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你這人極沒良心。這時才想起來呢，人薇薇可是把你小哥哥長小哥哥短的掛嘴上好多年。”

肖飛情不自禁一笑，“薇薇她嘴甜。”

“就光嘴甜嗎？”

“她可不就嘴甜嘛，哄得誰都開心。人一開心什么都好說于是做牛做馬都愿意嘍。”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把她從江邊一直背到廠門口？是不是，如果一直在一起不分開，你會背她一輩子？”

肖飛聽出葉錚這話里很強的挑釁意味，“也許吧？她那性格又能哄又能纏的——我拿她沒辦法。哎，現在是哪個倒霉鬼給她在哄著纏著？”

“干么？是不是不甘心呀？”

“不不。”肖飛搖搖頭，笑起來，“我祝他好運氣。哎，真的有人給纏住了？什么樣人呀？”

“是個商務參贊，怎么樣？服不服氣？”

“外交官？服氣服氣。”肖飛樂呵呵地點頭，又猶豫一下，“年紀不小了吧？可薇薇，她今年應該才剛二十歲吧？”

“二十二歲還小嗎？人外語學院沒畢業就釣上了。”

“那她幸福……她喜歡嗎？”

“只要她喜歡就好是不是？”

“那不然還要怎樣？”

“倒也是。”葉錚點點頭。肖飛又問，“還有他，那個海強呢？他現在哪里？”

“海強高考不順利于是參軍了，聽說已經當了個艇長。”

“哦！威風死他。”肖飛突然腳下一頓，腦袋一昂。沒提防的葉錚一下子下巴撞他腦殼上，叫起來，“干么你——小飛！”

肖飛呵呵地一陣笑。葉錚也笑了。笑著笑著兩人一起頓住，突然又都一聲不吭。肖飛默默地背著她往山坡上走，葉錚默默地想著事情。下午兩三點鐘光景，季節已經悄悄地變換，火辣辣的太陽當頭照著暑氣正盛的時刻。上到坡頂時葉錚突然開口說，“歇會吧小飛。”

“沒事我不累。”

“我知道你不累。有的是牛勁馱人一輩子你都不累，”葉錚口氣怪怪的，“可你不熱嗎？”

怎能不熱？背上葉錚整個就一大火爐呼呼地直撲熱浪還怪怪的這火爐嘣嘣地在跳。更令他心中不安是兩人襯衣都已經潮了，粘汲汲感覺接觸滑動的不再是衣布……正好路邊斜坡上有棵大楓樹，于是岔兩步到路邊樹下停下來。還沒吱聲葉錚自己就嗤溜滑到地上，腳一落地身子顫一下，肖飛機靈靈伸手扶住。正好樹下有塊大青石，溜滑锃亮的比賓館的家具還干凈。肖飛扶著葉錚讓她在青石上坐好，蹲下去要代她揉揉腳踝。但葉錚伸手拂開他自己揉起來，肖飛只好咧咧嘴巴一邊去靠大樹站著。葉錚自己揉一會不揉了，抬頭看看肖飛，眼神狐疑地。

肖飛也看看她，眨眨眼，“你來找你同學？”

“啊？”葉錚點點頭，“是一女孩。”

“現在去不了你不打個電話招呼一下？”

“不用。原本也沒跟她說。”

“噢？她叫什么？”

“嘿！我說你……”葉錚“咯咯”一笑，“這還是當年那個英雄少俠嗎？怎變成一個雞婆了？”

肖飛笑笑，“人是會變的。”

“可不！你就變了。”葉錚笑眼盈盈地瞅著他，突然又問：“小飛，為什么那天夜里悄悄地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