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聲濤和朋友們一起騎自行車去一個風景秀美的大通鄉(xiāng)看“鷹鸮”和其他幾種稀有鳥類,結(jié)果前半程遇到自行車前胎漏氣泄氣,后半程他沖的像參加環(huán)法自行車大賽的“阿姆斯特朗”一樣。一個人遙遙領先于其他同行的朋友,終于他勝利的實現(xiàn)了人生以來的第一次“飛車”,從一座鄉(xiāng)村里的小石橋飛了出去,飛進了小河。
一段長達3.6公里的長下坡路段,路面不到3.5米,彎彎曲曲的,寧聲濤居然還在憋著一口氣往前沖。已經(jīng)看到小河,這條小河從山里流到嘉首城區(qū),成為清溪河的一條只有不到100公里長的小支流。
緣分在于,這條叫做芙蓉河的小河還是河西師大的四分之一“圍墻”。河西師大新校區(qū)2000多畝,其中四分之一的校區(qū)邊界沒有建筑也沒有圍墻,就是這條芙蓉河。校區(qū)的河面最寬處七八十米,最狹窄處僅僅只有三十米左右。
河西師大的十大談情說愛圣地之一就是芙蓉河邊小樹林里。
橋是農(nóng)村中過中巴車和農(nóng)用車的那種簡易石橋,沒有欄桿,路面邊緣就是大條石,而且和路面是平整的。橋面恐怕不到三米五,中巴車過橋的時候都必須小心翼翼。
橋面距離水面大約有十二三米,橋頭下是遍布鵝暖石和青石的河灘,寧聲濤其實不是直接飛進了河里,他是在起飛的瞬間死死的捏了前輪剎車,翻滾起來后先彈在河灘上再彈到河里去的。
自行車中梁成了麻花,輪子扭曲變形,龍頭彎曲成螺旋式。
寧聲濤的眼鏡飛了,一只李寧牌的運動鞋也不知去向。全身濕透了,在躺在水里被水一泡又迅速的彈了起來。
經(jīng)過大家的檢查,全身二十三處擦傷和撞傷,兩處出血,五處鼓包,七處破皮。
寧身濤本來穿的衣服就不多,再被全部打濕,顯得更加狼狽不堪。
趙至剛專門測算了一下寧聲濤起飛點和著地點的距離和高度,這次飛車寧聲濤大約是飛了十一米到十二米遠,十三米左右高,著地以后又彈翻滾了近三米遠才到了小河河邊的水中。
幾個看熱鬧的小孩嘲笑寧聲濤摔河里去了,寧聲濤則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來飛芙蓉河的,不過運氣不好,沒飛過。當時全國正在宣傳摩托車飛黃河壺口瀑布、飛長城,自行車飛峽谷之類的極限挑戰(zhàn),因此幾個小學生樣子的孩子還真是相信了,寧聲濤從倒霉的笨蛋又一躍成為孩子們崇拜的偶像了。最后寧聲濤不但把破自行車送給了最大的男孩,還給幾個小孩每人發(fā)了一顆口香糖。
回憶起飛車的經(jīng)過,主要是一個老大爺從路邊樹林里一邊系褲帶一邊要橫穿公路,寧聲濤以放了兩公里左右沒剎車的車速為了避讓老大爺就從內(nèi)圈轉(zhuǎn)到了外圈,再右拐時受到離心力和速度的影響滑到了外圈的邊緣,在眼見已經(jīng)拐不到橋上時,寧聲濤使勁捏剎車,結(jié)果在剛飛出就立了起來,后來李衛(wèi)康分析是因為捏了前輪剎車倒翻的動作。
不知道是身體特別棒還是運氣特別好,寧聲濤的傷情讓所有同行的人都主張乘中巴返回嘉首去醫(yī)院檢查。
寧聲濤在大家面前做了十個下蹲起立,十二個俯臥撐和十多個蛙跳證明自己全身沒有大問題,證明自己沒有內(nèi)出血和骨頭傷。
“你的傷在里面,是內(nèi)傷吧?”袁寶愛憂慮的問。
“可能是這里的傷。”李衛(wèi)康小聲的一邊嘀咕一邊指指自己的腦袋。
“我的傷都是皮外傷,沒關系的。東風吹,戰(zhàn)鼓擂,我是裸人我怕誰?”寧聲濤確實全身都痛,卻也沒感覺真的痛到讓人無法承受。
終于到了大通,寧聲濤在唯一的小旅館里躺著,其他人都穿過小鄉(xiāng)場走了兩公里下河谷去看鳥去了。寧聲濤的衣服被扒個精光,讓小旅館的老板娘給洗了。一個人躺在被子里居然災心未退色心就起了,一個人在被子里居然搭起了帳篷。
在鄉(xiāng)衛(wèi)生所去把頭頂?shù)囊粋€傷口縫了三針,全身二十三個傷口的身體居然還精力旺盛,不能不說當時寧聲濤的身體確實夠“國防級”。
睡了一覺,居然就夢到自己和袁寶愛走在河邊看日出,當自己突然吃驚醒過來時,還真是袁寶愛和周律堂在床邊看著他。
“你們沒去看野雞野鴨嗎?”
