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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魚死

  • 鳳飛三求凰
  • 魯彎彎
  • 2645字
  • 2018-12-18 08:00:00

華明瀾在前廳受人奉承,耐了一盞茶的功夫,算計著時辰想著好戲總該開場了,果然有一個白衣白鞋白帽的女子撲了進來,雙膝一跪便張嘴喊冤。

華明瀾定眼一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那跪倒在地的卻不是他意料中的那人。那女子五短身材,細眉圓臉,卻不是方才靈前見著的吳珍兒還能有誰?

吳珍兒掛著兩腮的淚給眾人磕頭,哭道:“不是小女子唐突冒犯,此時來為家兄送奠儀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若不趁此表白表白冤情,只恐家兄魂魄飄散,難以入土為安。”

眾人一聽,本覺得吳駙馬死的荒唐,如今倒覺得事有蹊蹺來。

吳珍兒擦了眼淚道:“家兄平日里身邊隨身侍候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他一人動倒有二十來只腳跟著,若似昨日醉醺醺不知歸路,合該有成群的小廝,結隊的丫鬟們照應,怎的就能讓他一人跌足到井里了?”

幾位大人聽了,都捋著胡子點頭稱是。

吳珍兒接著道:“縱然是下人們備懶照顧不周,可那深井卻在一處棄置不用的偏殿偏院中,那偏院既無景致,又無廂房,家兄爛醉之中怎會誤闖,還跌足落入井中?”

柳御史道:“這確是疑點,只除了這些,姑娘可還有其他證據證明駙馬死于非命?”

吳珍兒咬著牙垂淚:“清早公主身邊的宮女姐姐們才來報喪,說駙馬昨晚兒跌足死了,我和家母趕到之時,家兄早已裝殮完畢,連棺材都讓人釘了起來,竟連最后一面兒都沒見著!”

話說到這里,眾人更覺其中有鬼了,就算慶陽公主不忍見駙馬慘相令人裝裹了,可再沒有不讓人父母兄妹見上一面的,不是心虛便是駙馬并非落井而死,可慶陽公主是個刺頭啊,誰敢去磕?!

柳御史敢!

柳御史激動的手腳都有些顫抖,皇祖爺爺設立都察院,令御史糾劾百司,辨明冤枉,上奏天子,下彈群臣,這些年來,都察院曾出過敢上書責罵皇帝昏庸的御史,也有三本奏折痛斥權相使其當庭被罷的御史,皆留名青史,被后人贊一聲剛正不阿,威武不能屈!他以這些人為榜樣,也指望能出一個昏君,奸相來讓他慷慨激昂一番,只可惜本朝政治清明,圣上崇文尚武,也沒有培養出什么佞臣來,他都察院待了十幾年,只能盯著細枝末節聞風奏事,或者是華明瀾手下巡街時踢翻了一筐雞蛋,或者是禮部尚書初一,十五久留妾室房中,可這些事圣上連瞧都不瞧一眼,更顯得他庸碌無為,像是怕了這些勛貴高官一樣。

天可憐見,他碰上了慶陽公主這檔子渾事!古往今來,臭名遠揚的公主可還少嗎?淫蕩無恥的山陰公主枉顧人倫,豢養面首無數,專橫跋扈的高陽公主與和尚私會,玷污佛門清凈。可又有哪個御史站出來揭發,痛斥她們?柳御史今日就要管管這些狂蕩無形的婦人,就要踩著慶陽公主,在史書上揚名立萬!

慶陽公主是嫡出,可卻不是坐龍椅那位的同胞,后宮不可干政,太后也攔不了他!

柳御史看了一圈,這中間以華明瀾為尊,他向華明瀾拱了拱手道:“茲事體大,還是請刑部的人來開館驗尸才好。”

華明瀾見門口影影綽綽立了幾人,倒似在慶陽公主寢殿見過的,須臾之間便立下了主意,高聲道:“柳御史莫要被小女子幾句胡言亂語攪了方寸,這是公主府,野鳥都飛不盡,怎會有外人進來謀害駙馬?”

吳珍兒大聲道:“正是因為水潑不進,家兄才死得冤枉,家兄英靈不遠,還請諸位大人念在往日情誼的份上,還家兄一個清白!”

華明瀾長身而起,怒道:“我去見公主,我未來之前,誰都不可妄動駙馬!”

