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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無法正常

“我同你一樣被過去的事情牽絆著,一絲一毫都不敢忘。”南宮昭雪暗暗蹙眉:“余亦身上的那道紅疤今生都消不掉,那是你和我的罪過。”

“是。”

她們不可否認,那是彼此的罪過。”印刻在旁人身上的罪過。

澹臺鳳歌與宇文清輝坐在后殿的木椅上翻著花繩。前殿是南斗正在吩咐于清江剿滅私軍一事。

待他們說完,澹臺綠水也從窗外飄回,四下看了看:“余亦還未回來?”

“他去找他的花影妹妹了,怎么會這么快回來?”鳳歌嬉笑道:“抱著荷花興沖沖的跑去凌月閣,還不準我們跟著,當真是和從前師叔一樣,整日都獨霸著喜歡的人。”

“他與花影也是許久未見了,二人自然舍不得分開,你們多理解一些也不是難事。”

鳳歌卻笑了:“反正余亦很快就要隨我們回去行舟門,多放他幾日也不是難事,可對?”

“何人說了余亦要回去行舟門?”夏侯南斗掀了帷幔走來:“鳳歌為何要如此說?”

“這是事實啊。”澹臺鳳歌并未抬首相望靈巧的翻動著手中的花樣“余亦本來就是行舟門的門主,他隨我們回去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當然不是。”夏侯月嬋冒出頭來:“按你這么說余亦還是南國的綠綺侯呢,他豈不是應該留在長陽城。”

小鳳歌卻笑的燦爛,她嗤之以鼻道:“余亦要是想回來他早就回來,我們之前暢游江湖,幾次三番路過長陽城,他都沒有進來過,此次若不是南斗哥哥你向他求助,我想他一生都不會踏入長陽城半步。”

夏侯月嬋更為惱火:“你這是什么話?!難道余亦還厭惡長陽城不成嗎?”

“厭惡談不上,至少我知道他不喜歡這里。”女子強硬又驕傲的揚起頭:“你們都十多年不見了,不了解他也是自然,不過沒關系,這世上還有行舟門,我們了解他就好。”

“澹臺鳳歌!”夏侯月嬋怒吼道:“我們怎么就不了解他了?!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們的不是了,我們又不是不放他去江湖,不過是擔心他而已,擔心還有錯嗎?”

“擔心?”她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怒意:“你們的擔心又算什么?是能代替他難過,還是能讓師叔和嬸嬸活過來?”

眾人皆漠然。

“鳳歌。”宇文清輝握住她的手,纏繞在手上的花繩就這般松散開來,他沉著眼眸對著盛怒之中的女子搖首。

澹臺鳳歌卻視若無物,仰頭對上夏侯月嬋同樣盛怒嬌艷的面容,頗為苦澀的開口:“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她咬牙:“這些年……這些年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楚,小時候的也好,行舟門之中的事情也好,你們沒有看到你們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就不能忘了。你們想讓余亦留下來,憑什么?就憑你的擔心嗎?”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花繩上:“你們以為他會不知道你們的擔心嗎?你們這份毫無意義的擔心除了會成為他的負擔,還有什么用?就讓他隨心所欲的活下不好嗎?”

一直沉默的夏侯南斗沉音道:“如果余亦想死,我們也要由著他嗎?”

“可他不是還活著嗎?他若是想死的話十年前師叔和嬸嬸離開的時候,他就應該萬念俱灰隨著他們去了啊,還會活到今天嗎?他既然都活到今天了,以他的性子,你們覺得他會舍得你們因他的死而傷心嗎?”澹臺鳳歌視著夏侯月嬋如水的雙眸:“小時候咱們兩個掉到水井里面,大家都怕的很,沒人敢救我們,是余亦綁著繩子跳下井來,將我們二人一個一個的抱上去。咱們沒事,最后他自己凍壞了,高燒燒了七天八天才好起來,差點喪命。月嬋你不記得可我記得。”

她道:“當年汝陽王奪位,南斗哥哥和南山哥哥你們三個人被抓,也是余亦冒死帶著你們兩個逃出來的。”

鳳歌半瞇著雙眸頗為心酸的顫著聲音:“他從小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現在做的這些會傷害自己的事情,說到底就是為了保護咱們。這些事情你們可以忘記,但是我忘不了。”

夏侯月嬋側過臉,掩面道:“可……余亦總要正常起來吧,叔父和嬸嬸的墓,這么多年!這么多年啊,他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這般模樣叫誰人放心呢?”

