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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鬼迷

  • 鳳飛三求凰
  • 魯彎彎
  • 2589字
  • 2018-12-14 08:00:00

華明瀾伸出兩根手指將一方錦帕攤在桌案上,潔白的絹綢上刺目的暗紅色字字血淚:“留人不住,醉解蘭舟去。一棹碧濤春水路,過盡曉鶯啼處。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離情。此后錦書休寄,畫樓云雨無憑。”

這是安山郡主送來的血書,也是絕情書,雖不知姚婉兒與她那日究竟如何敘說,卻也深知必定傷她極重,華明瀾取下燈罩,又是兩根手指捻起,將那血帕置于燭火之上,面無表情的看它燒成灰燼,安山郡主就此死了心倒好,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照顧她幾分,不讓她被夫家欺甚便也算全了他們一段露水姻緣了。

他又將視線轉到桌案上,那里還躺著一封梅紅花箋,卻是慶陽公主派人剛剛送至,甫一打開便異香撲鼻,幾行小字寫得多情妖嬌:

“初夜含嬌入洞房,理殘妝,柳眉長。翡翠屏中,親熱玉爐香。整頓金鈿呼小玉,排紅燭,待華郎。”

媚則媚已,卻毫無風骨,就猶如這花箋上的香氣,甜亦甜亦,卻讓人發(fā)膩。

他想到了陶府的眼線報來的細枝末節(jié),陶文姜也愛香,花香,果香,暖香不獨愛哪一種,卻都應著四時節(jié)氣,透著骨的又妥帖又有趣兒。再看那花箋時更覺厭倦,將它摔在案頭上,心下鄙夷:“這一個兩個,都是一等的出身,一等的下賤!”

他再看了眼那花箋右下角,小心寫著慶陽公主別邸的落處,冷笑了下,慶陽公主今日在奉賢殿碰了一鼻子灰,他是知道的,看來想著明修棧道不成,倒要暗度陳倉了??上獠辉诖?,只能辜負公主“美意”,因方才念著陶文姜,倒學了她起了促狹之心,鋪一張素涵,揮墨而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將那張素箋交于趙安,吩咐他去慶陽公主別邸傳話。

慶陽公主在別邸內香湯沐浴,讓宮女用百花香膏細細涂抹按揉全身,纖毫之處無一處不細致,心急火燎,含暖情帶春意得等了許久,只得武安侯一封圣人言,傳話的趙安頭也不敢抬:“侯爺說公主與他人不同,他待公主自始至終,不忍宵小之行,惟愿公主如明月高懸照千載同心。”

公主緊緊攥著那張“非禮勿言”的宣紙,一時惱,一時恨,一時痛,惱的是華明瀾在外的花名竟不知春宵美景難得,恨的是她已為人婦不得自由身,痛的是華明瀾竟真待她一片真心,才如那些酸儒的書生守著圣人言不敢染指與她。她關了房門,窩在錦榻繡被上哭了半日,可憐她與華明瀾郎有情,妾有意,因著年少無知錯過姻緣,日后便要悔恨終生不成?她咬緊了牙關,她是慶陽公主,天之驕女,合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若有人攔了路,休怪她辣手無情!

慶陽公主打定了主意,隨即擺駕回府,深夜突歸又是將整個公主府攪了個車仰馬翻,可哪個敢說她,她殿內鬧騰許久也不見吳駙馬前來問安,使了兩個宮女去偏殿抓他,卻撲了個空,身邊侍候的人卻都似不知駙馬去向,一問三不知,慶陽公主一腔邪氣俱都撒在這些人身上,男的打板子,女的掌嘴,大半夜的公主府內鬼哭狼嚎,雞飛狗跳。

三十板子堪堪打完,吳駙馬才姍姍現身,慶陽公主見他穿著家常袍子噴著酒氣,臉色砣紅,狠狠問道:“駙馬不在偏殿,不在書房,卻是哪里去了?”

吳敬元梗著脖子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慶陽公主見他袍子微皺,交領松散,一側袍角垂出一方大紅粗布汗巾來,卻不是他常用之物,慶陽公主越發(fā)嫌惡,再不愿多看他一眼,只冷冷笑一聲,吳敬元打了個寒顫,慶陽公主揮揮手道:“駙馬醉了,扶他下去歇著吧,且仔細看著點,別送進什么下房!”

