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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匠花金龜的幼蟲

土蜂幼蟲進食的時間大約是 12 天,食物直到幼蟲吃完最后一口時才會變成一塊枯皮。當金匠花金龜幼蟲的膚色變得像落葉一般的顏色時,它體內最后一點兒生命的火星也將熄滅了,最后,枯皮被拋棄在一邊。四壁坍塌變形的廚房于是有了一點兒秩序,空間寬闊了很多,土蜂的幼蟲開始馬不停蹄地織蟲繭。

繭是從圍墻四周開始織起的,通常以一堆血紅色的大塊絲狀物為材料。根據研究的需要,在腐殖土層上,我把幼蟲放在我用手指挖的溝槽里,由于溝槽沒有拱頂,幼蟲無法固定位于網最高處的那些線,所以織不成繭。為了方便織繭,所有幼蟲都需要生活在一種吊床上,這個吊床必須懸在四壁中央,與四周和上下的墻壁有一定的空隙,這樣它們可以在各個方向均衡地織繭。如果沒有頂板,幼蟲找不到必要的附著點,繭的上部就不能形成。在這樣的情形下,試驗中的土蜂幼蟲最多只能給我造的那個溝槽鋪上一層紅絲呢地毯。由于不能成功織繭,所以幾只幼蟲相繼死去了。也許是因為找不到絲的附著點,那些絲就卡在喉管里將它們噎死了。如果不注意這一點,人工飼育就常常會因此而失敗。但只要知道了原因,解決的辦法就很簡單了。我在溝槽上面疊放了一個紙帶做的頂板,當我想看看織工的工作進展時,只要把紙帶卷成一個拱形就可以了。如果想嘗試做個飼育家,在具體操作時就要注意這些重要的細節。

繭經過一天一夜就織好了,至少我看不見幼蟲了,也許它還在加厚住宅的內壁。 剛開始時, 繭是火紅色的, 隨后變成了淡淡的栗褐色。繭呈橢圓體,雌蜂的繭長軸約 26 毫米,短軸約 11 毫米。雄蜂的繭要小一點兒,長約 17 毫米,寬約 7 毫米。從形狀上,人們無法區分哪兒是頭部,哪兒是尾部,因為繭兩端的形狀幾乎是一樣的。其實,繭的頭部較軟,經不起鑷子的壓力;而尾部較為堅硬,能經得起鑷子夾。保護層和飛蝗泥蜂類的圍墻一樣是雙層的,外層由十分細軟的純絲構成,不是很堅硬,它和內層緊緊連在一起,但留有一定的空隙;在尾部的兩層是緊粘在一起的。兩層有的地方粘在一起,有的地方分開。粘連的地方硬,分開的地方軟,這就是用鑷子夾兩端時產生不同結果的原因。

蛹 的內層 結 實、 富 有彈性而 不易 變 形,即 便 是 碎 掉一塊也是如 此。 我 毫 不懷 疑,當幼蟲 織 成網后,它會從胃中吐出來 一種 黏液 滲 進 絲中, 這 樣會 讓繭 更牢固。 泥 蜂 的繭已 經 給 我們展 示 過 類似 的 構 造。 這 種 液體是栗 褐色的, 不僅加厚了絲, 還讓繭 從 火 紅色變 成了褐 色。 黏 液 從繭的尾部大 量 溢出, 所 以 尾部 的兩層是緊粘在一起的。

大約到了 7 月初,成蟲才真正孵出。出殼時,繭并不會一下子被撬開,也不會留下雜亂無章的傷痕。在繭的首端附近會出現一道清晰的環狀裂縫,這樣,首端的那塊繭就像一個套上去的蓋子,有十分清晰的分離線,至少在繭的內部是這樣,這可是整個繭最堅硬最重要的一部分。成蟲出繭時,蓋子會脫落下來,像是用頭在撞擊蓋子并把它頂開,至于外部的殼,因為它的強度本來就不夠,所以當內層殼裂開后,它也就輕而易舉地被裂開了。

膜翅目昆蟲能從內壁為自己打開這樣一扇規則的門,我不清楚究竟是用什么高超的手段,它是用上顎來剪裁的嗎?我不相信會是這樣,因為繭很厚,可剪開的環狀切口顯得很整齊。它的上顎不會這樣鋒利,不能做到一點兒毛邊也沒有,況且切口很完美,看上去就像是用尺規量出來的一樣,這種幾何上的精確又是如何保證的呢?

