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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和加勒比海的海上貿(mào)易

當克里斯托弗·哥倫布(Christopher Columbus)在1492年橫渡大西洋時,他曾在佛羅里達半島西南的巴哈馬群島登陸。他聽從被他綁架的泰諾人的建議,穿過巴哈馬淺灘航行到古巴。他通過在伊斯帕尼奧拉島(今多米尼加共和國和海地)遇到的阿拉瓦克人,了解到南部的其他族群,即加勒比人(西班牙人稱之為Cariba或Caniba), “加勒比海”(Caribbean)和“食人族”(cannibal)等詞匯便來源于此。人們對哥倫布的過分關注導致一些重要的問題被忽略了:泰諾人、阿拉瓦克人和加勒比人是什么人?他們來自哪里?什么時候來到這里?他們怎樣旅行?哥倫布及其同時代人有他們自己的答案,其中一些關于這里人類的起源類型的答案充滿著神學的甚至神秘的色彩。由于美洲土著居民的情況缺乏資料記載,第一批到訪的歐洲人的當務之急,就是面臨全美洲的人口因歐亞大陸疾病的傳入而大幅減少的局面,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同時,搶救那些將會隨之一同消失的當?shù)鼐用裰辛鱾鞯目陬^傳說,從中也許能夠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追溯美洲人的起源與遷徙模式的工作已經(jīng)落到古生物學家、考古學家、語言學家和遺傳學家們的身上了。

原住民在此定居之后,分布在北到阿拉斯加和加拿大北部、東到格陵蘭島、南至南美洲的火地島的廣大區(qū)域內,我們很難梳理出海上航行和內河航行在這一過程中發(fā)揮了怎樣的作用。關于人類是如何在南美洲定居的,共有4種假設,但沒有哪一個是令人完全信服的。有3種假設都認為人類是通過海洋到達那里的——其中2種假設認為是通過太平洋而來的,第三種則認為是橫渡大西洋而至;第四種假設則認為人類是通過東北亞的大陸橋遷徙到加拿大的。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有3種假設支持東南亞或東亞起源說,第四種則認為美洲的人類來自歐洲。有2種假設認為遷徙是通過亞洲的水路進行的,第三種則認為是跨大洋遷徙,這在15,000多年前確實是不可能的,第四種假設則提出了一條從西伯利亞到阿拉斯加和加拿大西部的沿海岸的路線。Fladmark, “Routes”; Erlandson et al., “Kelp Highway Hypothesis.”最后一種假設為較多人所接受,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也沒有必要就此止步。

在最后一次冰河時代,澳大利亞、新幾內亞島和塔斯馬尼亞島組成了薩胡爾大陸,而白令海峽在當時仍是干旱地區(qū),它與毗鄰的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一起構成了著名的白令亞美大陸橋。持太平洋沿岸遷徙論者認為,來自亞洲的人類駕駛小船沿著海岸到達美洲。盡管有四處密布的冰塊,北太平洋上向東的暖流能夠改善沿岸地區(qū)的惡劣環(huán)境——正如今天墨西哥灣流造成了冰島和西北歐的溫暖氣候那樣,并將創(chuàng)造零散的無冰半島和島嶼,以供人們補給水和食物。這些沿海移民在有機會返回內陸之前,將會沿著白令海的邊緣遠航至不列顛哥倫比亞附近的夏洛特皇后群島(位于大冰原南端附近)。在大約11,000年前,上升的海平面開始淹沒位于白令海峽下面的陸地,而現(xiàn)在的白令海峽的寬度已達45海里。

南加利福尼亞海流將加速移民到達下加利福尼亞的進程,但是美國西海岸以缺乏港口、島嶼和大河而著稱,尤其是在華盛頓州與俄勒岡州之間的哥倫比亞河南部。Arnold and Bernard, “Negotiating the Coasts, ” 110.在俄勒岡州和加利福尼亞州南部之間的海岸,尚未發(fā)現(xiàn)有人知道使用先進的船只以任何形式利用海洋資源。然而到了13,000年前,人類已經(jīng)在由8個島嶼構成的海峽群島上定居,分布在圣巴巴拉海峽和加利福尼亞州南部附近的圣卡塔利娜灣之間方圓140英里的范圍內。大約在同一時期,秘魯、智利和中美洲沿海地區(qū)也開始有人類定居,這里有發(fā)源于安第斯山脈的眾多東向的河流,它們將養(yǎng)育正在快速遷徙的人類。當時亞馬孫河正在泛濫,順流而下的河水可以在1天之內很輕松地行進120千米。Carvajal,Discovery of the Amazon,99.

