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暈倒
- 欲望掙扎
- 青藍
- 4160字
- 2013-08-03 03:35:11
這些事情,方大正一點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工作上事的很多,雖然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今天這個明天那個,總是斷不了。他很少有時間思考一些問題。
那天,他去了紫湖賓館,正好趙宇也在那兒。兩個人在一起喝酒,談得很熱鬧。方大正不管招商引資,但這點意識還是有的。對趙宇這個富二代,他的好感一直延續到現在,連他自己也奇怪。
申晴好幾天沒有在QQ上給他留言了。他覺得很奇怪,想打電話問問,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晚上回家的時候,看到徐方潔怪怪的。眼神里有游移不定。
“怎么了,你?”
“今天早晨,我跟一個男人出去了。”徐方潔表情很平靜,但話音卻微微發抖。強裝出來的平靜,方大正看得出來。
“跟誰?”挑眉問道。
“許一諾,你們是朋友。”聽到這個名字,徐方潔非常滿意地看到了方大正的失態。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找你有事兒?怎么不直接找我,這個小子!”
“找你干什么?跟你談他老婆的事兒?”徐方潔挑起一綹面條,放到嘴里。
“他老婆?他找你談他老婆干什么?”方大正還想繼續裝下去,徐方潔不想再這樣打啞謎,干脆放開了說。“大正,你覺得還有瞞的必要嗎?人家老公都找上門來了,你還真能坐得住。”
“方潔,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像我想的哪樣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軒軒莫名其妙地對你有意見,昨天種下的因,就是今天結下的果兒!”徐方潔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說什么?軒軒變成那樣,跟我有什么關系?”方大正真的有些不解了。
“別裝了。你們早在一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下青坪時的那些傳言,還有那個神秘的電話,我早該想到的。虧我整天自責,怪自己的脾氣不好,鬧了半天,你是有賊心更有賊膽。”
“許一諾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跟我說了事實。那個女人現在正在病床上躺著呢,你去看吧,如果你不怕被揍出來的話!”
“她住院了,她怎么了?得了什么病?”方大正的驚慌,讓徐方潔心里很不舒服。
“你去不就知道了嗎。問我干什么!”方大正坐不住了,椅子上像被放上了針尖兒。他站了起來,穿上外套就想出去。
“啪!”徐方潔手里的碗朝方大正飛了過去。“方大正,你不要太過分!我還沒死呢,你就這么緊張那個女人?如果今天你走出這個家門一步,一切后果你自己負責。”
碗砸到了墻上,半碗面條的湯水一條條向下流,紅色的西紅柿、鮮綠的菠菜,貼在墻上特別醒目。
方大正怔在那里,回過身看著徐方潔。衣服那條胳膊的袖子最終沒有伸進去。“方潔,你是何苦呢。”
“我是何苦呢,是啊,我何苦吊你這棵歪脖樹上呢。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嗎?我自己的男人,我抓不住他的心也就罷了,人也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我這輩子就像個笑話!傻乎乎地嫁給你,傻乎乎地替你生了孩子,又傻乎乎地看著你在外面找女人!”
“我真是活該,我犯賤哪!我錯了,方大正,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找一個不愛我的人。你,空有一副好皮囊,我看上了你這副皮囊,卻沒想到這副皮囊里究竟裝著什么。我膚淺,我虛榮,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好丈夫。你呢,也如我所愿,官兒越做越大,做到了現在的方縣長。我?縣長夫人,多牛啊,在路上走,我得把胸脯挺起來,因為我丈夫是縣長!”
“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的真心?都給了那個叫申晴的女人。你的真愛,也都給了她。我就是一個大笑話,方大正,大笑話!現在,我誰也不怨,我就怨我自己,當初不長眼,沒看清你的那顆心!”
“方潔,你冷靜點!”
