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就拿去看。”沉歊抄著抄著，忽然發覺自己抄錯了答案，又涂涂畫畫起來。

“這本我在圖書館里看完了。”曉霧看向那本《感悟心靈》。

“你再往上看。”沉歊轉頭，下巴抬了抬。

曉霧順著他示意的方向抬頭看去，“嗯？咦——哇！你竟然買了一整套的？”

“嗯。”沉歊輕輕的應了一聲。

曉霧縮著肩膀，雙手握拳，“暨沉歊。”

“干嘛？”沉歊皺著眉側頭。

“替我感謝叔叔。”曉霧雙手合十，笑得露了一口白牙。

“不是應該感謝我嗎？”沉歊半張著嘴，撂下了筆。

“你用壓歲錢買的么？”曉霧睜著圓圓的大眼看他。

“......”沉歊不語，低頭拿筆繼續抄。

“好吧，謝謝你。我每次只拿一本，還你的時候再拿第二本。你要不要搞個借書卡，免得到時候有什么誤會了。”曉霧說的認真。

“隨你便。”沉歊看著再次抄錯的題目，感到心累。

房間里忽然沒了聲音，沉歊斜眼看去：只見女孩靠在柜子旁的白墻上，黑發別在耳后，面容恬靜。細長的手指捧著書，睫毛每隔六秒便扇動一次，神情專注到讓他都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沉歊盯著那美好的一幕看，漸漸有些頭皮發癢的感覺。心上仿佛罩著一個玻璃罩，有人不斷地往里面充氣，心臟不斷地被擠壓著，窒息卻又痛快。

這種感覺他說不上來，卻是異常上癮。

曉霧看罷了書再抬頭時，原本坐在椅子上寫作業的人卻沒了身影。

正好奇著，便見陳娜走了進來：“曉霧，喝了牛奶就早些睡吧，沉歊那小子早就睡著了，看你還在看書沒敢來吵你。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再不睡就起不來了。”

曉霧把書反扣在腿上，身子前傾后雙手接過，“謝謝...謝謝阿姨。”

“謝什么，阿姨打心眼里把你當做自己女兒，你反倒老和我客氣！”陳娜故作一臉埋怨道。

曉霧笑了笑，把牛奶一飲而盡。

“別老是和我說‘謝謝’了。以后回憶起來我倆之間說了什么話倒是簡單，全是‘謝謝’！”陳娜拿過牛奶杯，笑著道。

曉霧也抿嘴笑。

“好了，你的杯具就在臺子上放著呢，漱完口就早些睡吧。床鋪我是新換的，你放心大膽睡。覺得不夠暖就從木柜子里取被子。沉歊老嫌熱，總說蓋一床就夠了，所以被子都在柜子里放著呢。晚上覺得冷，你就往上加。”陳娜囑咐道。

曉霧看了眼床旁邊的木柜，點頭應下。

拾掇完上了床，曉霧沒多久便感覺昏昏沉沉的。沉歊的床比她的要柔軟許多，睡在上面仿佛被什么東西包裹著，尤為安定。

房子里的鐘表秒針“嚓”、“嚓”、“嚓”地走著，曉霧很快便睡著了。

次日刻意早起了些的陳娜準備去叫曉霧起床，敲了門卻無人應答，推開門又見屋子里空無一人。

正疑惑著呢，轉頭瞧揉著眼睛從書房里出來的兒子道：“她五點就走了，說是今天要值日。”

說罷，轉身進了衛生間。

陳娜“嘖”了一聲，“這孩子！不管值不值日，早飯也要吃了啊。沉歊，你待會吃完把曉霧的那份兒帶去給她，聽見了沒有？”

衛生間的門里探出一個頭，滿口牙膏沫的沉歊聲音含糊卻足夠清楚：“知道了。”

陳娜轉身進了廚房，拿了專門裝餅的紙袋給裝上了一塊燒餅，又塞進去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