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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做戲(五)

  • 華英琬琰
  • 木靜宸
  • 2889字
  • 2019-01-08 23:17:24

“真的病了?”胤帝聽到沈濂等人的回稟,喃喃地自語。

“回陛下,郡主身子本就單薄,幾年前的重傷已經損了郡主的身底子。另外,這些年郡主又領兵在外,征戰無數,早已是一身傷病,比常人羸弱些。”徐御醫故意提起五年前的那次事件,隱去了云琬琰在年初受重傷一事。

徐時回復的滴水不漏,胤帝未察覺異常,他的臉色也緩和些許,道:“徐愛卿辛苦了,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徐時拱手離開,離去之際,偷偷抬眼暗示了沈濂。

沈濂會意,不動聲色。

“郡主病得可重?”胤帝又問了句,顯然這不是問沈濂的,而是問向身側的魏憲。

魏憲回復道:“回陛下,奴才不敢說謊。依奴才所見,郡主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渾身顫抖不已,當真是病得厲害。三公子已經急得不行,連連怒罵府中人照顧郡主不周……”

“哪個三公子?凌恒那小子?”

“回陛下,正是。”魏憲回道。

“他在維楨王府做什么?”胤帝不解。

“這……”魏憲訕訕而笑,不知如何作答。

胤帝又看向沈濂,沈濂自覺解釋道:“回陛下,聽維楨王府的管家說,自打郡主回帝都,這幾日凌三公子下學后都會跑到維楨王府和郡主說說話。昨日三公子到府上后見郡主病了,因擔心府上下人照顧不好郡主,便留在王府里守著。”

胤帝寵溺而笑,自語道:“這個臭小子,平日里總不見他進宮請安,卻倒是跑維楨王府挺勤快的。凌恒是長大了,也該為他的婚事考慮考慮了。”

“你說是不是?”胤帝問孫忠。

孫忠滿臉堆笑,贊成地點頭。

說來奇怪,胤帝為人不茍言笑,對誰都留個心思,就連親生兒子也不例外,可偏偏對鷹揚王的三公子喜愛異常,甚至私下里還戲言:“恒類朕,若為朕子,朕必立其為儲。”

“沈卿,”這一次,胤帝語氣如常。

“臣在。”

“既然昨日夜闖宮中的不是郡主,必是他人。你這個禁軍統領是怎么當差的,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該當何罪?”

有人夜闖禁宮,本是大罪,即使殺了沈濂也不為過。可胤帝竟然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倒叫人不知該如何作答。

“臣有罪,甘愿領罰,請陛下賜罪。”沈濂立刻跪地,老實認罰。

“沈統領監管禁軍不力,仗責四十,禁軍、龍武軍、邊軍三軍前行刑,若再敢玩忽職守,定斬不赦;另外,傳旨:皇后貴為六宮之主,掌管內廷,竟然不知有人在后宮來去自如,罰俸半年,讓她好好整治整治后宮,別竟給朕惹事。”

“臣謝陛下。”沈濂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撿了一個便宜。當年他還是禁軍小將時,因前統領為了皇長孫求了一句情,就被先帝流放邊塞。而今他可是更為嚴重的過失,卻僅仗責四十。他真是越來越不懂陛下了。

“臣告退。”沈濂疑惑地退了出去。

注意到沈濂的困惑,孫忠抿唇而笑,別人不知胤帝,他是知道的。陛下真正放心不下的是維楨王府與那個不能見于史冊之人的關系,胤帝既然已知昨日在朝華宮出現的并非云琬琰,那到底是誰,對胤帝而言已無關緊要。在三軍前處罰沈濂,無非是做做樣子,胤帝不會不知禁軍守衛宮城嚴謹,可昨日闖了個人進來也是不爭的事實。恩威并施,料想日后沈濂必會恪盡職守,對胤帝更是忠心了。

只是……孫忠無奈地想,可憐了皇后娘娘高氏。皇后如今只空有皇后之名,而無皇后之實,現在掌管后宮內廷的是昭仁宮的凌貴妃。奈何胤帝偏私,這個黑鍋只能背在皇后身上了。

“啟稟陛下,鷹揚王三公子求見。”殿外的通報傳來。

“呦,”胤帝聽聞凌恒求見,頓時眉開眼笑,“剛念叨他,這小子就跑來了。快,快傳。”

“是。”

凌恒走進來,他來得匆忙,儀容未修,依舊是昨日著身的書生廣袍。長袖寬帶,發帶翩然,步履穩健,貴氣自現。即使俊顏略顯憔悴,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透著堅毅的光芒,分外惹人喜歡。

“凌恒參見陛下。”中央,他俯身跪地,行大禮叩拜,動作干凈利落,一舉一動,宛若一幅畫,賞心悅目。

在胤帝眼中,這個人似乎什么都是好的,甚至幾乎是完美的。看著他,胤帝往往回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原來曾經的自己也如這個少年般,清澈無暇,不諳世事。

“起來吧。”胤帝露出慈愛的目光,只對凌恒一人。

“謝陛下。”凌恒謝恩后,并未起身。

“怎么了?”