“我冷靜,我怎么冷靜!是,我早就知道了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一直苦著自己,表演給你看。你覺得我的表演是不是很出色,是不是可以拿個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獎?就在我為自己改變了你慶幸的時候,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相!你們還在繼續,還在見面,還在,還在……”徐方潔忽然捂住了肚子,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方潔,方潔……”方大正抱起了徐方潔。她那么輕,瘦了這么多,在此之前,他這個當丈夫竟然沒注意到。
把她抱到了床上,翻出了她平時吃的藥,趕緊把藥塞到她的嘴里。徐方潔卻“呃……”一下子全都吐了出來。
“我肚子疼,快給我拿藥。”徐方潔臉色臘黃,虛弱地說。
“不行,不能再瞎吃藥了。這就去醫院,今晚就去市里。”方大正的臉上寫滿了“我很擔心”四個字,徐方潔卻是虛弱地一笑。“明天吧,明天你陪我一起去。肚子疼死了,快點給我藥。”
方大正沒有辦法,只好把藥拿了過來,徐方潔倒出一把,也不知多少片,就塞到了嘴里。
“方潔,這可是止疼藥,你怎么能吃這么多呢。”方大正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沒事兒,吃少了不管事兒。我要睡覺,你把燈關了吧。記得等軒軒放學回來,我買了蛋糕,就在吊櫥上面的柜子里,還有牛奶,也是今天剛買的。蛋糕如果不餓就別讓他吃,喝袋牛奶就行了,有助睡眠……”后面的睡眠兩個字,幾乎聽不到了。
方大正嘆了口氣,徐方潔的病肯定不是什么好病,從她今天吃藥的情況,他隱約能夠猜得出來。想想在這件事情上,他真不該聽徐方潔的,早就應該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了。
萬一?哪里有什么萬一,不會的,自己不會這么倒霉的,不過,萬一……那申晴?呸呸!方大正在心里暗罵自己混蛋。
那么多的藥進到身體里,申晴覺得好多了。白天的時候,婆婆帶著思睿過來,思睿到醫院就哭,小時候落下的毛病,特別是看到穿白大褂的,更是嚇得貓到奶奶身后,連看都不敢看。
“晴晴,是不是特別不舒服啊?”看著婆婆慈祥的面孔,申晴的心里一陣酸楚。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早早去世了,如果母親還在的話,她一定會趴在母親的懷里,好好哭上一場。
“媽,我沒事兒。就是渾身疼。”申晴勉強笑了一下,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我聽說,你這肺炎是凍著了。多穿點兒,現在的天變化快,可得注意著點兒。”婆婆嘮叨著。
“我知道了,媽。我想明天就出院,在這里呆著,快要悶死了。”
“那怎么行,這個肺炎可得多住幾天。我們小時候,肺炎可是能死人的。不行,一諾也不會答應的。”婆婆撫摸著思睿的頭,小丫頭把臉埋到奶奶雙腿間,老實的狠。
“整天在這兒也是輸液,回家輸也是一樣。在家還能多跟您呆會兒呢。媽,我不想在這兒住,我想回去。”申晴摟住婆婆的肚子,撒嬌道。
“奶奶,讓媽媽回去吧。我想跟媽媽睡。”思睿悶聲悶氣地,臉埋在奶奶的雙退間不敢抬起來。
“睿睿乖,媽媽養好病才能陪你。這幾天聽奶奶話,跟奶奶睡好不好?”婆婆很有耐心,特別是對這個小孫女。
“媽,我回去在家輸,思睿就不用跟你睡了。你從早到晚帶她一天,挺累的。”
“我孫女,高興帶還來不及呢,還能嫌累?”老太太有些不高興了。申晴的態度,讓她很不爽。
“媽,我送你回去吧。帶著思睿老在醫院里,可是不太好。”許一諾在外面抽完了一顆煙,進屋來對老太太說。
“好吧,我帶孩子先回去了。晴晴,一定聽大夫的話,不能出院就別硬出去。身板可是自己的,小諾,好好伺候晴晴,不許欺負她,聽到沒有!”