因此,我推測沙地土蜂當時造外殼的時候,是按照一種本能的方法。換句話說,它們整齊劃一地織線,整個外殼的布局沒有任何與眾不同之處,關鍵是,它們在織內殼時換了編織方式。它顯然是在模仿泥蜂,泥蜂幼蟲一開始是編網,然后從網寬大的開口出去,從外面找來一些沙粒鑲嵌在絲網里,最后才用一個與網開口大小合適的蓋子將網套上。這樣就留下來一條不那么結實但很整齊的環形線,以后殼就是從這里裂開的。假如土蜂也這樣織繭的話,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還留有網口的時候,土蜂將殼的中央部分里里外外地涂一層漆,使它像牛皮紙一樣堅硬,最后再蓋上罩子。罩子是建筑物的結束工程,為以后的開裂留下了一條既方便又清晰的線,成蟲撕開這條線,就能破繭而出。

關于土蜂的幼蟲就說到這兒吧,接下來讓我們說說它的食物,還有它那令人驚訝的身體構造,這些我們現在還不是十分了解。

為了能保證在最后一刻都有新鮮的食物,土蜂幼蟲必須非常慎重和準確地選擇獵物的進食部位。金匠花金龜幼蟲必須完全不能動彈,既不能在土堆中移動,它那強壯的肌肉組織也不能出現任何顫動,因為哪怕是極其輕微的顫動也會使進食的幼蟲受到驚擾,從而影響進食的精準。我之前的實驗足以證明這一點。

在正常的情況下,金匠花金龜幼蟲只要一受到驚擾,就會像刺猬一樣蜷起身體,首尾合在一起。金匠花金龜幼蟲這樣大的收縮能力會讓我感到非常驚奇。如果試圖把它拉回原形,手上感覺的阻力超出我的想象—一個蟲子居然有這么大的力量。我必須加大力氣,我感到再這樣下去,會突然弄斷幼蟲的身體,讓它五馬分尸,于是不得不放開它。

葡萄根蛀犀金龜、細毛鰓角金龜和縮絨鰓角金龜幼蟲的肌肉都顯得非常有力量。幼蟲健壯的體質,足以使它們在艱苦的環境中保持豐滿的體形。它們生活在地下,挺著沉沉的大肚子,以腐殖土或者樹根為食。每只幼蟲都可以把身體蜷起來,人們不用力就無法控制它。

土蜂的卵或者幼蟲是貼在金龜子肚子下的,如果金匠花金龜蜷起身體,或者葡萄根蛀犀金龜和細毛鰓角金龜彎成弓形,它們會變成什么樣子呢?它們會被夾得粉身碎骨。土蜂只有等到弓變直、鉤子張開、絕對不會再彎起來的時候才是安全狀態。土蜂的安全還需要更多因素,必須讓這些健壯的金龜幼蟲失去任何顫動的能力,否則會給土蜂的進食帶來致命的麻煩。

雙帶土蜂的卵固定在金匠花金龜的幼蟲上,后者完美地提供了它所需要的條件。它四腳朝天地躺在土堆中央,把肚子充分暴露出來。 膜翅目昆蟲用螫 針麻 醉 獵 物的情 景, 對 我 來說已經司空見慣,看到犧牲者不能動彈我已不再覺得奇怪。其他外皮柔軟的獵物,例如毛蟲、蟋蟀、螳螂、蝗蟲和距螽,它們在被針尖戳過后,我至少可以看到其腹部的抽搐和輕微的扭動。而金匠花金龜被蜇以后,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只看到它嘴巴一張一合,觸須微微搐動,短短 的觸角 搖 擺 幾下 而已。 即使是被 螫 針戳 的 位 置, 也 沒有任 何 顫動。如果用錐子一處一處地戳它,它也是沒有絲毫反應。只有尸體才會這樣悄然無息。在我很多年的研究中,我從沒見過這樣深沉的麻醉。我見過膜翅目昆蟲利用它們的外科技術創造出的奇跡,但今天這樣的手術太不同尋常了。

當我弄清楚土蜂是在什么樣的條件下工作時,我更加驚訝了。其他的麻醉師往往都是露天工作,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以讓它們放開手腳去做。它們捕捉獵物,制服它,殺死它;它們盯著獵物,避開它的反抗,躲避敵手的鉗子和鉤子。一切都在它們的控制之中,它們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螫針插入,所有動作做起來都顯得輕車熟路,游刃有余。

