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本身就是個冷漠的人，只是不知經歷了些什么，變成如今這樣，蘇七想，他該慶幸，遇到的是如今的鳳茯苓。

鋒芒內斂，不顯山不露水，卻一次次帶給他們驚喜。

下人送來了藥，蘇七將云楚扶起來，動作非常小心，鳳茯苓接過丫鬟遞來的藥揮手示意她下去，然后輕輕掰開他的嘴，將藥往他嘴里灌。

一勺藥下去，他卻一滴都沒喝進去，全部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云楚似乎很痛苦，連昏迷時都皺緊了眉。

鳳茯苓趕緊將藥放下替他把藥水擦干凈，蘇七也有些緊張，“怎么辦？喂不下去？”

云楚從小因為生活環境的原因，在昏迷不醒的情況下，會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抗拒。

尤其是入口的東西，眼下藥喂不進去，他的情況要怎么穩定？

鳳茯苓幾乎想都沒想，仰頭將藥倒進嘴里，在蘇七震驚的眼神下，她伏下身將微涼的唇貼在他唇上。

古人的男女之防在她眼里，形同廢紙。

撬開他的牙關，將藥水慢慢渡到他嘴里。

恍惚間，云楚看到一個人坐在他床邊，看不清她長什么樣，只是入鼻的淡淡芝蘭之氣，除了那個女子外，似乎也沒別人了。

茯苓嗎？

她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很擔心吧。

他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下，只是一直醒不過來，慢慢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只是唇間柔軟的觸感太過真實，真實的讓人沉醉。

這個時候，他應該怎么做？

感覺到嘴里似乎多了什么東西，因為是她喂他的，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咽下去了。

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茯苓所做的這一切，連女兒家清白都不顧，只是為了救他。

明明他應該很感動的，只是為什么，心會這么痛？痛到讓人不愿意醒來面對現實。

又是她救了他嗎？他欠她的，似乎越來越多了。

這樣也好，這樣，就可以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了。

腦子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睡了過去，一碗藥喂完，鳳茯苓示意蘇七把他放下。

蘇七看了她半晌，抽了抽嘴角，忽然問道，“要不要來顆糖？”

在他們看來，鳳茯苓早就是云楚的女人了，她做的雖然出格，但她是為了云楚，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鳳茯苓搖頭，喝了些清水，然后示意蘇七跟她出去。

將門帶上，走到吵不到云楚的地方，她才道，“說說這次折損了多少人？”

蘇七一愣，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她主動開口要知道王府的密事，她要管？

想著她之前好幾次幫著他們渡過難關，而且有些事情云楚本就不打算瞞她，他便道，“這次損失了不少兄弟，之前因為江湖上的一些事情，所以沒有招多少暗衛過來。”

“還剩多少？”

“一百不到。”蘇七苦著臉道，云楚一倒，什么事都落到了他頭上。

“對方呢？”

“活捉了不少人，爺昏迷前，吩咐不能動他們。”說到這個，他眼神就不由暗了下去。

他們損失這么大，連云楚都險些喪命，為什么還要忍著？

“關在哪？”鳳茯苓嘴角勾起絲冷冽的弧度，因為背著身，所以蘇七沒看到。

“地牢，有兄弟們看守著。”他想也不想就道，說完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有朋自遠方來，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然后鞭之數十，驅之別院。

子曰：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