關于這些事件發(fā)生的時間順序,至今仍有著激烈的爭論,但可以確定的是,人類在美洲定居的最早的且得到普遍認可的考古證據(jù)來自大約15,000年前。不管人類是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時候到達美洲的,在大約5,000年前,那里出現(xiàn)了第一批國家。大約在同一時期,美索不達米亞和埃及的文明也興起了。前哥倫布時代的美洲文化的巔峰是安第斯文化和中美洲文化,而北美地區(qū)同樣有獨立發(fā)展且十分繁榮的文化,如東伍德蘭的筑丘人的文化(在河畔地帶有著眾多的定居點)和西南的沙漠地區(qū)。其中有些文化是獨立發(fā)展的,另一些則帶有毗鄰的文化或古代文明的痕跡。

令海洋史家尤其感興趣的一個觀點是:安第斯文明來自秘魯沿海的以海洋為導向的社群,而且后來有可能通過海洋向北傳播到中美洲。Moseley,Maritime Foundations of Andean Civilization,7-17.這個假說斷言,第一批在秘魯生活的居民聯(lián)合組成了比家族更大的社群,他們主要是生活在河口的漁民。秘魯?shù)难睾5貐^(qū)是地球上最干旱的一片沙漠地帶,濱海平原的降雨量極小,來自安第斯高原的雨水的80%都向東流入大西洋,世界上最多產(chǎn)的漁業(yè)區(qū)就位于這一濱海地區(qū)。來自南極洲的洪堡寒流向北橫掃南美洲西海岸,由于來自太平洋的暖空氣避開了沿海的冷水,失去了保存雨水及產(chǎn)生降雨的能力,遂導致智利和秘魯出現(xiàn)了沿海沙漠地帶。與此同時,由于冷水比溫水富含更多的營養(yǎng)物質,洪堡寒流的不斷上涌形成了眾多相互毗鄰的多產(chǎn)的漁業(yè)區(qū)。類似的氣候過程也出現(xiàn)在大西洋,那里有豐富的漁業(yè)資源,本格拉寒流流經(jīng)安哥拉、納米比亞和南非的沿海沙漠地帶。

南美洲紀念性建筑物的第一批建造者生活在50多個相互平行的河谷地區(qū),這些河流鑲嵌在秘魯?shù)暮0渡稀@R北部的蘇佩河流域的阿斯佩羅遺址的發(fā)掘表明,這里的居民從大海中獲取營養(yǎng)物,主要是海鳥、貝魚、海魚和海洋哺乳動物。他們對陸地的依賴主要在于獲取淡水、蘆葦、棉花和葫蘆,用于制造魚線、魚網(wǎng)和浮板以及作為糧食作物。Moseley,Incas and Their Ancestors,47.公元前3000年時,阿斯佩羅人開始建造金字塔(其中已經(jīng)確認的有18座),面積最大的達1,500平方米。在蘇佩河流域的更遠處,可以讓阿斯佩羅人維持生存并擁有豐富海上資源的地方是卡拉爾,這是一個比阿斯佩羅大3倍多的地區(qū),那里的金字塔高達25米。第三處遺址名為埃爾帕拉伊索,位于南面,距離大海約2,000米,大約在公元前2000年時開始有人居住。與這些遺址處于相同時期的安第斯山區(qū)的人類居住點以及那些精巧的建筑顯然與海岸相連,那里有著豐富的貝殼和魚骨。

