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劑良藥,能治愈世間所有的傷痛,卻也讓人認清現實。幻化作泡沫的美好不是存在于童話就是存在于想象或夢想,現實才是最真實存在的殘酷或遺憾或誤解。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趙小靜被莫名其妙地換了同桌,是一個叫譚元的男生,學習好長的好脾氣好,但他花心的眼神還是讓趙小靜有種討厭的感覺。
日子悄無聲息地在溜,課程一天天地接近尾聲,像是沙漏,讓人驚嘆它的變化卻讓人毫無知覺它的流失,時間沙漏是像是生來就很搭配的一組詞。
轉眼已是初冬,校園已經熟悉地感覺不到一絲新意,卻能感覺到空氣中侵入骨髓的涼意。
某個不經意的晚上,回到宿舍,床上扔了一大堆零食,很是奢侈,舍友一頓羨慕的眼神,問起來才被車曉丹告知是譚元給的。
舍友都說譚元喜歡趙小靜,趙小靜也就這么認為了。
被喜歡來的太突然,完全和喜歡溫老師不是一樣的感覺。
那天晚上的趙小靜腦袋空洞,一晚上的時間都在想這件從未可知的事。
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邵芬這個好學生竟然癡迷小說成癮,蒙著被子,打著手電筒,在被子里強忍著笑,直到深夜才關了手電筒。即使最后夜深人靜、寂寥無聲,冬夜溫暖的被子也沒能催眠趙小靜。
奇怪的是,第二天的課趙小靜竟也不瞌睡,也許是天氣太涼的原因,凍的人睡不著。更奇怪的是,僅僅隔了一夜,趙小靜覺得譚元沒那么討厭了。
就是從那天開始,譚元每天早上都會買一袋酸奶,那時去教學樓必經的那個小賣店已經開始賣熱酸奶了,就是一袋袋的酸奶躺在鍋里被熱水包圍著,譚元總在每天早上第一節課之前把剛出爐的熱酸奶給了趙小靜,讓她暖手。
剛開始趙小靜是拒絕的,反復推脫了幾天趙小靜也不好再拒絕就干脆接過暖起手來。
但對于那四個字的答案,趙小靜一直沒給。
趙小靜一直抱著暖了一節課,暖過手之后趙小靜對還算有點溫度的酸奶也是實在下不去嘴,猶豫地不知道怎么處置漸涼的酸奶。
譚元直接從趙小靜手中拿過酸奶,不由分說地就暢飲起來,讓趙小靜打了個冷顫,頓時覺得冷了好幾分。
也許是被喜歡的原因,趙小靜越來越覺得譚元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的那么討厭,而且也沒有過緋聞。
趙小靜這樣的默許,成就了課堂上一道暗藏的風景,只有譚元和趙小靜不用看也能感受到的風景。
之前每天的酸奶暖手被手暖手取代。
那時的趙小靜便以為這樣,就是喜歡了。
在不被老師發現的警戒線內,喜歡在繼續,突然在一個沒有征兆的下午活動時間,溫老師講了一個震驚天際的特大新聞:“同學們,通知一件事情,學校領導臨時做出分班的決定,不再設立重點班”。
簡直一道晴天霹靂,其他同學看起來還好,只是趙小靜心里新的秘密花園才剛壘起磚,就又要被夷為平地了。
不是可惜不能在重點班了,單純地覺得不能和譚元在一起了,覺得分班對于這份小小的情感完全會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對于趙小靜來說,這份最初的懵懂,就要悄無聲息地被埋葬,趙小靜沒有過多地傷心,只是覺得故事情節不應該是這樣發展,而且偶像劇中也不是這么演的。
同學們被分散地七零八落,趙小靜被分到125班,幸好和同宿舍的車曉丹還在一個班還可以繼續當舍友,而譚元還是被分到了126班,班主任還是溫老師。
125班的新班主任是個女的,叫員箖,教語文的,長的挺好看但聽說是個惡魔般的厲害角色。
一陣搬桌椅的轟隆聲后,員老師又念了宿舍名單,隨即便進入了換宿舍“大戰”。
新舍友們剛開始相處感覺人都還不錯,趙小靜還是選擇了上鋪靠窗的位置。
晚上在新班級簡單的自我介紹后課堂又恢復了熟悉的模樣,只是此時此刻講課的老師和聽課的同學已不是熟悉的模樣,又得從頭慢慢熟悉。
分班后的第二天早上,趙小靜一如既往地和舍友一起掐著點去上早讀,還未上樓就聽見樓上陣陣書聲了。
趙小靜加緊腳步跑上了二樓,樓梯口是熟悉的126班。
眼看趙小靜慣性般地就要沖進去,車曉丹一把拉過趙小靜,趙小靜瞬間理解了,忙著“哦哦”。
一個急剎車后顧不上看清站在走廊讀書的同學的臉就加速奔向125班,驚魂未定中總感覺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她們。弄得趙小靜一陣羞澀,一溜煙便鉆進了教室。幸好沒有遲到還在員老師來之前進了教室,不然第一天就被惡魔記住,那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終于“認認真真”地挺過了語文早讀,悅耳的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都像打了雞血,瞬間清醒,讀書背誦聲立馬加大了好多分貝。
員老師也不吭氣就徑直走出教室,隨后便鴉雀無聲,接著同學們便蜂擁而至到教室門口,爭先恐后往出擠——為了食堂可口而不便宜的飯菜。
譚元好像因為分班的原因再也沒有同桌時期那樣對待過趙小靜,見了也像陌生人一樣連招呼也不會打了,裝作不認識。
而趙小靜又從來都是被動的人,一來二去,這段關系不告而終的速度驚人地迅速,但趙小靜始終還是認為他們還是有關系的。
也許譚元只是怕別人誤會呢,畢竟學校是禁止異性有除了同學以外的其他關系的,趙小靜這樣想。
每次經過126班教室,趙小靜都要裝作不經意地看向教室,害羞地搜尋著譚元,但每每都落空。
分班后的第一個周一(又是一個補充體力腦力的日子——因為周末活干的有點多,劇看的也有點多),趙小靜如往常一樣在早讀后和同學吃過早飯便往教室走去。
就在二樓最后一個臺階上去在拐彎的一個瞬間眼看著要被撞倒。
幸得“肇事者”眼疾手快抓住了趙小靜纖細的胳膊。
趙小靜頓覺胳膊一陣痛楚,站穩后忙著掙脫那個緊固自己胳膊的大手,看著灑落一地的南瓜蘇,好像還有個書包吧,邊揉胳膊邊抬頭仰望那個罪魁禍首。
皺眉的趙小靜剛要數落他的冒失,一抬頭,一身深藍運動著裝,脖子上掛著耳機,褐色的劉海隨意地散在額頭,總感覺在哪見過,便把話吞了回去。
不是做夢見過。
電視劇里?也不是。
還不等趙小靜想起來,就被俯視的男生憤憤地逼到了墻根一臉火氣地質問道:“你到底哪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