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你說過你長大要給姐姐治眼睛的啊，姐姐等著你。”我笑著說。

“可是……瑞兒去過太醫院……他們說沒有辦法……”瑞兒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都要哭出來了。

“太醫沒有辦法，但是，還有很多高人是隱藏在民間的，若找到他們學藝，不也是可以嗎？”我說。

“對啊，姐姐，我這就回去請示母后，我一定要出宮求學，這樣才能給姐姐治眼睛。”他興奮地說。

“你母后一定會舍不得你的。”我笑著說。

“那我就偷偷出去。”他說。

“不可，你一個人會很危險。”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給姐姐治眼睛的，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他說，“我一定會治好姐姐的眼睛，讓姐姐看到瑞兒，看到已經可以保護姐姐的瑞兒。”他說著就輕輕握住我的手。

“說不定，你到時候回來，都可以看到姐姐的小寶寶了呢。”我笑著說，不露痕跡地抽出我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我一定要趕在小寶寶來之前回來。”他說，帶著不開心，甚至是一點怒氣。

“為什么不可以？姐姐是你父皇的妻子啊。”我還未說完就聽到他霸道的聲音。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姐姐你一定要等我——！”他說著就往外跑。

“瑞兒……”我還想叫住他，卻已經聽到他的腳步聲在院子里。

“這孩子……”我無奈地輕嘆一聲。

“娘娘，奴婢覺得，皇長子對娘娘的感情不一般哪。”等到瑞兒走了之后碧梳說。

“所以本宮才讓他出宮。”我說，“皇上和太后的戰爭積蓄了十多年，本宮這次懲罰了貴妃，實則是幫了皇上。前庭后宮的皇權之爭不會遠了，瑞兒的身份太過敏感，現在出宮還來得及。”

“娘娘，您對皇長子這么好，會不會惹來麻煩？”

“本宮自會讓他對本宮的一片真情變得有價值。”我說著笑了，碧梳已經明白了本宮的意圖。

等我把我的又一幅皇上的畫像完成，我放下了筆，對碧梳說：“碧梳，擬懿旨，降杜貴妃為才人。”

“是。”

我被碧梳攙扶著，走進了華清宮，聽到了杜貴妃和她三個孩子的跪安聲音：“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我懶懶地說道。

“謝皇后娘娘。”

我聽到他們整理衣袂的聲音，便說道：“姐姐先別忙著起來，妹妹還有話

沒說呢。紅櫻，念旨。”

“杜貴妃聽旨——”紅櫻念到，“杜氏婳椿，代皇后掌管后宮，言行跋扈，有違婦德，未標榜后宮。貪瀆權位，偷換鳳印，漠視律令祖制。今奉圣上旨意，降品階為才人。”

“不可能！”紅纓話音剛落，就聽到杜貴妃近乎發狂的怒喝，“蘇啼紅，你有什么資格降本宮的品階？！”

“本宮堂堂皇后，難道這點權力也沒有了嗎？”我微笑著說。

“不可能！皇上不會讓你這么做的，我要見皇上！”聽她的聲音也知道她此時已經完全狂怒。

“姐姐，你還不接旨，是不是要等著本宮再給你加一條罪狀，降為寶林御女嗎？”我笑意頗濃。

“蘇啼紅！你這個黃毛丫頭，屢屢和本宮過不去！我要找皇上！讓皇上把你給廢了！”我聽到她的裙裾摩挲的聲音，知道她站起身來要往宮外走。我帶來的幾個宮女，不用我命令就已經把她攔住了。

“姐姐，你不用去了。”我笑得濃艷，“本宮擬了懿旨，自然就是經過了皇上的首肯。姐姐又何必去碰釘子呢？”

“蘇啼紅！”她咬牙切齒的喊出我的名字，我知道她要開始說很難聽的話了。

“杜婳椿！”我搶了她的話，“本宮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后宮之中豈能容得下你這般刁婦？看來，你是應該再熟悉熟悉女戒了。”

“來人！給娘娘準備筆墨紙硯。”我笑著說道，“文房四寶雖然不貴，但是姐姐降了品階，餉祿也不多了，還是省著點用。一千份女戒，再怎么還是會耗些錢餉的。”

“蘇啼紅！你欺人太甚！”

“回宮。”我沒有理會杜貴妃的撒潑，轉身便離開，她在我身后還是不停的罵：“蘇啼紅！你不得好死！皇上一定會廢了你——！你這個瞎子——！你眼瞎心也黑！”

杜貴妃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我的心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輕松過。

“娘娘，您笑了。”碧梳突然對我。

“哦？是嗎？”我自己竟然沒有發覺，原來看到敵人敗在自己手下時，心中會是這么輕快，就像，一只小鳥在撲騰。

“娘娘，您這樣惹怒了杜貴妃，她要是跑到皇上面前告狀，會不會……”

“碧梳，你多慮了。”我說，“她的第一寵妃的頭銜，僅僅是因為杜少寰和皇長子而已。不自知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