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今日的清晨，似露珠般清冽。

秋后爽朗，入冬冰寒，如今時節(jié)便在兩者交替間。

呼吸一口來自雪山潤色過的風(fēng)，有沁人心脾的涼。

清晨第一縷晨光竟也帶了絲絲涼意。

李容若從營帳走出來，抬頭往圣山雪頂?shù)姆较蚩戳艘谎?。雖是北方，卻有東方晨光從冰棱折射到他的眼睛里，如此一來，仿佛朝陽遇晚星，他的眼瞳便多一層深邃迷離。

“走了。”

蘇落衡從后面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破他的遙望。

蘇落衡今日換了一身戎裝，白甲銀盔，顯得頗不尋常，似乎這才是他的本相。

這樣的蘇落衡并不多話，只做不說，說完就走。

所以當(dāng)他走到前方，卻是李容若叫住了他。

“我有兩句話囑咐你。”

蘇落衡回頭，“關(guān)于落白？”

李容若：“對?！?

蘇落衡這才較真：“她昨晚就說你有隱瞞。”

李容若：“并非我不說，而是現(xiàn)在不能說?！?

蘇落衡：“你現(xiàn)在要跟我說什么？我先說好，別害我當(dāng)中間人首尾兩難，如果是是讓我左右為難的話，你別說，我不聽。”

李容若：“不會讓你為難，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蘇落衡：“萬一什么？”

李容若：“到時萬一生變，你跟著落白和小姑姑?！?

蘇落衡：“你呢？”

李容若：“我自有計較?！?

蘇落衡：“我自會保護她們，這個你不用多說?！?

李容若：“那最好。”

蘇落衡：“那你這話相當(dāng)于沒說?！?

李容若：“到時候你記住就行?！?

蘇落衡：“……”

正要再問，小郡主和白洛從各自的營帳中出來，小郡主問道：“你倆大清早嘀咕啥呢？”

李容若明顯為了扯開話題，馬上換了一種語氣，回小郡主道：“嘀咕不了啥，小姑姑你穿男裝顯得俊俏啊。”

小郡主一笑：“那是！白洛給我搗鼓一晚上。”

李容若看了白洛一眼，向小郡主話里有話道：“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比你女扮男裝好看。”

小郡主不服：“誰??？”

李容若不回答，只是看著小郡主和白洛笑。

白洛從那邊走過來，嚴(yán)肅道：“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這時候還有心思嬉皮笑臉？”

說罷從李容若和蘇落衡面前走過，徑直往前面去，小郡主看了，跟李容若和蘇落衡道：“就是！也不看今天啥日子，就白洛靠譜。”

說著趕緊上去追。

李容若和蘇落衡則在后面走，似乎越是到這種時候，他們越顯順其自然，如水平靜。

蘇弈、衛(wèi)衣以及弈軍之中的將領(lǐng)早就整裝待發(fā)。

李容若等人一到，蘇弈更不多話，下令先頭部隊過河。

于是草原的天空有一只鷹從圣山方向飛來，留下一聲千軍萬馬都能聽見的嘶鳴。

如果從鷹的眼睛來看，卓達爾木圣山之下便有如蟻般的人潮涌動，以河為界，以山為阻，兩邊的人往圣山方向匯集，像是為完成某種使命。

沒有人知道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