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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十五 震怒劉縣令

  • 道叩長生
  • 恣也
  • 3074字
  • 2019-03-03 16:31:02

大概其他地方的朝官兒,都沒有江吳來得舒服。

江吳所在之處,只是官道分叉出來的小路,就連看似寬闊的水上運輸帶,那些滿載貨物的船,大多也都和江吳沒什么關系——大部分會選擇去下游的辛池。辛池有一處江灣,能避風浪,埠頭修建也更為寬闊。據每年傳閱的邸報記載,秋收后最忙的季節,辛池最多能同時停下二十三艘大貨船,委實可怕。

可這并不意味著辛池的日子就好過。

就因為此,每年辛池要交的稅賦是江吳的三倍,此消彼長下,江吳的小日子過得也并不比辛池差多少。若有上級官員下來視察,也多會選擇在辛池落腳,江吳只是走馬觀花,順帶看一看。這其中一輪接一輪的招待,自有辛池人頭疼的。

特別是近年來,他們江吳派系聚在一起,商量出了個奇招,政令出來后,人人撫掌驚嘆無有不歡呼雀躍。這政令便是以那被滅滿門的明家氏族為基礎,開展游會,吃的喝的看的耍的,皆圍繞于此。那些修士,呵,反正互相也在斗來斗去,與其官署出錢降妖,不如就讓這些人來試,反正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各家宗派互相掣肘,再加上民心所向,那明宅里的惡鬼看似隨時可滅,實則固若金湯。

至于那僥幸活下來的兄妹二人,早就被江吳官場忘在了腦后。最開始的一兩年,那兄妹二人還試過狀告江吳縣,但那時政令已出,江吳縣人人因此受益,便沒人支持他們,更有甚者出來對他們指指點點,詰問是不是想斷他們財路致他們于死地。這樣的情形下,江吳的朝官也就找到他們,苦口婆心地勸誡,說要順應天命、遵從民心,說他們這么做,都是為了大家的利益,順便標榜一下自己為國為民的父母心。

以前明家氏族存在的時候,這群人十分忌憚,彎腰賠笑的事情做過不少,如今終于挺直了腰桿做人,雖不曾口示于外人,暗地心里也是極為舒坦的。

后來,后來聽說這兄妹二人離開了江吳。朝官們就更不把廢棄的明宅當回事了,這些年用賺來的錢給百姓們翻修了房屋,多建了些旅館,再省一些,也便把埠頭拓寬了,停靠的船只也漸漸多起來。

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政績。

但這一切,都因某人的出現而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劉邢翰是江吳縣令,此時剛用罷晚飯,宅子里大房和二房就已經吵了起來。這有時候,家底殷厚也并非什么好事,這人多了,是非也就跟著多了起來。大房如今管著埠頭那邊的事,二房則管羈商兼事旅館客棧。如今埠頭的生意漸漸好了起來,來往旅客繁多,打尖住店的也就不少,大房眼饞其中的利潤,便也想分杯羹。

按理說,大兒子和二兒子,那都是自家的娃,本不必吵鬧這些,但他雖然這樣想,其他人可不這么想。無可奈何之下,他也不好偏袒誰,所以這件事吵得已有兩三日了,令他頭痛無比。

“劉縣令,劉大人……”

焦頭爛額之際,府外進來一人,見他在正廳坐著,急忙過來拉了他的衣袖就往外走。“您還坐這兒聽婦人言語呢,快走吧,出大事啦!”此乃縣尉,是他的佐官,平時司治安捕盜之事。

“唔?”劉邢翰偏頭看了眼縣尉的神情,不似作偽,便一邊往外走,一邊朝身后的眾人喊道:“那個……你們慢慢吵,啊……主君我先去處理一下。”而后與縣尉快步離去。

“出什么事?”路上,劉邢翰問道。

為了上下班方便,他的宅邸緊挨官署,坐落于整個江吳縣的最高處。站得高,風景雖好看,可腳底下發生的那些事情就不能第一時間知曉。那明宅內傳出的動靜,被江水浪濤一攪和,到他這里時已聽不出有何異常了。

“什、什么……你說什么?那惡鬼被人收了?!”

待縣尉稟報了大概,劉邢翰陡然停住,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一般,雙目直勾勾地盯著他。“是誰?是誰!那群傻子不是都不愿看到獨吞嗎,怎么突然……遭了!”

他猛地跺腳,如有剜心疾首之痛。“前幾日……前幾日方才接到紙印,鹽鐵司見江吳產出增多,擬增商稅……”

縣尉聞言也瞪大眼睛:“啊?多久?”

