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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名為‘夢想’的生日禮物

  • 歌之盛夏
  • 六月八
  • 3111字
  • 2017-06-20 17:58:09

“生日想要什么禮物?”

初一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結束后不久,鄒俊在放學路上問何子舒。

何子舒平日里總是維持著一成不變的乖乖女形象,只有在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松開那根緊繃的弦。她沒有仔細想,開玩笑似地脫口而出,“哥,我要一臺架子鼓。”本是一句無心之談,就像是“我好想去月亮上一睹嫦娥仙子的美貌”這種毫無邊際的玩笑,可是卻被鄒俊當了真。

本來嘛,這里琴行賣的架子鼓最便宜的也要六千塊,鄒俊的零花錢雖然在同齡人里算是比較寬裕的了,一到周末就呼朋引伴,看不見人影,可是他們家畢竟只是一個中產階級家庭,鄒俊也只是一個普通初中生,買架子鼓這種事不是說辦就能毫無顧慮地馬上辦到的。

爸爸媽媽雖然從不告訴孩子他們的工資狀況,但是何子舒和鄒俊曾經(jīng)在前一年收壓歲錢的時候一起猜測過。根據(jù)兩個人的預測,爸爸的工資在四千塊左右,媽媽的稍微多一些,在五千到八千之間。可那只不過是兩個初一學生的猜測罷了,和真實狀況也許相去甚遠。

在做完爸媽的收入情況預測之后,鄒俊神秘兮兮對何子舒地說:“偷偷告訴你,哥哥我每個月有八百塊的零花錢。”何子舒登時啞口無言。八百塊,對于衣食住行還全都依賴父母的自己來說,每個月的額外消費連一百塊都用不掉,哥哥竟然每個月的零花錢要八百塊!

但是何子舒從來為此沒有羨慕過哥哥,也沒有覺得爸媽偏心,重視哥哥。

因為何子舒認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她覺得自己什么都不缺。

在何子舒說完想要架子鼓那句話之后,又過了一個周,還差兩天就是何子舒的生日了。那天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課間,鄒俊忽然跑到何子舒教室的門口,正撞上捧著水杯出門打水的何子舒。鄒俊氣喘吁吁地問她:“你能不能問問,音......音樂老師,有沒有教......教室能放架子鼓,我......我聽說有樂器房?”鄒俊一手撐在墻上,好像剛剛參加完半途馬拉松賽跑,話都說不利索,上氣不接下氣。看哥哥這么急,何子舒也沒問原因,就答應了,“第三節(jié)音樂課我就問,應該是有地方可以放的。只有一臺嗎?”鄒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就......就一臺,謝了!”話音剛落,鄒俊立即喘著粗氣跑開了。

剩下何子舒杵在門口,對著哥哥快速離開的身影露出不解的表情,她的身后正圍著幾個眼睛里不停地跳著“粉紅桃心”的女生,嘰嘰喳喳地嘀咕個不停。

何子舒雖然是學校藝術團的,但是音樂老師并不記得有何子舒這個女孩子。學校里和鋼琴有關的演出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團長和副團都早已經(jīng)過了鋼琴十級,而自己還在準備七級的考試,所以從來沒有輪到自己上臺演出過。

不過,音樂老師對于何子舒這個陌生同學的要求表現(xiàn)得很是耐心,她告訴何子舒當時正好有一個足夠放架子鼓的空教室,在把相關事項跟何子舒說了之后,就在課間帶她去了樂器房。那個時候,樂器房里只有一架鋼琴,一把吉他和一把貝斯,整個教室空蕩蕩的。

晚上回去,何子舒把當他的事情和哥哥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說完就去寫作業(yè)了。第二天有年級歷史測驗,是何子舒最擅長的科目,這一次,她的目標是年級前十。她要認認真真地做復習,她相信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第二天的歷史測驗結束,第三天就是何子舒的生日了,也是張貼測驗成績的日子。下午第四節(jié)課,何子舒正坐在教室里,等著歷史老師走進來宣布成績。沒想到,鄒俊忽然沖進班里,徑直走到何子舒的書桌前,說了一句“跟我走,有東西給你看”就拉起何子舒的手,擠開圍在教室門口看熱鬧的女生,走出了教學樓。

幸虧老師們都知道這兩個人是親兄妹,否則,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出如此行徑,鄒俊跟何子舒早就被各自的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喝茶談心了。

何子舒被鄒俊拉到了藝術樓,兩個人站在樂器房的門口。

“站在這兒,閉上眼睛,沒有讓你睜開的時候不要睜開。”鄒俊溫聲細語,話里沒有命令的語氣。何子舒乖乖地閉上眼睛,等在原地,“那你快一點,歷史老師要去班里宣布成績了。”

