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爽和陳莫林、李想在談梅勇梅大個為什么要再次留級初一,為什么要對江泳博那么好的原因。岳爽說梅勇之所以又留級并且非常照顧江泳博是因為他聽從了胡瘋子的要求,陳莫林并不特別同意這個說法。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這個情況。”看看越來越多的同學陸陸續續的進入教室,距離下午第一節課上課已經只有七八分鐘了,岳爽準備離開陳莫林的座位前面回到自己的座位邊去。
“那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是江泳博確實是胡瘋子的表弟嗎?怎么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為什么江泳博不對人說自己是胡瘋子的表弟?這個片區的人誰不知道胡瘋子,誰不給胡瘋子一點面子。如果我是胡瘋子的表弟,我一定見人就說,這樣我還用怕誰啊。”陳莫林看著岳爽要走,急切的連續發問。
“記得,小李子,我明天的午飯和晚飯都靠你了,如果還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們吃飯的時候還可以詳細說。至于小魔,今天晚上的稀飯你不給就算了。我們也扯平了。如果你還想知道那些問題,我今天晚上在學校旁邊的館子喝稀飯,你要來幫我結賬呢,說不定我還能回答你一些問題。比如說,就算江泳博是胡瘋子的表弟,梅勇就算要罩著他,也不至于給江泳博當小弟啊,是不是?”就在岳爽剛回到自己座位上還沒坐下的時候,江泳博在前、梅勇在后,兩人走進了教室。
江泳博和梅勇幾乎在學校里形影不離,對有些人來說是很難理解的,即使是談戀愛的情侶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形影不離。
晚上,陳莫林居然找到正在館子里喝稀飯的岳爽,并爽快的給他買了一個奶油面包。在91年的時候,奶油面包和肉鍋盔是城里幾乎所有學生的最愛。晚上不賣鍋盔,陳莫林居然去買了一個奶油面包。
“說吧。我本身就是個好奇的人,而且說不定到了什么時候,我也需要找梅勇幫忙。”陳莫林一坐下,就把手中的面包放在了岳爽的稀飯旁邊。
“說什么?”
“你中午上課前不是說梅勇也可以繼續讀初二在學校里照顧一下江泳博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留級到一個班級來當江泳博的保鏢啊。這里面的原因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
“那中午你的話是什么意思?”陳莫林看了面包一眼,似乎是想拿回來。
“我確實不知道準確的原因,但我想我知道一些可能的原因。”岳爽把面包拿在左手里,剛準備去咬一口,又停下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面包放在了自己的碗邊,端起碗來又喝了一大口稀飯。
“你不喜歡?”陳莫林看著岳爽的行為有點奇怪。
“不是不喜歡,晚上吃太多會發胖的,我可以帶回去留著明天早晨吃。這樣,早晨有面包,中午和晚上的飯小李子解決了,我一天都不愁咯。”
“哦。”
“江泳博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梅勇要貼身保護他。”
“什么?”
“我知道一些事情,不過說不準。”
“你電影看多了吧?怎么說起來就像港臺電影一樣。”
“江泳博——這個你可千萬不能到處亂說。當然,我說的也可能是假消息,你聽過就算了啊。”岳爽神秘的湊近陳莫林臉前說。
“什么?”
“江泳博他們那家企業的老總被抓了,江泳博的父親是老總的司機。有人說老總的兒子放出話來,要找人解決掉江泳博,這個事情好像還牽涉到了省里的大官呢。”
“越說越玄,不是香港警匪片的故事嗎?”
“梅勇的爸爸和胡瘋子的一個堂哥當初一起參加過62年的邊境保衛戰。”
“這跟江泳博什么關系?”
“胡瘋子那個堂哥曾經遇到過重大的災難,是江泳博的舅舅救過他的命,江泳博的舅舅好像是在云南那邊當過緝毒警察的。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你自己想吧,這些消息也不能亂說,要是有人盯上你了,就不要怪我。我現在都后悔知道了這些消息,深怕有人要找我呢。”
“你在開玩笑嗎?”陳莫林雖然嘴上說著輕松的話可動作卻是東張西望了一番。
“反正江泳博說不定隨時會有麻煩,所以梅勇決定好好的保護他。”
“今天下午我還猜是不是江泳博家里有人救過梅勇或者梅勇的父母一命,所以他知恩圖報呢。”
“也可能啊。反正我不知道了。就這樣,謝謝你的稀飯和面包。有其他問題需要消息還可以找我換,江泳博和梅勇的消息別找我了,我知道的都說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煩,也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我也可以說是你告訴我的,知道嗎?”