土蜂和它們相比,是多么困難啊!因為它在昏黑的地下狩獵。可以想象,它身邊的土不停地坍塌著,使它的行動非常不便,它無法看見那些會一下子將它劈成兩半的上顎。此外,金匠花金龜面臨敵人的時候,會擺出一副防范的架勢,它蜷縮起來,背弓著,像是披好盔甲就為護住腹部這個氣門似的。在地下,能精準地蜇刺以達到快速麻醉,這樣,要征服這個強壯的幼蟲可不是樁輕松的活兒。

我們希望能親眼看到這兩個死敵的交手,并且直接看清交手的整個過程,可這無法做到。一切都是在地底下偷偷地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會有這樣的戰斗。因為犧牲者必須留在戰場上,戰事一結束就要產卵,卵的發育在腐殖土和潮熱的環境里才能順利進行。如果不能直接看到二者交戰的好戲,我們可以通過其他類似的爭斗,從側面看看這場征服戰的主要情節。

在地下,毛刺砂泥蜂是靠觸角特殊的感覺認出灰毛蟲的,于是,我這樣設想事情的經過:土蜂在土堆下挖來挖去,就這樣發現了胖乎乎的金匠花金龜幼蟲,這恰好正是它需要的獵物。金匠花金龜遇到險情,一下子蜷起身子,絕望地收縮起來。土蜂從頸部抓住它,靠力氣把它打開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也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成功的。金匠花金龜幼蟲這樣的防衛還是無濟于事,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用針刺進,那就是頭的后部,或者說是最前面那幾個節。為了用堅硬的頭保護防衛能力稍差的尾部,上蒼將它的頭部安排在螺旋體的外部。可是,有利就有弊,這個狹窄的區域成了金匠花金龜幼蟲的軟肋。既然別的地方已不可能,柳葉刀只有在這里能找到切口,這個地方足夠讓膜翅目昆蟲的針蜇入,幼蟲被深深地麻醉了。

瞬時,麻藥摧毀了它的神經系統,它的肌肉停止了運動,身體就像一個彈簧斷了一樣散開了。此后它便失去反抗的能力,平躺著,腹部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來,任人宰割。土蜂在它腹部中線的偏后一點,就是腹中因為有食物而呈現出褐色斑塊的地方產下卵,除此之外,它什么也不做,做完就會離開,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過程就是這樣,因為結果可以充分證明。金匠花金龜幼蟲有個比較特殊的神經器官結構,它強勁的收縮只會留下一個破綻—頸背,當它努力預防攻擊時,頸背就會門戶大開,而在這唯一的地方蜇一下,就可以造成我從未見過的麻醉效果。按照常規,神經節存在于金匠花金龜幼蟲的每一節肢體中,毛刺砂泥蜂的獵物灰毛蟲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毛刺砂泥蜂深知解剖原理,它將灰毛蟲一節一節地蜇刺,一個神經節也不放過。倘若金匠花金龜幼蟲的結構也是這樣的,那種頑強的卷曲會讓土蜂的蜇刺變得很難操作。

假如第一個神經節被麻醉,其他神經節還正常工作,蟲子就不會失去運動功能。那么那些卵、那些在它肚皮上的幼蟲可就要大難臨頭了!假如土蜂像砂泥蜂那樣,為了安全起見,在不斷有塌方發生的漆黑的地下,面對金匠花金龜那可怕的上顎,一一地去蜇每一個節,這對它來說是要冒多大的風險啊!精細的手術應該在明亮的、沒有任何干擾的環境里操作,用眼睛來指揮解剖刀,一旦發現危險就可以隨時停止對獵物的解剖。但是在陰暗的地下,在隨時都會崩塌的雜物堆里,和強勁的對手緊貼在一起,險情一旦發生,就沒有任何退路,如果要幾次三番地去蜇刺,該如何保證螫針的精確呢?

如此深沉的麻醉,土蜂蜇刺的困難,金匠花金龜令人絕望的蜷縮,這一切都向我證明,金匠花金龜的幼蟲在神經系統上應該有特殊的結構。在它頸部下方開始的那一節里,所有的神經節群都應該集中在那里。我看得很清楚,就像已經見過解剖的過程一樣。

我所用的檢驗方法是最直接有效的。有些汽油可以用來分解脂肪,為了使神經系統看得更清楚,可以將金匠花金龜幼蟲放在汽油里泡上 48 小時,然后解剖。只要對我們這行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理解我為何而樂。