“便從下月始……”

商稅增加,對江吳百姓不算好事,可對他們江吳的朝官,卻是個好消息。這意味著,他們做的事得到了上面的認可,經貿繁榮,這些政績都得歸于他們頭上。可以說,再堅持個一年半載,等向朝廷述職后,他們這批人便會調離此地,之后的待遇情形已然大為不同。

但眼見江吳的經濟就要騰飛之時,卻被人猛地斬斷了翅膀。

恨啊!

“給我搜!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本事這么大!”

劉縣令臉有寒霜,發了狠話,于是不多時,整個江吳官場便動了起來。士兵把守關隘,衙役上街挨家挨戶開始盤查,官員前往鄉紳士族家里,緊急商量接下來的對策——騰飛的翅膀沒了,這賦稅重擔還是得這群人抗。

終歸鬧得雞飛狗跳,人畜不安,不過這些暫時都和秦二沒什么關系。自從吃了幻靈果后,他便昏死了過去,此時正優哉游哉地在江面上浮沉,于水流的帶動下漂往未知的地方。

裴文把頭埋在桌上,右腿不安地抖動,并不敢抬頭看玲妤和明霍。

外面街上正喧鬧不已,聲音由遠及近,有人的呵斥聲。

“你是說……他跳了江?”

出人意料,玲妤并沒有責備他的意思,反而出聲問道。

“應該……也不是跳江……”裴文支吾說著,但并不能十分肯定,秦二引火上身那一步他就被騙了。“他給我說的是,事成之后拿著干凈衣裳,在江邊的石頭處等他……結果……結果我怕他出事就在宅子外一直盯著,后來才曉得他已離開了,等我去江邊……就只剩下這個木盒子……”

那木盒子就放在桌上,眾人并不認識,自然也就無法推測秦二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到此時,玲妤和明霍對視一眼,而后雙雙行禮。

“你與秦公子都是恩人,當受我倆一拜。”

裴文蹭地一下從板凳上彈射而起,慌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都是秦哥的主意,我不過是幫把手而已。”

玲妤淺淺一笑,見明霍點頭,便說道:“這事兒日后再說,現在麻煩快要上門了……秦公子為我和哥哥做了這么多,這接下來的麻煩,便交由我們吧。”

兩人的義舉,讓兄妹倆大為感動。彼此不過萍水相逢,本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她和明霍也都有自知之明,從未想過能讓秦二出手的這種話。但出門在外,知恩圖報便是做人的基本禮節。

這五年的鄉情,如今也該回報完了。

裴文愣怔地看著他們。在這一刻,這位姐姐變得似乎不一樣了,雙手緊握,笑容從臉上消失,胸脯挺拔,目光堅定地平視前方。至于明霍大哥,則坐在小木凳上默默地擦刀,麻布撫過刀刃直至刀尖,又從刀尖折返回來,動作緩慢,裴文從他深情的目光中察覺出一絲悲壯。

“其實……他們不一定曉得是我們……”裴文試探著說道,那火光籠罩著秦哥,沒人能認得出來……噫?等等……他猛地一拍腦門兒,這才明白自己跑過去時,秦哥為啥要瞪自己一眼,原來是自己大聲呼救時把他的身份給暴露了!

“我、我真蠢!”他扇了自己一耳光。

本來,他不喊救秦哥的話,身份尚不至于暴露得這么快,全身涂黑之下,誰能想到自號“火云邪神”的是一介凡人?這一個個排查下來,終歸要耗費些時日。但有了“秦哥”這條線索就不同了,外地人,姓秦,之前沒聽過,只能是近一兩天來的。衙役自是把自個兒的地盤摸得熟透,幾番問詢之下,便直奔這邊而來。

“給我圍住他們!”

門外有人喊道,緊接著是金屬拔刀的聲音,一串腳步聲繞著屋子跑去,之后便安靜下來。

“二姨,您先睡好,沒事的。”玲妤見自己的二姨出了來,便將她扶回去,同時安慰了一番。轉身后,便見到木門被人陡然踹出個大洞,破門的人并不專業,腳被碎木卡住了,發出一聲哀嚎。

“沒用的廢物!閃開!”

屋外傳來暴喝,緊接著木門傳來巨響,塵煙四起下,木門已被大卸八塊,散亂地落入屋內。木門被破,立即有持刀衙役沖了進來,將刀架于眾人脖子上。

“哪位姓秦吶?”班頭居高臨下,進門便問道。待目光掃了一眼,驚奇道:“喲嗬,這不是明家姑娘和明家少爺么?怎么,想家?回來看看啊?”這時,他眼尖瞥見了明霍臉上的刑刺,目光一沉,“你犯了事還敢入城?給我……”

他的“拿下”兩字還沒說完,明晃晃的刀鋒就已推進到他的眼前。

刀身明亮,反襯著壁上的掛燈,有些刺眼。

“駱清,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在這兒當狗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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