吳敬元以前也算有些急才,能言善辯的,這些日子卻大氣不敢出,又不知被她看出了多少,混沌著就被拖出了正殿。

公主身旁有大宮女小心道:“駙馬這是......”

慶陽公主又是一聲冷笑:“活該他砍頭絕后,就只配與那些下流婊子廝混!”念著華明瀾人物風流,與他能處上一時半刻定是噬骨銷魂,心中對吳敬元越發(fā)更覺郁猝。

這廂慶陽公主生了淫心,夜月一簾幽夢,時時對鏡自憐,為了華明瀾茶不思飯不想,衣帶漸寬,陶府里卻還有一個癡情人為了意中人憔悴度日,茶飯不思,卻是陶文琳自郡主府返家后,算著是度了生死劫,合該與父母兄弟其樂融融,哪成想卞氏卻被這一遭駭破了膽子,自此歇了讓女兒攀高登頂的心,禁了她與陶文姜再常來常往,陶文琳自然不滿:“娘怎的一時一個主意,先前還說前程都落在二房上,讓我跟二妹妹親近,這回我能平安歸家,二妹妹和二叔嬸娘出力不少,過河拆橋可讓人怎么看我呢。”

卞氏回道:“吃一塹長一智,你二妹妹那里就算是福窩子也得看個人命數降不降得??!你還沒看出來,她就是個是非根子,如含山郡主那樣的當然不怕,可你硬挨上去反倒受害了!”

陶文琳卻不覺得陶文姜是禍殃根子,唐家莊里趙廣彥如同神將,與她算是有了救命之恩,她滿心滿眼皆是他揮刀殺敵的英武模樣,卞氏以為的災禍與她卻是酷暑遇甘霖,她感激陶文姜馬不停蹄的營救,更感激因著她才能與趙廣彥再有交集,怎肯此時就棄了陶文姜不顧:“二妹妹那里也不盡是郡主,縣主的,我看莊秀姑娘就和她極好,兩人同吃同住這許多年也不見莊秀有什么閃失,娘這樣小心,像極了因噎廢食!”

陶文琳純孝,少來有與卞氏對著干的時候,卞氏只好苦口婆心:“你能毫發(fā)無損得回來,我看還要仰賴莊秀姑娘,若不是莊秀與你同時被劫,你當陶文姜和含山郡主還能這樣豁出去,你和陶文姜有多久的情分,你和含山郡主又能有什么交情呢?!?

陶文琳被說得眼圈通紅,委屈道:“娘怎么如此貶我,我再不濟也是陶家嫡長女,竟混得連外人養(yǎng)女都不如了?”

卞氏又何嘗愿意折損陶文琳的驕傲,她只想將女兒飄起來的雙腿扯了下來,沾了地才能踏實,狠心道:“她是養(yǎng)女,卻是莊昭華的養(yǎng)女,說出名頭去,哪家不給三分面子,可世人誰知道你是誰的親生女呢?你舅母前些日子給你相中了人家,也是我糊涂想著再挑揀,現在看那家孩子卻好,想著就給你先定下吧?!?

陶文琳愕然呆住,隨即嚎啕不休:“娘親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女兒的終身怎能如此草率!”

卞氏勸道:“那人長得端正,二十出頭的秀才出身,家里也是做過官的,有房有田,還有幾戶仆婦,怎么也不差了,我是你母親,難道還不會為你考慮?”

陶文琳淚流滿面:“家里有人做過官,也就是說到了他這一代早就衰落了,他也只是個秀才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晉身,到時姐妹們都是官太太,我又算什么呢?”

卞氏嗔道:“你二妹妹相中的許家不也還是個舉人?雖有些個才名科考上未必用的上,說不得還不如你,再說又不是讓你現在就嫁過去,先定了親看他兩年?!?

這親定了還能退不成?母親這是狠了心要斷了她的青云路了,陶文琳早志不在此,眼見著與意中人步步接近,說不得便有那相知相守的一朝呢,可這種八字尚未一撇的事羞于跟卞氏言明,只能鎮(zhèn)日里房間里哭哭啼啼,磨得卞氏遂了她的心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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