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說的話重不重啊？曉霧有沒有哭？要不要我去學校和老師說說？”陳娜抓著桌沿，湊近問道。

看著神色緊張的媽媽，沉歊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媽，我倆都上高中了。再說了，伊曉霧那塊石頭，以前小的時候被人打都不掉眼淚的，罵幾句這種小事她早就免疫了好不好？”

陳娜伸手就去拍兒子：“哪有這樣說女孩子的？”

沉歊沒有躲閃，看著桌上的飯菜，輕聲道：“再說，誰能比她家那老太婆罵得難聽？”

陳娜腦中立即浮現了那張猙獰的臉，倒抽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臉，悄悄嘆了口氣。

曉霧洗完碗走了出來，見兩人都沒有動筷子便站著不敢坐下。

“站著干嘛，快坐，飯都涼了！我今天特地買了排骨，沉歊吵了好久了，曉霧你也快嘗嘗。看看我做的同你爸爸做的，哪個好吃些？”陳娜笑著朝曉霧招手，待她坐下又立即給她夾了一塊排骨。

曉霧看向碗里的大排骨。

沉歊見她臉蛋上深深的酒窩露了出來，忍不住道：“就吃肉的時候看得見你笑，你上輩子一定是個食肉動物吧？”

曉霧咬著排骨，抬頭朝沉歊笑了笑。

沉歊頓感心一墜，立即移開視線。伸手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嘴里，可沒多久，他又吐了出來：“好燙啊！”

陳娜瞪了眼兒子：“你小心點啊。”

沉歊吐著舌頭，不自覺又看向曉霧。

她一邊啃著排骨上的肉，一邊點著腦袋，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值得她高興的事情。

這模樣可真笨。

沉歊想著。

吃完飯，碗依舊是曉霧爭著洗了。

陳娜怎么推她也推不出去，站在一旁忍不住想起兒子形容曉霧的詞語——“那塊石頭”。

深知眼前這個不怎么愛說話的文靜女孩，固執起來也是十頭牛都拉不走的，她便在一旁站著。

等曉霧洗完碗，她立即遞上一塊白色方巾和護手油。

曉霧道謝后接過方巾，卻把護手油給推開了。

陳娜把圓瓶子塞了過去，道：“你爸今晚怕是要凌晨才會回來的。沉歊他爸說都在廠里趕工呢，估計是要加一晚的班。你和之前一樣，在沉歊房間里睡就是，明早剛好一起去學校。”

曉霧側頭看了眼右側未關的房門，點了點頭。

走上前敲了敲門，曉霧得了應聲才進了屋子。同以前一樣在書桌的另一側坐下，看向正在抄英語卷子的沉歊。

“作文不要一樣。”她忍不住道。

沉歊抬頭：“你要說幾次？”

曉霧閉了嘴巴，視線投向角落里的書柜。

站起身走上前，輕輕拉開柜門，她的視線掃向最下面一層，忽然驚詫著轉頭卻撞進了沉歊幽幽的眼眸里。

曉霧一愣，隨后指著其中一本，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買了林清玄的？”

沉歊低頭看卷子，“嗯。”

“你也喜歡上他了？”曉霧驚訝。

“你不是一直夸好看么？”沉歊手上抄寫的動作加快了些。

“是啊，但我還以為你只看《青年文摘》和《讀者》呢！”曉霧眼睛盯著那本林清玄的《感悟心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