土蜂的世界就 是一所 大學!它是那 樣的完美無 缺!在 這里, 我們 可 以看 到金匠花 金 龜 幼蟲 胸 部 和 腹 部 的 神經節連 成了一 個神經塊,位置就在離頭很近的螫只后腿構成的四邊形里。神經塊呈灰白色圓柱體,大約有 3 毫米長,0.5 毫米寬。這就是土蜂螫針要插入的地方,除了頭部是單獨的神經節外,蜇這里可以讓它的整個身子麻醉。這里有無數的神經纖維控制著四肢和強健的肌肉,它是昆蟲最優良的動力器官。用普通的放大鏡看,這個圓柱體神經塊顯現出很多橫向的條紋,其結構的復雜可見一斑。在顯微鏡下看,我發現它 的內部 是 并聯在一 起 的, 十個神經節一 個接 一 個 地緊 接 著, 相互之間有輕微的分節。最大的是第一節、第四節和最后一節,這三節是差不多大小的。 其余的神經節只有前面三小節中單個的 1/2 大或者 1/3 大。

在時刻崩塌著的沙土 里, 沙 地 土蜂捕捉著細 毛 鰓角金龜幼蟲,在有些地方是捕捉晨害鰓角金龜的幼蟲。它們在狩獵和做外科手術時會面臨一定的困難,為了能夠擺脫困難,獵物也需要像金匠花金龜那樣有較為集中的神經塊。這是我在實驗之前通過推斷得出的結論,事實也證實了我的推斷。在解剖了晨害鰓角金龜的幼蟲后,我看到在它胸部和腹部非常靠前的位置,神經中樞合成了一個短的圓柱體,柱體的一頭緊貼著頭,另一頭也不會超出第二對足。這是個較難防衛的地方,就算晨害鰓角金龜的幼蟲擺個防衛的姿勢,把身體收縮起來,螫針也很容易刺到。我發現圓柱體有 11 個神經節,比金匠花金龜幼蟲的多一個。前 3 個胸腔的神經節盡管靠得很近,但還是有很明顯的分界,而后面的都緊連在一起。胸腔的那 3 個神經節和第 11 個神經節最大。

清楚了晨害鰓角金龜的神經結構之后,我回想起荷蘭自然學家斯 瓦 麥 爾達 姆 對葡 萄 根 蛀 犀金龜做 的研 究。 一 個 偶 然 的機會, 我拜讀了昆蟲解剖學之父那本權威之作《自然圣經》的節選本,它簡直成了我的參考書。它告訴我,在我之前,這個尊敬的荷蘭人看到的金匠花 金龜 和 鰓角金龜幼蟲的 神經中樞 的特 殊生理 結 構 如 此 相似后,和我一樣深受觸動和震動。在證明了蠶體內存有由不同神經節組成的神經塊之后,他驚訝地發現,在葡萄根蛀犀金龜幼蟲的體內, 有一 些神經節串聯 起 來形成一支短鏈。 從他的驚奇可以看出,肯 定是有了非同一 般 的發現, 因為他平常研究的都 是 正常的器官,這樣異常的組合很少見。我所驚奇的不是組合的異常,我為土蜂能如此精確地麻醉獵物而驚嘆不已,盡管在地下進行手術時條件非常艱難,但麻醉還是如此深沉,它讓我猜測到這一切都得益于獵物特殊的生理結構。通過特殊的解剖技巧,我證實了我的推斷。在我看來,生理學看到了解剖學不能證明的東西,因為在之后我翻閱《自然圣經》時,他那些解剖學上的案例,我還覺得非常新奇,而現在已覺得它是再普 通不過了。 我們都知道, 金龜子不論是幼蟲還是成蟲,都具有一種比較集中的神經器官。

葡萄根蛀犀金龜是花園土蜂的最愛,金匠花金龜是雙帶土蜂的佳肴,鰓角金龜是沙地土蜂的美食。3 種土蜂都以金龜子的幼蟲作為食物,它們都在條件異常艱苦的地下蜇刺金龜子。只有金龜子這樣特殊的神經中樞結構,才能讓土蜂如愿以償。盡管金龜子在大小、形狀上都有很大的差異,但這種簡易的麻醉對它們來說都會屢試不爽。我不用多想就將它們看做一類,把所有不同種類的土蜂的食物都歸類為金龜子的幼蟲,以后如果還有所發現,就可以進一步看出它的類屬。也許,松樹鰓角金龜的幼蟲,這個對植物來說非常有害的白蟲也是有些土蜂的最愛;也許,大小與花園土蜂相近的痔土蜂,決不拒絕食物的豐盛,在昆蟲的世界里,縮絨鰓角金龜也會是它的美餐。這種帶有黑底或栗底白點的鞘翅目昆蟲,在夏至時分的夜間,就會啃噬松樹的葉子。我好像看到過那些以金龜子為食的土蜂,像一個勇敢的護林使者捕捉過它們。