“回陛下,凌恒此番進宮是替華英郡主叩謝陛下隆恩。”說完,他又行禮叩拜。

胤帝笑出聲,“原來是替佳人來跑腿的。朕還在想什么風把你吹來了。罷了,要是謝恩,就讓她自己來。維楨王府的事自有琬琰做主,你少去摻和。要是被外人瞧見了,恐會說華英郡主連治家都不行,如何治軍?”

“陛下教訓的是,凌恒知錯了。原本郡主硬要自己進宮,可是郡主現在站都站不穩,凌恒不忍,這才失了分寸。”

“下次可要當心。”見凌恒這么老實認錯,胤帝心里又是一陣不忍。

“凌恒謹記陛下教誨。”

胤帝抬手,示意凌恒,道:“起來吧。”

“謝陛下。”凌恒乖巧地起身,垂首而立。

“你來看看這個,”胤帝將龍案上的朱雀楠木令牌交給孫忠,孫忠接過遞向凌恒,“這個可是琬琰的?”

凌恒看了一眼,道:“回陛下,這絕非是郡主的。”

“呵呵,你莫要包庇她?”胤帝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回陛下,凌恒不敢。這塊看似是郡主的,實則不然。”

“哦?”

“維楨王府的令牌是朱雀白玉令,乃高祖皇帝所賜,歷代維楨王保管,郡主手中的自然是這塊朱雀白玉令。這幾日凌恒每每去看望郡主,都看見她身上佩戴此物。

而且,這個令牌雖有些與維楨軍將士的名牌頗為相似,卻還是不大一樣。維楨軍名牌是云王伯父深恐維楨將士死不留名,所以為每位維楨軍中人雕刻的一塊名牌,正面為朱雀的圖騰和‘維楨’二字,背面是所持者的人名、籍貫。即使維楨王世子也并不例外,凌恒曾親眼在云大哥那里見過。而陛下手中的這塊,卻是正面為朱雀的圖騰,背面是‘大胤維楨軍’幾個字,自然不會是郡主之物。”

胤帝看了看,果然如凌恒所言。他只看了這令牌與維楨王府令相似,便斷定是云琬琰的,若不是凌恒解釋一番,他當真是要冤枉了云琬琰。

胤帝懸著的心,終于正式放下了。

“陛下是從何處得到這個東西?”凌恒佯裝不解地問。

“呵呵,不談這個了。”胤帝搪塞過去,隨手丟開令牌。

凌恒長呼口氣,當年云琬琰看著云堯大哥有塊維楨軍名牌而眼熱吵著要一塊,云允不忍拂了女兒的意,就仿照維楨王的朱雀白玉令為她做了一塊楠木令牌,若非如此,今日的事還真不好蒙混過去。

胤帝沒有注意凌恒的小心思,愛憐地上下打量他,關切地道:“你難得進宮,一會兒去看看你姑姑,她想你想得緊。”

“這……”凌恒猶豫著。

發現了他的異常,胤帝道:“可是又在擔心琬琰?”

凌恒羞澀而笑,輕輕點頭。

“她府里那么多人伺候,難道沒有你,維楨王府就垮了?”胤帝打趣凌恒,他雖對凌恒在意云琬琰而不悅,不過卻越發喜歡凌恒的心無城府。

凌恒不好意思而笑,“凌恒明白。這就去昭仁宮向姑姑請安。”

“呵呵,”胤帝爽朗而笑,吩咐孫忠道:“既然琬琰病了,凌恒又心急她,朕自然也不能苛待了她。這樣吧,你去把前些日子寧王呈給朕的那副熊膽拿出來,另外再挑選幾根新丹國進獻的上好玄參。”

孫忠剛要答話,胤帝又接著道:“對了,朕聽說琬琰總是夜不成寐,慶王曾給朕的安眠香效果甚佳,你去找出來,一并拿到維楨王府去。告訴郡主,過年之前都不必入宮問安了,讓她安心靜養,不可操勞。”胤帝揶揄地看了眼凌恒,又道:“讓她快快好起來,免得咱們的三公子擔心。”

孫忠笑道:“奴才這就去。”

凌恒也頗為開懷,跪地謝道:“謝陛下。”

“你謝什么,又不是給你的。”胤帝繼續打趣他。

凌恒咧嘴而笑,仿佛三月的春光,暖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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