“什么野雞?多難聽啊。”袁寶愛皺起眉頭。
“是蟻鴷、大杜鵑、鷹鸮、鴛鴦。”周律堂糾正道。
寧身濤其實記得大家要去看鷹鸮和杜鵑,不過他知道周律堂“暗戀”袁寶愛一年多,怎么也不好在周律堂面前顯得比周律堂更有學識,記憶力更強,尤其是這次組織者就是周律堂,雖然不知道袁寶愛和體育系女生陳美女為什么會來參加,但寧聲濤希望周律堂好好展示自己。
雖然寧聲濤一直“韜光養(yǎng)晦”想辦法“隱藏”自己的真實能力,但有時候,金子被遮擋起來還是會發(fā)光的。
晚上六個人中的四個人打牌,剩下兩個人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四個打牌的人是趙、周、陳、李四人,周律堂大約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袁寶愛面前討不到好處,于是務實的去“勾引”陳可嬌,和陳可嬌成為對家與趙至剛和李衛(wèi)康打起兩副撲克的“雙摳”來。
本來寧聲濤還在自己和周律堂的雙人房間里看電視,同時也順帶著“養(yǎng)傷”,可是袁寶愛明明在自己兩個女生的房間看電視,卻找到了寧聲濤聊天。
這是寧聲濤在大學里第三次和同班女生深入聊天。第一次是和閔桂紅在“桔園”談人生理想,第二次是和施巧蓮在教室里談未來發(fā)展趨勢。
大二下期3月份,一個滿是星星的夜晚,袁寶愛坐在大通鄉(xiāng)唯一的旅館中一間簡陋的房間里的一張木凳子上,寧聲濤仍然躺在床上。
也許別人會誤會,可寧聲濤沒有誤會,他清楚自己的行為和能力。不過,他也驚訝于袁寶愛的“百無禁忌”,居然在其他同學打“雙摳”的時候溜到床上躺著赤身裸體的寧聲濤的房間來和他談人生觀。
寧聲濤的衣褲都被旅館老板娘用洗衣機洗了,晾在走廊竹竿上還沒干,因此寧聲濤是全身赤裸的在床上躺著。本來如果是夏天,隨便買條短褲短袖也行,可是大通鄉(xiāng)本來商店就少,更是還在賣冬裝為主春裝少見的衣服,沒有夏裝可買。冬裝當然更貴些,而且寧聲濤冬天都不穿冬裝,春天已經(jīng)來了,他還要冬裝干嘛?
其實在小鄉(xiāng)鎮(zhèn)夜間只有五六度的溫度中,寧聲濤晾在竹竿上的衣服也就五件,一件長袖T恤,兩條一長一短的褲子,兩只襪子,相當簡單。
雖然寧聲濤穿著比較簡單,可是他并不像其他男生一樣,喜歡在運動場上或者寢室里明目張膽的展現(xiàn)自己的排骨、肌肉和將軍肚。當袁寶愛敲門的時候,寧聲濤還以為是周律堂,差點就裸奔去看門,好在袁寶愛在門外開口了,讓寧聲濤避免了露點尷尬。
“寧聲濤,我聽說你最近在研究日語,是嗎?”
“靠!”已經(jīng)光著屁股下了床慢慢移動向門口來開門的寧聲濤趕緊把床上的被子拉過來圍著身上。
“大姐,日語的問題我們可以明天再談嘛,我現(xiàn)在連衣服都沒有。”寧聲濤開了門就慢慢的又朝著床的位置移動過去,因為腳踝和兩邊膝蓋都有傷,要說不疼也是假的,只是他的承受能力強于其他人而已。
從門口到床的距離大約有三米多,這個距離正常人恐怕就在袁寶愛推門的一刻就可以返回床上躺著,可寧聲濤剛才起床到門口大約就用了四五十秒,這返回也就不可能避開袁寶愛了。
袁寶愛準備上前來看看寧聲濤的傷。寧聲濤本想在女生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堅強和強壯,故意加大了步伐,結(jié)果膝蓋一閃,身子就差點摔倒,本來右腳踝腫了,就墊著腳在走,這一閃身子差點倒下,袁寶愛終于還是輔助了一把,還好寧聲濤是寧愿摔倒也不愿意露光,被子還沒散開。
“下午看你沒事兒啊,現(xiàn)在好像很嚴重哦。”袁寶愛扶著寧聲濤坐到了床邊。
寧聲濤下午那是一股氣撐著,一是身體素質(zhì)好,二是硬漢主義的思維,三是面子思想,四是男生在女生面前的面子思想。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八點,躺了幾個小時候,現(xiàn)在反而比下午更疼更虛弱了。
“也不是,沒有啊,就是膝蓋有點腫腳踝有點腫,頭頂縫了針,額頭腫了包,大腿脫了皮而已。”
“看你說的,這還不算嚴重嗎?”
“不算啊,那些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上刀山下油鍋,拋頭顱灑熱血,只要主義真,我這算什么一點小情況哦。”
“你還是躺著吧。”
“那請你轉(zhuǎn)身,我覺得我也是躺著好點,這腳吊在床邊更疼。”
“好吧。不用我?guī)湍銌幔俊痹瑢殣鄣囊馑际且鲆幌聦幝暆辛巶挠夷_右腿。
“不用,我剛才不是起來了嗎?”
“好。”袁寶愛轉(zhuǎn)身看起房間里的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