許一諾應承著。把娘倆送到了出租車上,又回到了病房里。
坐到床邊,拿過一個蘋果,熟練地削了起來。申晴并不看他,也不搭理他。“晴晴,剛才我出去見了一個人,你猜猜看是誰?”許一諾看她別扭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故意問道。
申晴看也不看他一眼,也沒有回頭,把整個脊背亮給他。
“你怎么也猜不到,我見到的人會是徐方潔吧!”許一諾突然惡聲惡氣地說。看著申晴吃驚地轉過身,許一諾很滿意,我就不信你能憋得住。
“不想知道我們談了些什么嗎?我可以告訴你。”把削好的蘋果插到刀子上,在申晴的面前晃著。
“我不想聽,我不認識那個人。”申晴冷冷地說。
“不認識?你可真好意思說出口!別以為你生病了,我在乎你,你就可以這樣跟我說話!如果你想他好的話,就放明白點兒。”許一諾把蘋果塞到申晴唇邊,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吃得著。
“放心吧,我現在很明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申晴拿過蘋果,咬了一大口,她不想跟身體過不去。
“你想聽的話,我不會告訴你;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告訴你好了。”許一諾竟然非常溫柔地說。
“許一諾我神經病吧。我說了我不想聽!”申晴真地很無奈。她皺緊了眉頭,不耐煩地說道。
“你不想聽我偏要說,那個女人說……”許一諾正要往下說,申晴猛地一掀被子,把輸液針頭拔下來,就要下床穿鞋。手上冒出一串血珠兒。許一諾拉住了她的手臂:“算你狠,申晴,你真行!”把她摁坐到床上,許一諾按通了呼叫器。
“家屬怎么陪床的?看看手都黑成這個樣子了,換那只手扎吧。小心著點,扎一次扎一次的不疼啊!”小護士擦著那只冒血的手,讓許一諾使勁摁一會兒。針頭再次刺破血管的時候,申晴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疼痛,她以為,自己已經對痛麻木了。
“你狠,我服了。好好輸液吧,我出去一會兒。”許一諾看小護士走了,冷冷地看了申晴一眼,便出了房門。
“我說大妹子,你們那當家的,想跟你說什么,你非不讓說啊?你也真夠倔的,你可不知道,你們那當家的,第一天來那晚上,可是一宿沒睡,就那么握著你的手坐到了天亮。”旁邊病床上的一位農村婦女說道。
“沒事兒,大姐。我們倆就是生了點氣,他就是那個臭脾氣。”申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夠任性,這可是在醫院,旁邊還有別人呢。她跟許一諾這么一鬧,別人可看出來了。
“大妹子,不是我說你。你說你長挺漂亮一個人,怎么那臭脾氣呢。那針頭說拔就拔。看你們當家的那個緊張勁兒!你呀,找個好男人,多心疼你。你看看我,我那個死鬼早早地走了,扔下我們娘仨,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哇!”這個女人看來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主兒,申晴雖然不想聽,又不好意思打斷,只好任由她說下去。
聽完這個女人的“革命家史”,申晴閉著眼睛,沒有應聲。這個女人是真夠苦的,二十多歲,男人下煤窯干活兒,就再也沒有從那井里爬出來,連個尸首都沒找到。現在兩個女兒都成家了,離她太遠,她又不愿意去,單身一個人在老家種地,有病以后沒告訴女兒,讓家下侄女在這兒陪床。
“妹子,為啥老了老了,都希望有個老個伴兒?老伴兒老伴兒就是希望老了能有個伴兒。你看看我,我也特別想找個老伴兒,可沒有現成的啊。就是有了現成的,兒女們也不會同意。人這一輩子,啥時候都是原配好啊。你看你,多好,你們那當家的,對你真是沒的說。”
“我說妹子,你怎么不說話啊,是不是我說的不中聽了?”
“啊?不是,大姐,你說的都在理兒。可兩口子在一起過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鍋沿兒的。我們那口子脾氣不好,凡事兒總愛較真兒,心眼兒小。整天跟我較勁。”申晴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好順嘴胡說。
“這女人一結婚生了孩子,原先是伺候一個孩子,后來就得伺候兩個孩子。這個男人,結婚以后都是小孩性子,讓著他吧。”
這個大嫂說得對吧。許一諾在婚后,確實是有些孩子氣。可現在,那是孩子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