公元前11世紀初,沿海地區(qū)的國家在衰落,其原因則尚不清楚,原因之一可能是該地區(qū)被一次嚴重的厄爾尼諾暖流所毀滅。這是一種海洋表面的暖流,阻止海岸附近的寒流上涌,這將導致沿海地區(qū)的魚類絕跡,并產(chǎn)生洶涌的激流,造成雨水泛濫,迫使人們向內陸遷徙。無論原因如何,公元前900年至公元前200年間,這些高原地區(qū)(尤其是秘魯中西部地區(qū))一直保持著繁榮昌盛。這一地區(qū)在當時被稱作“查文德萬塔爾”(Chavn de Huantar),曾出現(xiàn)過一種泛安第斯文化,是印加文明的先驅。查文文化本身與海洋或內河的直接聯(lián)系較少,但海洋史學家對其十分感興趣。它似乎不僅僅是由秘魯沿海的以海洋為中心的社會逐漸發(fā)展而來(或深受其影響),而且也連接了其他地區(qū),這些地區(qū)在相當程度上依賴于從厄瓜多爾到亞馬孫古陸之間的水上交通和相關技術。亞馬孫古陸是一個有著大片雨林和無樹平原的地區(qū),由安第斯山脈、圭亞那高原和巴西高原組成。查文人最早的長途貿(mào)易是同生活在厄瓜多爾南部沿海地區(qū)的人們進行的,那里有多刺牡蠣和海螺等貝類。Stanish, “Origins of State Societies in Ancient Peru, ” 45-48.或許早在公元前3000年時,這些人就開始通過海洋進行貿(mào)易了。在他們之間的貿(mào)易物中,牡蠣和海螺的殼被制成工具和飾品,而在安第斯山脈和秘魯沿海地區(qū),它們在宗教儀式上擁有某種象征意義,被雕刻成空心珠子、耳墜和小雕像。Zeidler, “Maritime Exchange in the Early Formative Period, ” 252.最初,人們可能將其用來交換易于腐爛的貨物,在考古記錄中并沒有相應的記載,但是到公元之初,他們可能一直在用銅和黑曜石進行交換。

最近幾十年的研究已經(jīng)推翻了一些長期以來流行的觀點,如認為在亞馬孫古陸居住著原始森林部落,他們依靠叢林果樹結的果實為生。Mann, 1491, 280-311.現(xiàn)在人們認為,生活在南美洲熱帶地區(qū)的主要河流(如亞馬孫河和奧里諾科河及其支流)流經(jīng)地區(qū)的人們,應該被視作當?shù)氐闹魅恕K麄兎N植熱帶作物,建造了寬度達50米的道路,修建河堤、橋梁和水庫,并提高了農(nóng)田的產(chǎn)量。這些建筑在從玻利維亞東部到馬瑙斯的廣闊陸地上都有所發(fā)現(xiàn)。里奧內格羅河在馬托格羅索州境內的興谷河上游與流經(jīng)此處的亞馬孫河和赤道附近的馬拉若島相匯。馬拉若島位于亞馬孫河河口的貝倫附近,許多考古發(fā)現(xiàn)都可以追溯到公元一千紀,該地在美洲以最古老的陶器而著稱,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000年。

加斯帕·德·卡瓦加爾(Gaspar de Carvajal)最早以文字記錄了在亞馬孫河下游的旅行,他生動地描述了亞馬孫河畔廣闊且高度發(fā)達的諸多社會的發(fā)展狀況。卡瓦加爾是弗朗西斯科·德·奧雷亞納(Francisco de Orellana)的57名下屬之一,后者于1542年用了8個月的時間,考察了納波河、馬拉諾河和亞馬孫河。根據(jù)卡瓦加爾的描述,在馬瑙斯以北的“馬奇帕羅的偉大統(tǒng)治下”,有著一支由50,000人組成的軍隊,并占據(jù)了“超過80里格(約合470千米)以外的地方”。Carvajal,Discovery of the Amazon,199.西班牙人驚嘆于他們制作的陶器的尺寸與質量,包括可以容納將近400升液體的罐子,以及稍小一些的與他們在西班牙所見到的相似的罐子。Ibid., 201.他記錄了與亞馬孫人之間的戰(zhàn)斗,他們是由女性領導的部落,西班牙人在向東進發(fā)時,遇到了“200艘大型獨木舟,每艘可搭載20~30名印第安人,較大的可搭載40人”。Ibid., 218.這些勇士的隊伍中有音樂家隨行,“他們發(fā)出整齊劃一的呼喊聲,使我們大為驚訝”。從歐洲和非洲傳入的疾病使亞馬孫河畔的居民數(shù)量大幅減少,幸存者極少,以至于他們無法繼續(xù)保持其祖輩們的生活水平。結果,此后關于前哥倫布時代南美洲情況的解釋是基于對文化危機的觀察,而不是基于由廣闊的水上貿(mào)易和交通網(wǎng)絡來連接的充滿生機的社群之間的相互影響。

