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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見

蕓樹瞳孔下起了雨,她心里是多么渴望這些話是念森送給她的。如果是這樣那什么都值了。可她沒有白紙鶴的命,念森,暖暖,現在還有個叫白衾憶的哥哥,仿佛全世界都在圍著她轉。

“樹,謝謝你。”

“明天早上我會帶她去學校,大約九點。你小心點跟著吧。”

蕓樹到家后,洗了個澡。看了看日歷,明天是星期天了,她想起自己的母親,曾經的蕓樹一個人長大,但每到周日母親便會偷偷在孤兒院里煮一碗粥。長大后的蕓樹努力的想改變自己生活,周末會往家里打個電話,不管有沒有回應,她也會竭盡所能做好這件小事,以此紀念這所剩無幾的溫情。

她知道除自己外的其他人都過得很好。也許自己心有不甘,但她還是會祝福她們。

夏天不知不覺接近尾聲,醫生說的死亡日期也要臨近。她希望接下來這瀕死的半年能以安詳和睦慢慢走過。可一切又隨著白紙鶴的回來生起了波瀾。

周末的學校只有少許的人。

這一天只有紙鶴與蕓樹兩人,無話不談的朋友到了今天卻又都彼此沉默。蕓樹悄悄轉回頭,看見的是念森的衣角,他一直藏在某個建筑后,就好比天臺上的蕓樹。

昨晚的陰雨很快就走了,地面還是濕漉漉得,弄得這天空也跟著陰暗。

“那個,昨天白衾憶的話別在意,他什么也不懂。”

“沒事,他說得也是事實。”

沒有了白衾憶,紙鶴和蕓樹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樹,學校變了好多。”

學校并不是一片平整,有得地方還有連綿的階梯,下雨后滴滴答答積水,那些潔白的階梯就像抹了油一樣,讀過雨巷后,她們就情不自禁的為這里取了個親切的名字“油梯”如今的油梯中間摘上了花花草草,翻修過后的排水系統功能強大,“油梯”就再也見不著了。

“畢業后我在這里教書,親眼看著它一點一點的變。”

紙鶴眼里有幾分遺憾和惋惜,走到曾經的油梯面前,她蹲下身摸了摸地面。

“樹,其實這油梯有一段故事呢,你不知道的話我給你講講哦。”

曾經蕓樹生活在她的小空間,外界的故事她一概不知。紙鶴和蕓樹并排坐在臺階上,紙鶴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個吹笛子的姑娘,她在這里邂逅了一位少年,每天清晨人煙稀少時她們都會相約在這里,男孩讀書,女孩吹笛子,悠揚婉轉的笛聲漫過男孩的青春歲月。這所學校出國留學的獎金延續了許多年,男孩一直都是學校的優等生,學校可以為他保駕護航。女孩知道后很傷心,她沒有聽男孩的哭訴,然后很長一段時間就沒有出現,寢室,教室,油梯沒有她的影子。這個臺階上只剩下男孩等著他一直等。離開的日子將近,傍晚,男孩絕望的回到了寢室。”

“那天晚上男孩睡不著,隱隱有笛子作響,盤繞在他耳邊,索性的他翻墻出了寢室,跑到油梯,正看見女孩淚流滿面。但他忍痛沒有出去,不得不下定決心,這種機會,或許,也就只有一次。”

“后來呢?”

“男孩還是走了,女孩嫁給了別人,她不會等那個男孩。”

蕓樹和紙鶴沉默了許久。也許紙鶴認為沒有人會等對方一生一世,但蕓樹知道這世界上總會有那么幾個傻瓜,默默為愛情獻身。

“走吧。”

蕓樹默默低下頭。實際上這學校的實驗樓還是荒廢著的。回憶完完整整地保存著。蕓樹與紙鶴走到門口,那幾塊貼著宣傳單的鏡子還在那里,紙鶴上前撕下了紙條,抹了抹滿是灰塵的鏡子。嗆得打了個噴嚏。蕓樹走近端詳著這充滿歲月吻痕的鏡子,鏡子里一閃而過一個身影。

“哎?”

紙鶴回頭,猛然向后跑了幾步,蕓樹也跟著跑去,那一剎那蕓樹是驚慌的,她怕一直悄悄跟著自己的念森被紙鶴看見,怕她們再續前緣。

如果紙鶴看到了他,那這些年封存著快要折磨蕓樹到瘋的謊言就此揭開?

后方空無一人,一片寂靜,只剩叢林被風吹得沙沙做響得聲音,也許念森已經走了,因此紙鶴不會發現他。

紙鶴環視一周,眼底頗有些黯然。

“我明明看見了的……”

蕓樹長嘆一口氣,。

“樹,那個人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具體不知道。”

蕓樹沒有把念森交代的那段遺言告訴紙鶴。

“樹,我們上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天臺封了沒有。”

紙鶴走上了滿是灰塵的樓梯,揮了揮眼前的塵埃,蕓樹緊跟著她。到了樓頂,有一抹陽光沖破了烏云。

“樹,你來過這嗎?”

