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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永遠陪著你

  • 欲望掙扎
  • 青藍
  • 4129字
  • 2013-08-03 03:35:11

軒軒回來了,方大正按照徐方潔的吩咐,把吃的喝的都拿到了軒軒的面前。“我媽呢?怎么這么早就睡下了?”方大正心里一陣難過。軒軒還不知道,媽媽正面臨著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

“你媽有些累,睡下了。你吃完以后也睡吧。”慈愛地看著軒軒,這個大男孩,眼看個子就要追上他這個當(dāng)爸爸的了。軒軒長得像他,很帥氣,很有性格,聽學(xué)校的老師說,軒軒很傲。這是男孩子成長的必經(jīng)過程,歲月會打磨他們,磨掉他們的棱角,讓他們成熟起來,能夠承擔(dān)起家庭和社會的重任。

“我媽不是去做檢查了嗎?結(jié)果怎么樣?”軒軒突然問道,有些緊張地看著方大正。

“嗯,市里的儀器沒檢查出來,醫(yī)生讓到大醫(yī)院去看看。明天我?guī)銒屓J,你晚上放學(xué)的時候可能趕不回來。要不要讓你姥姥過來?”

“不用了,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去看看我媽。”軒軒進到房間里,徐方潔并沒有睡著,只是在那兒瞇著。軒軒推門進來,她便睜開了眼。

“軒軒回來了?”

“嗯,媽,醫(yī)生怎么說的。真的沒查出來嗎?”

“你爸不是告訴你了嗎。沒事兒,你去睡覺吧,記得洗臉?biāo)⒀馈!?

“哦,知道了,媽。你也休息吧。”

軒軒沒有看到,在他轉(zhuǎn)身走出門的一剎那,徐方潔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她趕緊背過身,輕輕地抽泣。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她滿頭大汗,死死咬住嘴唇。抓緊被子的手,顫抖著從床頭柜上拿過藥瓶,倒了幾片放到了嘴里。

她把頭用被子蒙了起來,怕自己的呻吟聲讓外面的丈夫和兒子聽到。她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這種堅強,哪怕是偽裝,堅強一日便是一日。

方大正早早起來,為軒軒準(zhǔn)備好了早餐。天剛蒙蒙亮,林羽翀便開著車停在了樓下。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徐方潔看上去好多了。人也有了一些精神。軒軒也醒了,心疼地看著媽媽。

“媽,檢查結(jié)果出來,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

“傻兒子,媽啥事兒也沒有。也就是你爸,非得聽那醫(yī)生胡說,什么到大醫(yī)院檢查,市里那個醫(yī)院還小嗎!”徐方潔微笑著對軒軒說,雖然那微笑看上去很勉強。

“要不,我也去吧。人多了,好照顧你。”

“你去干什么!這時候課程正緊著呢,已經(jīng)上高二了,如果再不努力,你還想不想上大學(xué)了。你能上個好大學(xué),這可是你媽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了。”

“嗯。想吃什么就跟他說,別給他省錢。”

“知道了,這個傻兒子。媽走了,好好上課去。”

煩瑣的檢查結(jié)束了,仍舊是等著結(jié)果。因為有一項檢查結(jié)果當(dāng)天出不來,方大正和徐方潔便住了下來。

“方潔,先將就一下吧。我先讓羽翀回去,他也是個有家的人了。再說,結(jié)果不知什么時候出來呢。那醫(yī)生不是說,明天先治療著嗎,等有床位了,咱們再住進去。”賓館不大,說是標(biāo)準(zhǔn)間,實際上一點也不標(biāo)準(zhǔn)。屋里連熱水都沒有。

“要不,打個電話讓他姥姥過去吧,軒軒一個人,我有點不太放心。”

“那也得明天一早再打電話,這個時候,你是讓她姥姥著急?軒軒那么大了,沒事兒,等到十點的時候,我再給他打個電話。”

“那也好。大正啊,基本我這個病就是那玩意兒了。我不害怕,我也不怕死。就是苦了你了。”

“最后的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什么也不要說。”方大正端著一杯水,遞到徐方潔手里。

“還要什么結(jié)果啊,沒有奇跡了!大正,我真想一直陪著你。等我們老了,你躺在我懷里,比我先走。然后,我眼睛一閉,就跟著走了。”徐方潔的嘴角漾出微笑,她在神往,在幻想。

方大正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輕輕把她擁進懷里。“大正,你說,我死后會變天使嗎?最好長六個翅膀,一忽閃,我就能在天上飛。我扇著翅膀,在天上飛,看到你和軒軒,我就停下來,跟喜鵲一樣喳喳地跟你說話。你可得記得,有喜鵲朝你叫的時候,那是我,你一定得停下來,聽我說話!”