在歐洲人與外界建立聯(lián)系的時候,美洲人很少有遠距離的海洋貿(mào)易,在今天的拉丁美洲地區(qū)只有兩三個中等規(guī)模的水路交通網(wǎng)絡。其中一個位于厄瓜多爾與危地馬拉和墨西哥之間的太平洋沿岸地區(qū),其他的則位于加勒比海地區(qū)。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這兩個相距超過1,800海里的地區(qū)之間有許多相似的文化特征,隨之開始對前者展開調查研究。Callaghan, “Prehistoric Trade Between Ecuador and West Mexico, ” 798.但是,兩地之間并沒有任何陸地相連,因此陸上交通路線的可能性被排除了。兩個地區(qū)之間在葬禮、陶器風格、冶金技術以及裝飾圖案等方面的相似性表明,早在公元前二千紀中葉,兩地間可能已經(jīng)開始進行海上貿(mào)易了。Coe, “Archaeological Linkages, ” 364-66; Anawalt, “Ancient Cultural Contacts.”更確切地說,在公元前一千紀后期,斷斷續(xù)續(xù)的貿(mào)易就已經(jīng)開始,并一直持續(xù)到歐洲人到達美洲之際。Shimada, “Evolution of Andean Diversity, ” 430-36.對海上資源的利用已經(jīng)為漁民們進行長途貿(mào)易提供了充足的準備,并很可能推動了最初的遠洋貿(mào)易。通往中美洲的海上航線可能是為了獲得同安第斯山區(qū)居民交易所需的貝殼。當時,由于厄爾尼諾效應或者過度捕撈,本地的產(chǎn)品儲量減少。除了擁有豐富而有價值的商品資源和直接的內陸貿(mào)易伙伴,厄瓜多爾還有許多其他的優(yōu)勢,從而成為美洲遠距離海洋貿(mào)易的發(fā)祥地。厄瓜多爾所處的區(qū)域是季風與北半球和南半球洋流的匯合點,并擁有充足的木材和其他制造用于遠洋航行的輕木木筏(balsa)所需的原材料。Edwards,Aboriginal Watercraft.

16世紀的西班牙觀察者對南美洲眾多的船只進行了分類,它們大小不一,功能各異,材料、制造技術和航行方式都各不相同。在太平洋沿岸地區(qū)和山中的湖泊——如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湖泊的的喀喀湖(海拔3,800米)——以及包括阿根廷西部和玻利維亞在內的所有國家,都發(fā)現(xiàn)了由成捆的蘆葦做成的浮板。在厄瓜多爾南部和北部地區(qū)都發(fā)現(xiàn)了用原木制成的獨木舟。智利沙漠地帶的土著居民制造了一種由海豹和海獅的皮做成的充氣小船。唯一一種具有復雜結構的船只被稱作“達爾加”(dalca),這是一種在位于智利的科羅納多灣和泰陶半島之間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由船板縫合而成的小船。而在泰陶半島到美洲大陸的南端之間,人們則發(fā)現(xiàn)了由成塊的樹皮縫合而成的獨木舟。

西班牙征服者和現(xiàn)代歷史學家都只對輕木木筏最感興趣,其制造方法是將7塊、9塊或11塊木板排列捆綁在一起,使最短處在兩端而最長處在中間。一名16世紀的西班牙官員記錄道:“它們與海平面相齊平,海水有時候會沖上來。因此,為了保障乘客的安全,需要將船板安裝在橫檔上,以保持干燥。有時候,人們也會安裝木樁和大梁,就像馬車那樣,防止船上的小孩墜入水中……為了遮擋陽光,人們搭了一個稻草小屋。”Salazar de Villasante, in ibid., 62.輕木木筏借助短槳和一兩個三角形(也有少數(shù)是方形)的縱置船帆向前航行。在這名西班牙人的描述中,最為獨特的細節(jié)是其操舵原理,與歐亞兩洲航海者的設計大不相同。輕木木筏不是通過單一的槳或船舵,而是依靠升降一連串被稱作“瓜雷”(guare)的劍形船板來轉向的,這些船板被安裝在船首和船尾之間的原木上。“通過將其中一些浸到水里,并將另一些稍微升起來,他們成功地迎風航行,且能夠改變航向或者將帆從一舷轉至另一舷。”Jorge Juan y Santacilia,Relación Histórica del Viage a la América Meridionel(1748), in Edwards,Aboriginal Watercraft,73-74,and n.33.桑塔希里亞是西班牙海軍的主要締造者,他的兩卷本造船專著Examen marítimo,theórico práctico…(1771)在50年中曾多次重印。See Ferreiro,Ships and Science,272-75.這位西班牙海軍軍官對這種“活動船板式的船舵”的簡單結構印象深刻,他因此提議將“瓜雷”應用到歐洲人的海外運輸船上,但并沒有成功。