他一出廳門,柳御史便扶起吳珍兒,對著華明瀾遠去的身影頓足捶胸:“侯爺這是要包庇惡人!我定要參他一本!”

慶陽公主聽不得外頭哭泣吵鬧,便托病窩在殿內,也不跪靈,也不愿出門應酬上門的客人,只有大宮女潘云,劉蓉兒隨身侍候,間或聽人報外間來了什么重要人物,有了什么新動靜。甫一聽到華明瀾來到,那個心花怒放,神采飛揚,將新寡的戚容丟了干干凈凈,她在殿內本還穿的妝花彩緞,眼睛一轉,讓劉蓉兒將那些素衣素服捧了來,她換上白衣,白裙,略抬了抬腳,堪堪拖地的長裙下就露出一截白鞋面來,她將烏發打散重盤了矮矮的發髻,斜斜簪了一串白花,將口脂涂得更淡些,看著便頗有弱不勝衣,楚楚可憐的意思了。

打扮完畢,斜依在羅漢床上,素手捧心做個難過的樣子,若華明瀾看到這副光景,不怕他不心疼,他堂堂侯爺何必親自來為一個駙馬送奠儀,當然是擔心她新寡孤苦,特來撫慰的。只可惜她做了病西子的模樣,卻沒等來吳王,吳珍兒殿前控訴駙馬死因有異,要開館驗尸!武安侯給攔了,拖住了柳御史等人,一人向公主寢殿來求見。

慶陽公主如今不必裝相已氣得心肝兒疼,這吳珍兒當屬咬人兒的狗不露齒,做了任打任罵的可憐模樣連著壞了她兩件大事,此次尤其可恨。

華明瀾闊步進了寢殿,看了看了慶陽公主左右,擰了眉頭道:“我有話兒要與公主單獨說。”

潘云,劉蓉兒算是慶陽公主的心腹,她并不很防,但能和華明瀾單獨相處有何不可,便揮了手讓她們偏房等待差遣。劉蓉兒稍走慢了些還挨了公主呵斥,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倒,還是潘云伸手拉了她一把,才疾步退下了。

華明瀾開門見山:“那吳敬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慶陽公主覷了他一眼,見他眉眼間擔憂勝過惱怒,還要喬模喬樣道:“昨兒個喝酒,自己跌足死了。”

華明瀾一甩袖子,怒道:“柳御史在外殿叫著要驗尸,你可知道?!”

慶陽公主見他生氣,心中有些甜蜜,想抿嘴笑又忍住了,不屑道:“隨他去驗,他真個兒是跌在井中淹死的,再驗不出來第二個死法,你急什么?”

華明瀾聽了眉頭稍松,嘆了一口氣道:“如此便好。”

慶陽公主咬了唇,哼了一聲,對華明瀾道:“人家新喪了丈夫,你卻叫什么好。”

華明瀾見她眼波流轉,恨不得現在就勾了他魂去,心中著實作嘔,面上還做了個正經模樣,咳嗽了聲道:“是我失言了,公主切莫見怪。”

慶陽公主小步靠了過來,抓了華明瀾袖子,低著頭問道:“我日后可怎么辦啊?”

華明瀾聲音放得輕輕的:“是駙馬沒福,公主節哀。”又將袖子從慶陽手中抽出,轉身就要離去。

慶陽公主哪里舍得他走,扯了他道:“侯爺要去哪兒?”

華明瀾微微轉頭,露了個側臉與她,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外殿那些人還在鬧著,公主府上沒個男人出去照料怎么行。”

慶陽公主聞言心都要化了,恨不得立時溺死在華明瀾的柔情之中。

華明瀾想想又道:“我不管吳敬元怎么死的,可公主府近日卻要看緊門戶,宮女,太監,甚至是吳府的人都不可再有差池,稍有不慎就會讓人揪住辮子,順藤摸瓜般的不好料理。”

慶陽公主捂了砰砰亂跳的胸,滿腦子都是“公主府的男人”這幾個字,聽他這樣說都是為了她好的意思,連忙點頭應了。

慶陽公主自覺事情做得隱蔽,哪里有怕的,刑部的人來了照樣開棺驗尸并不阻攔,不想當場竟驗出問題來。

先帝在公主出嫁之時,親賜的五鳳環佩牢牢攥在駙馬手中,因攥得緊,強行掰斷了手指才露出來,那環佩上雕刻了“天作之合”四個字,清晰的印在駙馬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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