“他如何正常啊?”澹臺鳳歌站起身手中的花繩掉落而下:“死的是他的爹娘啊,又是為了忠義,為了江山而死,他連一句抱怨都不應該有,他為什么要正常的活著?余亦的人生早就沒有辦法正常不是嗎?”

她問道:“我只問你,若是你站在余亦的角度,你自小那樣敬愛自己的爹娘,可爹娘死后他連一句抱怨都不能有,甚至還要對著爹娘的墳墓說,他們是為了忠義而死,是死得其所!!這世上怎么會有死得其所這種事情?!人死了,身為人子還要去墓前說一爹娘的死是應該的嗎?”

眾人無言。

澹臺綠水對宇文清輝道:“你帶著鳳歌四處玩鬧去,有事我會叫你們。”

他頷首,低著頭拉過鳳歌的手領著她往門外行去,行到一半,他轉過頭:“我不知道你們夏侯家是怎么想的。但是……樂正一族只剩下余亦一人了,你們就當做積德吧,有時候視而不見并不是壞事。”

他們離去了。

殿中夏侯月嬋咬著牙忍著心中的酸澀:“我不知該如何說,可我覺得鳳歌說不對。至少……我不認為是對的。”她心下生出難過,轉身離去。

晚風似輕哼著歌曲的歌姬,唱著最幽怨的思念曲,想著最心動的夢中人,這樣的風婉轉悠揚,過竹林而來帶著清冽的竹枝香味,有些寒意,卻莫名的溫和。

“鳳歌就是這個性子,她說的話……你,還是莫要放在心上。余亦的事情還是要緩緩行之。”澹臺綠水這樣勸解道。

夏侯南斗卻搖頭,伸手去牽她,二人靠在一處:“鳳歌的話雖然不是全對,可也有她的道理。”

“那你如今如何想?”

“讓他自己決定吧。或者咱們要看看那位百里花影可有這樣大的魅力,能解決如今的情況。”說道此處夏侯南斗還是無奈的嘆道:“鳳歌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什么?”

“余亦舍不得我們難過。”

她瀲滟一笑:“是啊,他總歸是舍不得我們難過。”

轉眼便是子閣升少閣的考試之期,那日余亦一早便提著牛肉和飯食去了凌月閣,而后在凌月閣的廊架下看了一上午的測試。

此番百里花影做了這考官,大有升其為副閣的意思在其中。

“侯爺如此好的雅興,前來凌月閣賞花嗎?”

“如果本侯的花影妹妹也是花的話,那本侯確實是來賞花的。”

主閣在余亦身旁坐下,笑問道:“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侯爺可否解答?”

“單說無妨。”

“侯爺為行舟門門主,又是盜中之帥,為何從來不為盜帥的冤案平反,又為何這般迷戀花影?”主閣的話很輕,卻帶著極深的困惑。

“原來主閣大人知道我的身份啊,本侯還以為主閣大人不知呢。”他望著正在方正桌前巡邏的花影的聲音:“為什么不平反?不管怎么說本侯也是這南國的常陽侯,若是被旁人知道我與江湖上盛名的行舟門有聯系,這有辱皇家臉面的。”小侯爺的睫毛上落了天邊最靈巧的燦然:“至于花影妹妹嘛,本侯又是送花,又是等她辦完這凌月閣的大小事,又是送她全長陽城女子都在爭相模仿的首飾,本侯是什么心思,難道主閣大人還不知道嗎?”

瞧著他被揭穿身份后也無半分驚訝的模樣,主閣大人深吸了一口氣道:“侯爺打算留在長陽城嗎?”