氣候因素有助于從厄瓜多爾向墨西哥的北向航行以及返回危地馬拉的返程航行。計算機得出的航行路線模型表明,最快的北向航線(基本都在海岸視線之內)將花費46天,相比之下,向南的航線則要花費93天。Callaghan, “Prehistoric Trade Between Ecuador and West Mexico, ” 801-3.雖然我們不能忽視從厄瓜多爾出發(fā)的最長距離與最短距離的航線之間的季節(jié)差別,但是每年最佳的航行時間都大約是在4月。向南航行的最佳時間在2月到4月之間,但是相反的洋流和季風使得沿海岸的航行變得十分漫長。離開危地馬拉后,輕木木筏需要航行200海里,隨后轉向東面的圣薩爾瓦多海岸,最終到達預定的目的地南部地區(qū)。下一段航程則是從巴拿馬灣的北端到厄瓜多爾沿海地區(qū),兩地之間相距約400英里。

雖然內陸航行在中美洲十分常見,但是厄瓜多爾的航海者并沒有效仿奧爾麥克人(公元前1200—公元前300)、瑪雅人(公元前300—公元1000)和阿茲特克人(1200—1519),Chapman, “Port of Trade Enclaves in Aztec and Maya Civilization, ” 131-42.這些人似乎都沒有進行過任何離開海岸的或者使用帆船的小范圍航行。Epstein, “Sails in Aboriginal Mesoamerica.”已知的在中美洲東海岸進行的唯一一次較大范圍的海上貿(mào)易是由13至15世紀的普屯瑪雅人進行的,這是瑪雅文明古典時期(約430—830)的高峰之后一次卓越的航行。Allaire, “Archaeology of the Caribbean Region, ” 711-12.他們的交易物品包括鹽、黑曜石、翡翠、銅、綠咬鵑羽毛、可可豆、棉花、奴隸和陶器等,這種貿(mào)易連接著尤卡坦半島北部到洪都拉斯之間的沿海地區(qū)的諸多貿(mào)易中心。費迪南德·哥倫布(Ferdinand Columbus)描述了他的父親在1502年的第四次航行即將結束時遇到的一幕:


幸運的是,在那時有一艘如大帆船般長的、寬約4英尺的獨木舟到來。與其他印第安人的獨木舟一樣,它是由一根大樹干制成的,從新西班牙(墨西哥)西部運載著商品而來。在船中間有一個用棕櫚葉制成的雨篷,就像威尼斯狹長的小船一樣裝載著貨物,完全擋住了雨水和海浪,小孩、婦女以及所有的行李和貨物都存放在雨篷之下。船舷邊有25名槳手。Colón,Life of the Admiral Christopher Columbus,chap.89(pp.231-32).


普屯瑪雅水手可能襲擊過在危地馬拉和洪都拉斯沿海地區(qū)定居的居民,但是他們以及任何來自墨西哥或中美洲其他地區(qū)的人,似乎都沒有向東航行到加勒比海地區(qū)的大小安德列斯群島。大安德列斯群島包括牙買加、古巴、伊斯帕尼奧拉島和波多黎各等大島。小安德列斯群島向南延伸的島弧被分成北邊的背風群島(從維爾京群島到多米尼加)和南邊的向風群島(從馬提尼克島到格林納達)。

雖然這些人在南美洲定居,但是在加勒比海諸島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考古遺跡(時間約為公元前四千紀中葉)并不在其南部,而是位于伊斯帕尼奧拉島和古巴。除了在馬提尼克島高地有一些考古發(fā)現(xiàn),在溫沃群島上并沒有人類生活的證據(jù)。直到公元前11世紀后期,當時出現(xiàn)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人類遷徙,大概是從委內瑞拉的奧里諾科河三角洲穿過小安德列斯群島,隨后到達伊斯帕尼奧拉島和古巴。在那里,新來者帶來了制陶技術。盡管這次來自南美洲的遷徙活動可能主要緣于人口壓力,但環(huán)境因素在7世紀或8世紀后期巴哈馬群島被殖民的過程中仍是不可忽視的。巴哈馬群島是一個鹽資源豐富的地區(qū),泰諾文化于10世紀末興起。當西班牙殖民者于15世紀末到達這里時,泰諾人仍處于占據(jù)大安德列斯群島的土著部落首領的統(tǒng)治之下。由于歐洲殖民者和非洲奴隸的到來,該群島上的人口超過了承載負荷,大量美洲土著居民死于疾病和戰(zhàn)爭。他們的歷史很快就消失了,前哥倫布時代的加勒比海地區(qū)居民的生活方式和生產(chǎn)工具都已經(jīng)永久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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