何子舒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接著,傳來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鄒俊走到何子舒身后,兩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推著何子舒往教室里走。“OK,就是這里。”鄒俊拍了一下何子舒的肩膀,走到她右邊,后退了兩步,笑著說:“子舒,睜開眼睛吧。”

接下來的一幕,是何子舒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她不敢想,就像是《美女與野獸》中的貝爾在踏入野獸的城堡之時,不會想到這個城堡的主人其實是一位王子,更不會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會成為這位王子的新娘。

此時擺在何子舒面前的,是一臺簇新的架子鼓,和王傳寄放在琴行的那一臺一模一樣。

“送你的禮物,子舒,十三歲生日快樂。”鄒俊沒有走到何子舒身邊,他認為,妹妹現(xiàn)在更需要的不是他站在身邊,而是真實地面對自己對架子鼓這一門樂器的心意。

何子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甚至忘了“謝謝”這兩個字該要怎么說,她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嘴里慢慢地說出了三個字:“不可能......”鄒俊在一旁笑了,“這是二手的,王傳他爸要給他換新的,我就以‘友情價’把這一臺收了,他幫我一起擦了擦,我覺得看起來跟新的一樣。子舒不會因為哥哥送給你的禮物是別人用過的就不開心吧?”鄒俊的話剛說出口,就被何子舒緊緊地抱住了,“哥,謝謝你。”連何子舒自己都想不到,她將道謝的話說出口的同時,眼淚也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這是何子舒記事以來第一次掉眼淚。

她討厭流淚。裙子被潑墨水,她不哭;被嫉妒自己的女生絆倒在水泥地上,她不哭;數(shù)學課本被人劃爛,她不哭;小伙伴出去玩把她丟在一邊,她不哭;玻璃扎進皮膚里,血流不止,她不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掉眼淚,可是鄒俊卻對妹妹的眼淚感到十分地開心:子舒,你終于有自己真心喜歡,并且能給自己帶來快樂的東西了。

自那天開始,放著哥哥從王傳那里買來的架子鼓的樂器房,就成了何子舒的秘密花園。

劉敬旻向何子舒發(fā)出一起組樂隊的邀請的第二天,下午第四節(jié),是九班的自由活動課。何子舒打算和一起演出的另外兩位同學一起到樂器房練習。九班和六班的活動課時間是完全岔開的,何子舒又很少在上課時間到樂器房練琴,所以何子舒和劉敬旻他們從未在樂器房遇見過。

“何子舒,要不然咱們別去練了吧,我還得跟十一班那群人打籃球呢。”

說這話的,是《Butter Fly》演出的吉他手彭程。

在要進行二次刪選的消息下來之前,最主動的那個人總是彭程。

何子舒剛要開口,另一個搭檔孫念念從另一排的桌椅中間側身走過來,站到彭程和何子舒的座位之間,她懷里抱著一本封面花俏的雜志,故作嬌嗔地說:“對呀對呀,子舒我們今天就不要練習了嘛,之前那半個月的自由活動課全都拿來練習了,現(xiàn)在就放松一下嘛。”

后排的彭程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挽袖子一邊說,“反正就剩兩天了,后天排演,練或者不練也不會對演出效果有什么影響,到了在老師面前正式演出的時候再好好表現(xiàn)就行了。”

彭程的話正說準了孫念念的心思,她轉過身,以一副“不必多慮,敬請放心”的口吻對何子舒說:“子舒你也覺得彭程說的有道理吧,那你也好好放松放松,等到正式演出才有精力應付老師嘛!”孫念念說完,握著拳頭給何子舒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笑著說“那我先去操場看雜志啦!”接著,彭程也從何子舒身邊擦肩而過,“我去打籃球了,Bye!”

何子舒看著孫念念和彭程一前一后走出教室,他們的身影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果然,練習對大家來說只是一種負擔么......

音樂存在的意義僅僅是調節(jié)緊張的學習生活,參加演出滿足自己的表現(xiàn)欲,給枯燥的生活增添一點樂趣么......

何子舒想到剛剛孫念念說的那句話,“等到正式演出才有精力應付老師嘛!”。

應付......是應付么......

窗外明明是晴空萬里,可是何子舒卻感到似乎有陣陣細雨飄灑在自己寂靜無聲的四周,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落空感向她襲來,這是來自于更深遠的某種東西,何子舒不明白,自己的內心究竟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受。

教室里的同學越來越少。因為體育課的時間總是被各種體能測驗占滿,每周兩節(jié)的自由活動課便成了大家盡情放松的寶貴時間。是不是就像孫念念所說的,自己也需要休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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