“應該不會。”他單手托腮淺笑起來,雙眸從未移開過那方紅衣曼妙的身影。

“花影應不會放棄長陽之職,凌月閣也有意提攜她為副閣。她素來有心氣應該不會與侯爺共舞江湖。”

“本侯從未想過要她放棄京中的一切。”他手邊正是一小盆盛放清香的茉莉花。

“那……下官倒是不懂了,侯爺不打算留下,也不打算讓花影放棄長陽之中的職務,這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本侯會離開,花影會留下。”

“可侯爺……不是喜歡花影嗎?”

聽著主閣這般堂皇困惑的語調,他終于錯開了視線,將目光落在面前的茉莉面前:“本侯也很喜歡這棵茉莉,可以將它折下戴在花影妹妹的云鬢邊,也可以將其放在此處盛放清香。喜歡有很多種方式,得到只是其中一種。本侯喜歡花影,所以愿意放她嬌艷。”

“或許是下官年老,已經不懂如今的年輕人的喜歡方式。”

話道此處,樂正余亦笑道:“既然主閣大人問了本侯這么多問題,那……本侯可否問主閣大熱一個問題?”

“侯爺但問無妨。”

樂正余亦收斂了面上的笑意,多有厲色的開口:“既然主閣大人這般明目心慧,想來……也是知道霜鐘會刺殺暮太尉一事了?”

一向和藹溫和示人的主閣大人面上也出現了兩三分慌亂,只見拳頭先是緊扣,而后又匆匆松開:“侯爺到底想說什么?”

“看主閣大人這個模樣,本侯便知道自己想的并無錯。霜鐘會刺殺暮太尉一事,您早就知道了。早在她動手之前。”

“侯爺說此事還有什么意義嗎?”他冷笑:“不過是故去的事情。”

“沒什么……”樂正余亦的語調帶著幾分不知所措和深深的迷茫:“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主閣大人也認為親手殺了仇人才是最好的選擇嗎?”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指尖上:“您從前和我爹相識,所以……我想聽聽您的想法。”

主閣不懂他語調之間的蒼涼,只道:“其他的人我不知道,只是……霜鐘這件事,手刃才是最好的結局。”

“可霜鐘失去了一切,凌月閣中安穩的生活,還有與凌城的姐弟之情,難道過去比現在還要重要嗎?”他當真是不解,索性將自己的困惑盡數說出:如今“凌城知道一切,凌城也在痛苦。善意的謊言雖然很好,可是……騙不了一生啊。這樣的虛假美滿,我爹也會同意嗎?”

“常陽侯……必然不會這樣想。”主閣伸手握住余亦的肩頭,似長輩般用力的拍下:“你爹說過,這個世上殺人阻止不了悲劇。”

他望著不遠處的潔白茉莉,認真,歡然的點頭:“嗯,我也是這么認為。”

可主閣又說:“但是,不是人人都和你們樂正一族一樣,有一顆那樣了不起的心。”

他負手轉身而去,再怎樣昂首挺胸,也能看出佝僂的模樣。余亦想來……主閣如今也有五十一二了,他老了……當年與他一輩的先皇,常陽侯,都已經去了,很快的平陽將軍和暮太師被南斗除去,長陽城之中,當年的故人便寥寥可數了。

樂正余亦望著自己身上新做的夏衣,用的最好的料子,繡花也格外精美,比起當年娘親給爹做的衣裳要精致上許多。穿在余亦的身上也更添了幾分魅意卓然,可……還是比不上當年的那份靈巧。

他心里清楚,總是……比不上。

一連三日樂正余亦都在凌月閣等著百里花影,花影這段時日將子閣晉升之事處理的頗為妥當,七月要填補上副閣之位,已算是內定。

天氣漸漸的熱了,樂正余亦靠在石階上,手中握著一柄團扇,仰頭望著開的正好的梔子,那梔子的味道極濃,夏日又多為悶熱,只感覺那梔子的香味似一團云彩牢牢的將他的鼻子堵滿,手中的團扇就這么匆匆的扇著。

不遠處正在訓練子閣的百里花影轉頭就能瞧見余亦一副快要被太陽烤化的疲倦模樣。她覺得有趣,明明那人就坐在陰涼之地,偏偏擺出一副陽光下才有的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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