“李想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你知道他的腦子不好使,有時候說出什么來他自己都未必知道。走啦。回家做作業咯。”
“陳莫林!”就在陳莫林全身冰涼,有點魂不守舍的時候,居然有人大聲的叫起他來。回頭朝叫喊聲方向看去,原來是殷勇。
“魔哥,在走火入魔嗎?”殷勇走進館子,坐到陳莫林對面。
“去你的,我還以為你又去哪里找人見義勇為呢。”
殷勇曾經有一次遇到了三個男人搶劫一個中年婦女,結果他不小心看到了,而且是走得很近一轉角就看見了,于是嚇尿了褲子。但他很快就到處吹噓自己見義勇為,幫助那個中年婦女打跑了三個搶劫犯。可是事情就那么巧,這個中年婦女還就是班上同學肖軌的媽媽,而且她后來還認出了這個被三個搶劫犯一動刀就嚇跑了的男生就是自己兒子班上的同學。于是乎,校園里就傳開了。殷勇只好說自己是跑開去找人幫忙了,對方三個大人,而且還有刀,自己是斗智不斗力。
不管殷勇怎么解釋,怎么說自己多么勇敢,學校里都知道了這個家伙被嚇尿了,還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了。為什么知道他尿了呢,是三個搶劫犯說出來的。當時,一個搶劫犯要把殷勇也抓住,另一個說不用了,看他那慫樣,地上都濕了,也干不了什么名堂,就放殷勇走了,結果他走的路上全是濕印子。連肖軌的媽媽也看得清清楚楚,最初還以為這孩子一定會出去叫人的,結果在相當一段時間里都沒人來,而且等到搶劫犯都跑掉了,還是沒見著小孩子帶人來。
本來肖軌的媽媽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初中生計較,可是卻聽兒子說起一個他們班上的男生說自己勇敢的打跑了三個搶劫犯,成功防止了搶劫行為,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于是仔細問了幾句,才知道這個膽小的男生居然還有臉到班上到學校去吹牛,這才說出了事實,于是肖軌又去學校說出了事實,當然最后殷勇就不在是名實相副的“英勇”,而變成了只會嘴上“英勇”的殷勇。
于是乎,一些和殷勇關系不錯的哥們兒更是養成了習慣,總是見面就問“殷勇,是不是又跑去找人見義勇為,勇斗歹徒啊!”
“別逗了。魔哥,上次真的,我是明白雙拳難敵四手,所以就跑出去叫人了,誰知道那些人都不相信我。說我編瞎話,他們都不肯幫忙,于是我就到處找家伙,只要我手里有了好武器,那就能伸張正義了。等我找到一根拖布,再過去幫忙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了。這真的不怪我,是世態炎涼啊,人人都只顧自己,不顧他人,我一個小男孩能怎么辦?我就算想和敵人同歸于盡,我手里也沒有炸藥包,沒有手榴彈啊。如果大家都像我一樣勇敢的去和敵人斗爭,那世界就充滿了正義啦!”
陳莫林聽著聽著都快吐了,可殷勇那漢奸式的中分頭被激情的動作搞的一抖一抖的,那種激情澎湃,正義凜然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被殷勇所感動。可惜陳莫林太知根知底了,不但那次他嚇尿了褲跑了,后來兩次大家約架打群架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偷偷躲起來了,想起這些,陳莫林哪兒還會相信這家伙的表演。
“好了好了,大家兄弟,你是什么貨,我能不知道嗎?”陳莫林奇怪,明人不說暗話,當著自己,說這些話殷勇會相信自己能被他說服嗎?如果明知道給自己說這些是廢話毫無用處,那又何必說呢?以前也沒見他在自己面前激揚慷慨的說這些話。
陳莫林奇怪殷勇為何會在自己面前演戲,睜著眼睛說瞎話,卻發現這家伙總是往自己斜對面晃眼睛,于是扭頭看去,原來那邊三個女生正在吃稀飯,其中一個也好奇的看著這邊的殷勇和自己。
原來這個家伙當著自己的面說瞎話,并不是希望自己相信他的瞎話,而是要說給那些個女生聽的。陳莫林不想再搭理這個滿口正義勇敢卻又膽小怕事的小白臉子。陳莫林雖說看不慣殷勇這種表里不一的人,誰知道自己后來卻越來越和殷勇相似,變成了一個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