金匠花金龜幼蟲一直都是作為犧牲品出現的,現在,我們看看它原本的面貌是什么樣的。金匠花金龜幼蟲有一個隆起的背和一個平平的腹部,看上去呈半圓柱體,尤其是后半部分更為突出。在背上,每一個環節都皺成 3 個大肉墜兒,上面長著淺黃褐色的硬毛。肛門的環節比其他位置的都大,深褐色的尾端形成圓形。透過半透明的皮膚可以隱約看到內臟,這一節上面也長著毛,但是比較光滑,沒有肉墜兒。

腹部上的環節是不起褶的,雖然毛也很多,但比背上的要少。腿雖然長得還算協調,但與身體的大小比起來還是短而細的。它的頭看起來就是一個長著角的殼。大顎顯得強健有力,切成斜邊,在平切處有三四個可怕的鋸齒。

它運動的方式顯得它是一種特殊的生物,與眾不同而且稀奇古怪,簡直是我在昆蟲世界里難得一見的。短短的腿只是一個擺設,行走時卻幾乎用不到它。它始終是用背行走,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方法。

行走時,背上的毛支撐著身軀,它四腳朝天地向前行動,腿在空中不停地亂舞。任何人第一次看到這種奇怪的運動都會以為蟲子是受到了驚嚇,正在危險中拼命掙扎。無論好心人把它翻過來還是倒過去,都無濟于事,它還會固執地再轉身用背向前行進。這是它在平地上前進的唯一方式。

如此與眾不同的用背走路的方式,足以讓一個門外漢輕而易舉地辨出金匠花金龜的幼蟲。在老柳樹的樹洞里,挖這些由腐爛的木頭形成的腐殖土,在爛樹樁下或者在土堆里尋找,就會有幾只胖胖的小蟲子落到您的手中。只要它們用背行走,毫無疑問,您發現的就是金匠花金龜的幼蟲。

它們用背行走的速度是相當快的,速度并不比用腿行走的其他種類的肥胖幼蟲慢。在光滑的地面上,用背行走甚至占有優勢,因為用腿行走常常會不停地打滑,用背上密集的毛則增加了支撐點,更能穩步前行。

在諸如刨平的木板、紙張、玻璃片這樣的光滑面上,我都看到金龜幼蟲像在地面上一樣移動自如。一分鐘內,它在木桌上前進了 20 厘米。在一張鐘罩形的紙上,它也前進了 20 厘米。在篩過的平整的土面上,它還是前進了 20 厘米。而在一塊玻璃片上,它只前進了 10 厘米。

最光滑的表面也只能讓它的前進速度降低一半。

現在,讓我們各取一只金匠花金龜的幼蟲和晨害鰓角金龜的幼蟲放在試驗面上。普通的鰓角金龜和花金龜的幼蟲差不多,這只胖胖的小蟲子,大大的呈深褐色的肚子,頭上戴著一個紅褐色的像鎧甲一樣的厚殼,強健有力的黑色上顎是挖掘和切割樹根的工具,粗壯的腳上長著鉤形的指甲。它在桌面上側躺著,拼命掙扎,可就是無法前進,既不能平躺也不能俯臥。它正常的姿勢是緊縮著身子彎成弓形,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完全把身子伸直,可能是因為大大的肚子很礙事。如果把它放在松軟的沙土上,這個大腹便便的蟲子就更加動彈不得,只能彎成鉤形側躺著。

為了挖土并且鉆進去,它頭的前部就是工具,那里就像是一把鋤頭,兩個上顎就是鋤頭的兩邊。腿也會參與到這項工作中來,但收效甚微。這樣,它挖出了一口淺淺的井,借助背上硬豎著的毛蠕動著,它撐住隔板,在沙土上移動并往里鉆,舉步維艱。除了在此處有幾個意義不大的細節之外,這便是鰓角金龜幼蟲的大致樣子。把它的輪廓放大 4 倍以上,我們就可以得到花園土蜂龐大的獵物葡萄根蛀犀金龜的樣子—一樣的形象,一樣圓挺的肚子,一樣彎成弓形的身體,一樣用背行走。顯刻禾犀金龜的幼蟲也是這樣,它同葡萄蛀犀金龜和花金龜的幼蟲一同生活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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