“方潔,別說了。哪怕是最后一絲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醫(yī)生還沒有下最后的判決。”

“不管什么樣的判決,我都會接受。就像這樣,哪怕一天我也就滿足了。大正啊,我不后悔嫁給你。”

莫非她真地要走了嗎,為什么老是說樣的話。方大正把唇印上她的臉龐。徐方潔太瘦了,原來豐腴的臉頰,已經(jīng)癟下去了。顴骨突了出來,眼睛越發(fā)的大,眼圈是黑青色的。方大正吻著她的臉頰,淚水滴落,落到了徐方潔的心里。

“大正,我真的走了,你也不能哭。你得笑,我不希望你哭。你是個特別勇敢的男人,一直是。你得替我照顧好軒軒!”

“方潔我求求你,你別說了,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好不好?”方大正終于控制不住,把徐方潔大力擁進懷里,失聲痛哭。

“你知道嗎?就在兩年前,我都不會想到你能為我哭。我不是個好女人,我對你爹媽不好,我愛跟你吵架,我還老打麻將,我還沒有工作,你別哭……”徐方潔也痛哭起來。

對病人來說,等待確診結(jié)果是最難熬的一件事情。方大正和徐方潔幾乎一夜沒睡,兩人嘮一會兒,抱一會兒,哭一會兒。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兩人才相擁睡去。不到兩個小時,方大正便醒了。

等待是痛苦的,知道結(jié)果更是痛苦。兩個人到了醫(yī)院,拿到了最終診斷結(jié)果—胰腺癌晚期!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方大正還是癱倒在地。徐方潔把他拉了起來,他的心,她已經(jīng)知道了。她比他想像中的,要強大得多。

“大正,走,咱們回家吧。”

“不!辦住院手續(xù),你要住在醫(yī)院,讓醫(yī)生治。現(xiàn)在醫(yī)學(xué)水平這么發(fā)達,這個病能治好。”方大正站了起來,向醫(yī)辦室走去。

“大正!我不想治,你別幻想了,回去以后,我想吃什么你就給我做,想穿什么你給我買,在這兒耗有什么意思!”

“不!我就是要治好你,哪怕砸鍋賣鐵,也要把你治好!”

“方大正,你別做夢了!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我不想把最后的時光浪費在醫(yī)院!那么多人得這個病,有錢的沒錢的,誰治好了?聽我的,回去吧,好好陪我走完最后的日子。”

“不!我不許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想讓你陪我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我還想在你懷里老死呢!”

“我也想,大正,咱們得面對現(xiàn)實。我是病人,應(yīng)該你來安慰我才對。你這樣,讓我這個垂死之人該怎么辦?”徐方潔狠下心來,她要讓方大正明白她的心意。她不想在醫(yī)院里浪費金錢和時光,她沒有醫(yī)保,所有的醫(yī)療費用都得方大正負(fù)擔(dān),那是一筆龐大的數(shù)字!

更何況,她這個病已經(jīng)到了晚期,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她還有幾個心愿未了,治病是次要的,完成心愿才是主要的。

“大正,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有幾個心愿未了,你得答應(yīng)幫我完成。”徐方潔正色道。

方大正流著淚,看著徐方潔:“你說,方潔,不管是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的。但我希望你能留在醫(yī)院里。”

“不要再說了。如果我在醫(yī)院里呆下去,我還會有時間去完成我的心愿嗎?別說了大正。”

“可我怎么跟軒軒交待,怎么跟家人交待?”方大正說的這個問題很現(xiàn)實,如果徐方潔不治療的話,他就會背上不給媳婦治病的惡名。特別是軒軒,一定會更加恨他。

“你放心吧,我會跟他們解釋。還有什么比我快快樂樂地度過余下的日子,更讓我開心呢?我想他們都會理解吧。”徐方潔替方大正擦去眼角的淚水,這個男人,在為自己流淚,她想把這些都印在腦海里。讓他躺在自己的懷里老去,已經(jīng)不可能了,就讓自己在他的懷里離開這個世界吧。

兩人回來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悲戚的樣子。徐方潔一進門,母親便抱住了她,“我可憐的閨女!”說完便哭倒在她的懷里。

“媽,你們怎么都來了!這都是干什么呢,我沒事兒!”