“沒有。”

“地上這些酒瓶是誰弄得?”

地上除了酒瓶還有七零八碎的東西,蕓樹沒有回答,再多解釋她和念森的細心安排就會被戳穿。紙鶴到處轉著,她駐足到了一個墻面,仔細凝視。蕓樹走過來,水泥墻上什么都沒有。

“走吧。”

“等一下。”

紙鶴觸摸著墻面,凹凸不平的紋路,她仔細摸了摸。除去灰塵后上面用石頭刻的字格外清晰。

“好好活著。”

是念森刻的,一定是他!

紙鶴瞬間淚目,她望著一層又一層烏云抹去了淚花。

念森……對不起,沒能見你最后一面……

醫院里念森安靜的坐在病床上,見到了他心心念念這么久的女孩他一定很滿意了。蕓樹看見他的手指破了幾處,糟糕的小傷口,血流完后的紅色。

“那個字是你刻的?”

“嗯。”

念森可以為了他心中的女孩付出那么多,如今的幾滴血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是蕓樹,她也會這么做,而蕓樹可悲的是那個女人對念森所做的一無所知,而念森知道蕓樹所付出的一切卻無所作為。

“你知道當年,你跳樓的那天我也在嗎?”

“嗯。”

“那你知道其實你的命算是我救的嗎?”

“嗯。”

蕓樹一句句質問,她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爭取什么,她心里還是奢望著念森能喜歡她,就那么一點喜歡她。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見你第一眼開始。”

念森的面無表情換的是蕓樹心里的痛楚,憑什么她救了他的命,而他還這樣對她,他都知道了卻從來沒有因此說一句溫柔的話,她得到的只有千萬遍對不起。

念森望著窗外。午間,陽光還是沒有沖破烏云,世界還是一片昏暗。

“吃午飯了嗎?我去醫院食堂買點東西。”

蕓樹握著袖口。走出病房,她跑進了電梯,拼命的按著一樓,電梯里就她一個人,白色的燈管罩得她有些恐怖,重力的失調更是弄得她心里堵得慌。

正是飯點,人很多,她低著頭,兩手交叉抱著自己手臂,護著自己的小世界,不時有人向她撞來,她連連躲閃。

蕓樹討厭慣了熱鬧,人群。

“喂,蕓樹,是你?”

溫蔚還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他溫暖的笑著,扶住快要倒的蕓樹,把她拉到自己前方。溫蔚還是真的在意蕓樹,他護著她不讓她受絲毫傷害。

“小心點走路哦。”

蕓樹感到他手掌心上的溫暖傳遞到她心里,在人潮擁擠里他們慢慢前行,本就落在隊伍的尾巴上,蕓樹打完飯后周圍的人少了許多,那個比自己的高許多的男孩仍雙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她回頭,正對上男人清澈的眼光,眼眸里又閃過幾分疲憊,溫蔚還一愣,有些害羞的避過蕓樹的目光。

蕓樹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能拼盡了一切為自己付出,她覺得她蕓樹從生下來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這種美好的人生是白紙鶴這樣的女孩的。

蕓樹更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他是個心理醫生,治療了許多人,但還是救不了他自己,他會為一面之緣耿耿于懷十多年。

這天午間,他本在離這里很遠的地方,可一接到監控處的電話后,不顧一切的就趕來了,那個年輕的男人對愛情充滿著憧憬,懷著飛蛾撲火的精神,向前沖著,而一無所知的蕓樹只能彬彬有禮的道謝。

“謝謝,醫生。”

“叫我小還就好,如果有空一起吃飯嗎?”

溫蔚還唇角微調,白大褂下的他像個天使。

小孩子一樣調皮。看著他,蕓樹突然有了這樣的認知。

“不用了。我丈夫還等著我送飯。”

也許是太久沒感受到愛,蕓樹對于任何事都有那么些遲鈍。說完這句話后,溫蔚還神色一凝聚笑容也尷尬起來。他望著蕓樹手里兩份飯,還冒著熱氣,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哦,那,那好吧。”

“我先走了,謝謝你。”

守候了十多年的愛情,溫蔚還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他跟著蕓樹,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兩份盒飯看起來很吃力,讓他很想上前扶一手,但他卻始終沒有上前,這個姑娘,有著屬于她自己的執拗。

與此同時,也同樣有人站在已逝的愛情邊緣掙扎。白衾憶將一束玫瑰遞給病床上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而女人耶不以為然,轉過頭,則對身旁另一個男子說。

“白衾憶,我的大學同學。”

這是白衾憶最討厭的介紹方式,從林笛不屑的口吻里,白衾憶知道她還在恨他,白衾憶很明白,這個吹笛子的少女已經不是當初的林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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