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婷婷反應過來，瞬間功夫嚴衛東突然一轉身，腿抬起，照著王婷婷腹部一掃。小巧玲瓏的身子頓時飛起來，兩眼瞪溜圓的象個玩具娃娃——叭一聲砸在幾米遠外的墻上。

“嚴局！”老者聲音打顫著一聲叫，站起來。

“得罪了。“嚴衛東再不多話，側身雙手一拱，揚長而去。

“婷婷！”“婷姐！”屋角四處暗影里突然閃出好幾個人一齊奔過去，驚呼著。

王婷婷落到地上身子局促地扭成一團，牙關緊咬，兩眼緊閉，面色煞白吐不過氣來。腹部痙攣著絞得緊緊的胸腔里硬梆梆象塞滿了鉛塊。我要死了——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肖飛把葉錚送到門口，正猶豫著，葉錚沖他擺了擺手。她沒回頭，手也垂在腰部以下擺著，但那意思很明顯——別送了。于是他站在門口，眼看著葉錚身影款款遠去，眼看著她一轉拐消失在樓梯口上。回到屋里滿懷惆悵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多少年心念不忘，時常夢中驚醒的人如今就在面前，可她怎么變成了這樣？那么冷那么刻薄。可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盡管十二年前的田然也很高傲比較孤僻而且很聰明。

少年一睜眼看到的人就是田然。他很吃驚，走遍沿江好幾省也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女孩。長長的彎眉下一對迷蒙著似乎在發怔的長眼睛，白白的瓜子臉上綠蚯蚓一般蠕動著兩根細細的長筋，她的鼻梁很挺很直很少見過的那種類型，她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怎洗得那么干凈？給人感覺圣潔得象天上的白云……

田然也很吃驚。老師在外屋給他們兩個輔導功課，她就捧著本書坐在里屋看。一邊看書一邊傾聽著受傷少年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很均勻，但奇怪的是，這聲音使她情緒安寧心無旁婺。以前讀起來總感覺很費勁的古文似乎也變得流暢起來。突然聲音沒了一抬頭——兩人就這么呆呆地對望了一會。

“老師老師，他醒了！”

田然一叫喊，外面三個人立即奔了進來。突然出現這多人少年目光里閃了一下驚疑，但看清楚李桂蘭看清楚臉蛋紅通通的小薇薇神情立馬放松下來。還認出了李桂蘭，就是那個仿佛夢中曾經出現過自稱姐姐的人。

“你醒了？”李桂蘭站到身邊，俯身看了看他的臉色，欣慰地笑著，“餓不餓？當然了看我這腦子！海強你去把薇薇媽熬的綠豆粥拿來。”

少年不吭聲。

“喜歡綠豆粥嗎？不喜歡也勉強吃一點，啊？”李桂蘭哄著逗著的腔調，“這是醫生吩咐的，再餓你現在也還不能吃硬的東西。只能喝粥或者面條。對了你是要粥還是面條？要不餅干糊也成。”

少年還是不吭聲。

“還是喝粥吧，啊？這可是她媽媽，”李桂蘭手指薇薇一笑，“專門為你熬的。不是普通的粥，放有冰糖銀耳非常營養的。”接過海強遞過來的碗、匙，側身床沿一坐，“來，姐姐喂你。”

少年還是不吭聲，眼睛睜大大的看著她。

“你怎不說話呀？”海強急了，“該不是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