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是驕縱誰家女
- 鳳舞深宮·紅妝淚
- 夜嫵夢殤
- 2226字
- 2011-06-16 19:12:16
桃花盡,璃城醉,美人如玉不問君。好夢碎,花月殘,萬里紅塵人杳杳。——思月
帝國的都城名為璃城。籠罩了一天的霧霾終于隨著海安王的紫易郡主入宮而散去,沉寂了的宮墻又散發出它驕傲的熠熠光芒,迎接了這位尊貴而前途無量的女子。與皇宮僅僅隔著幾個街道的一座巍峨府邸,似乎并為因為宮內這幾日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有任何異樣,無論帝都人民如何竊竊私語地談論著宮墻內的傳聞,或是對那曾幾何時盛極一時的德妃娘娘予以同情(他們并不知曉德妃紅杏出墻的事,皇家絕不會把這種事傳出去),或是對那位一朝得寵的艷妃娘娘的艷羨。那些皇室宗親以及侯門顯貴,在璃城百姓的竊竊私語中紛紛悄悄地打量自家女兒,然后挑幾個出色的,迫不及待地請師傅,琴棋書畫本就是多數閨中女子自小就學習的,現在卻還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想在宮中出頭,沒有一技之長是不行的。吹歌彈唱,一向為侯門世家所不齒,一些小戶千金,小家碧玉的可不管這些,只要能得蒙君王寵幸,誰會在乎這些狐媚手段?貴婦們游玩的次數一下就多了起來,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珠釵玉飾,已是風靡璃城,瘋狂地往自家搬,不惜大量財力、精力調教在家的女兒,因為誰都知道機會來了。
可不是,三妃之中,“第一妃”靜嫣夫人自有皇子后便不再得寵,惠妃江氏在德妃失勢后被皇帝訓斥了一頓,已然失寵,她可不即靜嫣夫人,人家畢竟有個子嗣。現在,放眼后宮,只有一位剛入宮的姬氏承寵,誰都不會懷疑新帝將要充裕后宮,一定會,很快會。望女成鳳,即便不指望自己家的女兒能坐上鳳位,封個妃嬪什么的也就夠了,何況德妃失寵第二天新帝就迫不及待地選了芳名遠播的紫易郡主,足見少年帝王,對美色還是頗追求的。
璃城甚至整個幽朝,都在等待著,等待著他們認為的,即將來臨的選秀。
這個府邸依然平靜的很,為自己女兒奔走的人們都沒有忘記注意這個府上的動靜,然而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人有多余的心思去議論,幾天以前府邸的主人剛對外宣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當然,即便有心人注意到也不敢議論,一條街上除了這個府邸再無第二戶人家,連商鋪都避而遠之,冷寂的街道永遠是蕭條的,沒有人敢偷窺府邸,更少有人敢走近那兩個石獅,似乎整座府四周都寫滿了“禁地”二字,它確實是帝都人們的禁地,雖然沒有過多的侍衛把守也無人敢靠近,雖然里面的主人從沒有說過什么,外面的路人都是一臉虔誠而又惶恐的避過,數十年來無人敢御馬路過,就連皇室宗親或是地位顯赫的王公,偶爾路過,也會在一里之外自動放慢速度,放低聲音,百米之外下馬或下馬車,步行經過府邸大門,從來沒有人敢打擾這戶人家的安靜,盡管主人家并沒有說過什么。
主人自然不用說話,下人也不用說什么,只是在門上掛了個匾額,每天都會有人將門上兩盞大紅燈籠取下再換上新的,與大戶人家而言也不算什么奢侈浪費。燈籠上及其低調的只寫了一個字,端正而有力,一看便知出自一字千金的大家之手。偶爾過去的或是前來拜訪的王公貴族探頭看了眼匾額,再看一眼那對大紅燈籠,立即會露出一臉的崇拜。這只是一塊寫了“沈府”二字的扁,燈籠上的“沈”字甚至不及一些侯門權臣府上的大,那么內斂偏偏卻讓人覺得灼灼生輝,只不過是個“沈”字。
不過它的背后,卻光芒四射。
看到這個字,第一眼讓人想起的不是現在沈府的主人,而是十多年前沈府的三位小姐——現在沈府主人的親姐妹。當年的沈家大小姐沈淺妤,于清明之際踏青之時只是無意被風吹掉了臉上的面紗便成了以后三年帝京老少茶余飯后的談資。“清明雨上佳人游,風動紗落露玉容。王孫盡數覓香車,沈府門前空嘆息。”不知是誰做的詩,傳遍帝京。這是就有人問:“既已知曉那位美人出自沈府,為何又嘆息呢?”原因很簡單,到了沈府外一看,提親的人早已結成長隊,不論當朝顯貴還是皇親國戚,沾親帶故打著個侯府招牌。在那之后的三年,談及提親,京都的人們往往會嘆一句,說道:“唉,您是不知道當初的沈府外面,提親的人啊,那叫一個熱鬧??????”既然是當初,便已經過去了。沈府的門在那不久后打開,新娘鮮艷的鳳冠霞帔刺傷了無數的王孫,盡管千萬個不樂意,但他們都沒有辦法——皇帝賜婚,鳳后做媒,誰敢說辦個不是?至于那個羨煞個京都風流才俊們的新郎,也傷了不少閨中少女的心——南松侯三個字,早已被侯門千金寫于彩箋上,寄于錦書中。就這樣,南松侯僅憑一道圣旨便成功擊敗了所以對手。
至于三年之后人們不再談論珠聯璧合的那一對,原因也很簡單——沈二小姐已經初長成人。彼時,沈家年輕的少主子、沈淺妤的弟弟沈從曜已官居相位,沈二小姐沈淺素只比兄長小一歲,風頭更甚于沈淺妤。可不是,璃城以及它東面的三城五郡并稱京東,沈淺素年僅十六歲的時候就是京東第一美人,礙于位高權重的沈相以及與沈府有聯姻的萬戶侯,倒沒有多少人有膽量來提親。沈淺素十八歲回到相府,與她同行的,是皇子臨江王軒轅紹。不久這位沈家二小姐就成了臨江王妃。
在沈家又出了個王妃之后,新帝即為,兩個盛極一時的女子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一年后帝改國號承安。不久皇后病逝,年輕的帝王便迎娶了已是沈家唯一的小姐,沈淺依,小字令月,初嫁時封月妃,不久加封為皇貴妃,寵冠六宮,成為幽朝史上唯一一個獨寵多年的女子。帝都人們尊稱她為“月神”。當然,她的神話并不僅僅是因為獨寵不衰而來,十多年后的今天,璃城百姓在談及月妃時無不咂舌輕嘆,自月妃去后至先皇駕崩,期間十余年,先帝不曾再封過任何妃嬪,也再未寵幸過任何女子,可見其影響之大。
現在,沈家的三位小姐已先后亡故,而南松侯、臨江王與沈府關系依舊,因為新帝是月妃養子,由丞相一手扶植,沈家的實力并未減去,依然是帝京第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