徐方潔有些生氣,她不想打擾太多的人,特別是母親,她已經(jīng)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了,這是誰告訴她她得了什么病呢!

“軒軒,你怎么沒上學(xué)!”徐方潔看到軒軒站在姥姥的身后,扶著她坐到了沙發(fā)上。

“媽,你別埋怨姥姥,是我告訴她的。我追著羽翀哥哥問的!”方大正默然地把東西放到了地上,嘆了口氣。

“方潔,去休息吧。昨天一晚上沒有睡好,休息休息,補充體力,好去完成你的心愿!”方大正摟過徐方潔的肩,想把她送到房間里,卻被徐方潔制止了。

“媽,既然大家都在這里。我有幾句話說,今天我和大正拿到了結(jié)果,大正不想告訴我,但我不傻,我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大正想讓我在BJ住院,我沒同意。這個病最后是什么結(jié)果,我們都清楚,在醫(yī)院是等死,在家里也是等死,我不想把最后的時間浪費在醫(yī)院。我跟大正說,我要回來,我還有幾個心愿沒完成,我讓他幫我完成這個心愿。”

“媽,你也別傷心。得了這種病,我知道你們都很難過,我也傷心!”徐方潔抹著眼淚,母親再次抱著女兒放聲大哭,“媽,你別哭了。閨女不孝,得了這種病,不能伺候你了。還得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媽,就權(quán)當(dāng)沒有生過我吧。媽……”徐方潔從知道自己得的不治之癥那一刻起,表現(xiàn)得異常堅強,可在母親面前,卻不再偽裝,終于放聲大哭。

“大正,我的第一個愿望,是想去一次西雙版納。記得小時候看過一本書,后來又在軒軒的課本,上面都說西雙版納有多美,我就發(fā)誓一定要去看看。大正,趁我現(xiàn)在身體還允許,快點安排吧。”徐方潔慘然一笑,“媽,我累了,大哥,姐……你們坐著,我累了……”

方大滿把軒軒摟在懷里,眼里含著淚。軒軒靜靜地躲在大爹的羽翼之下,淚一直沒有斷過。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沒有人注意到軒軒看向方大正那仇恨的目光。

方大正勸大家都回去,其他人都走了,岳母留了下來。

“大正,你也休息一下吧。方潔這個小樣子,媽知道你傷心、難過,可人都會遇到災(zāi)呀難的,過去就過去了。方潔沒有福氣,你這日子這么好,是她沒有福氣啊!”岳母的眼睛又紅又腫。

“媽,你也別太傷心了。方潔不是說,她有好幾個心愿嗎,只要她說出來,我肯定一件一件去辦,不會讓她失望的。她說想去西雙版納,我明天就訂機票,陪她一起去。媽,可能要你受累一段時間了,軒軒就交給你了。”方大正的淚一直沒斷過。第一次,岳母看到這個堅強的大男人流淚,這淚水是為女兒流的。

第二天到了單位,兩個局的領(lǐng)導(dǎo)正在等他。問了問情況,方大正作了簡單的安排,“哥幾個,以后的工作大家都挑點擔(dān)子吧。我媳婦病得很重。本來不想跟你們說,但不說也不行,這種事兒也瞞不住。”方大正揮了揮手,不想再說下去。當(dāng)著他們的面,他不想流淚。

兩個局的領(lǐng)導(dǎo)想問什么,看方大正的樣子很難過,便告辭出來。方大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打電話讓陳默過來。

陳默已經(jīng)從林羽翀那里知道了情況,進來以后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方大正,只是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

“小陳,這兩天有什么事兒嗎?”陳默把這兩天的情況作了個簡單的匯報,“方縣長,您沒事吧。”陳默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

“沒事兒。一會兒你查一下,市里有沒有直飛西雙版納的飛機,如果沒有,就查查BJ直飛的。”

“您要去西雙版納嗎?”陳默小心地問。

“嗯。問好了,告訴我。好了,去吧。”方大正疲憊地?fù)]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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