拖家帶口的,更是反應劇烈,操起棍棒刀劍就和俞家眾人廝殺起來。

“媽的!給我弄死那鱉孫!”

領頭的人眼見事情敗露,氣急敗壞,站在二樓走廊上,遙指對面樓頂上正敲鑼打鼓大呼小叫的裴文。便有守候在驛館四周的黑衣人手腳并用,試圖攀上屋頂,將其拉扯下來。

“去去……”裴文揮舞著大煙囪,以上制下,加上屋頂是個圓環,想要一時半會兒捉住他并不容易。他一邊揮舞大煙囪,一邊在屋頂左蹦右跳,躲避下方揮砍而來的刀劍,不時還大聲喝罵:

“俞寬狗賊!想抓你爺爺,來啊,上來啊!”

有名壯漢躲避不及,被鐵皮煙筒擊中腦袋,從三樓撲通一聲掉了下去。

二樓某一房間,俞寬陰沉著臉推開門,上下左右看了眼形勢。恰好瞧見秦二那邊,那些沖進屋的幾人似是遭遇了大力,轟得一聲全都倒飛而出,有的摔倒在外面走廊上,有的沖破木欄,掉到下面大廳,皆以哀嚎陣陣。

秦二從屋內走了出來,一襲長衫,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略微皺眉,同樣朝他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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