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

川流不息的人群、車群。

城市里的燈紅酒綠夜深了也許可以看的更清晰些。

但繁華喧囂是不分白天與黑夜的。

一個人，也許真的會很孤單。傻傻的呆站，看不到何去何從。

我的人生，被自己顛覆了。

腳下的路，太多了，所以才會無從選擇。

低下頭。

地面打上了幾滴濕意。

我又哭了嗎？看來我真的變得多愁善感。

伸手拭淚，一片干涸。原來不是我哭。是天空在落淚。

先是微不可見，再是零星幾滴，再然后便是一顆顆雨珠，晶瑩剔透，像淚珠。

不是很密。卻足以讓原本安逸行走地路人邁快了腳步。城市的雨是酸的，沒幾個人愿意被污染。

我愿意。

傻傻地站著，看著灰暗的天空，看著雨珠打在臉上，濡濕了一片。我沒有哭，只為了一點輕愁，不該哭的。

黑色的傘面遮住了一方天空。

是誰也可以在雨天為我遮擋一方風雨？

說真的，他還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

如果踏入演藝圈，說不定也會成為一個巨星。

可惜從了商。

人常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富。

奸商呵。

他還真是。老是塑起一層透明的墻，讓人可以看到他卻又看不透他，連觸摸他都是奢望。

這樣的防衛也許真的可以令自己安心吧！

和我相似的一個人，卻比我更聰明、無情、懂得理智。

眼中總是蒙著迷霧，深不可測似的，為何不能清朗澄凈些呢？太淡漠的男人，給不了女人想要得安全感。

也許除了某人，任何女人在他看來都是多余。

說他無情好呢，還是癡情好呢？

愛著別人的妻子，一定很辛苦吧！

“回家吧！”

“好！”

白易琦，我知道你活的辛苦，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不再去增加你的辛苦。

如果，這也是種報恩的方式。

如果，你滿意。



*

偏熱的水流沖去了渾身的冰冷，也清醒了原本混淆的腦袋。

有些事不該因停頓而忘記，人不該因愿望而停止成長。

“我要了一些外賣，過來吃吧。”

“好。”

他一句吩咐，我一個行動。

平凡生活的點點滴滴實在不該要求太多。

晚餐很可口。吃得很飽。

該消化一下了。

“上次我提過一次離婚，那是一個錯誤，我重新擬了一份，你看一下。我想過了，我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很久的日子要過，當然也需要足夠的錢。所以，我要贍養費。”

“是嗎，我們的婚姻沒滿三年，你是不是太心急，丫頭。”

“會嗎？我以為法律會保護弱小呢，丈夫向外發展，會給妻子帶來多大的傷害，夜不能寐，寢不能安。無可奈何走上離婚之途。很值得同情的，不是嗎？”

“你難過嗎？”

“當然了。”臉被抬了起來，被迫對上他認真的眼眸。“你要干嘛？”

“很難過嗎？”

“……”

在問什么呢？是不是神經錯亂的一種表現方式？他臉上的表情真的很奇怪。我想我是被嚇住了，不然怎么會忘記了說話的方式

“你愛我嗎？文知非？”

“不愛。”這次沒再丟臉，回答的肯定而簡潔。

“回答的如此迅速，是不是代表了心虛？”

“怎么會呢？我一向實話實說。況且，我們分開了不是更好，單身不是更容易爭取幸福？”

“你的幸福是什么？”

“離開你啊，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些天沒有我，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幸福嗎？”

他在問，我是該答地，藕斷了，絲也該隨之剪斷，不該牽纏不清。“我幸福，很快樂。”

“你為什么回來？”

“回來是為了爭取光明正大的幸福。你也可以去爭取，一個人可以為你犧牲一切，而又令你牽腸掛肚，這種感情不多，努力留住才對。”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應該會容易成功。

“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嗎，丫頭？”

“怎么會，我很平凡。”

“你讓我很無力，知道嗎，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比任何人都更具備擁有彼此的權利。你是無法體認嗎？將自己保護的太好，是因為害怕受傷？”

不是因為他的無可奈何，而是因為他的一句話，逗笑了我，我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還有什么值得自己保護？

“成全一份完美的愛情，我想每一個善心人士都會做的，我很善良的，介入你們令我不安，我是在彌補。”

他也笑了，不知是因為我的哪句話。我不善良嗎？我沒殺過人，放過火。日子最難過時，我也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掙得自己的所需，不曾偷蒙拐騙。我應該是善良的。他在嘲笑我，為什么不想想自己？

“完美？世界上的存在沒什么是一定的完美。”

“你們相愛了十年。”對我來說，這已是神話。

他又笑了，嘲弄更深。

“你不愛她？”我問。

他卻忘了回答，“你來愛我好不好，文知非？”

像請求似的，很難相信是他說的話。“不，我要離開。”

“如此迫切的想要逃離我，你是否想過，你也許已愛上了我？”

反擊是最好地回答，“如此迫切的要求我的愛，你是否想過，你也許已經愛上了我。”既然是他給了我奢望，所以，也應該是他來斬斷。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覺悟。”

他這樣的說，是不是在承認他愛上了我，我看著他，首次發現他的笑容也可以如此陽光，“你說過的，你不會愛我。”

“我說過，感情的事沒人可以肯定，愛我好嗎？我不能容忍我的一相情愿，丫頭，你已經令我一敗涂地了。所以，你必須愛我。”

很霸道的宣言，沒斬斷我的奢望，反而似乎更像邁進了深淵。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愛你，丫頭，所以你也要愛我。平等的，公平的。”

在做交易嗎，他不覺得奇怪嗎？“我不愛你，我說過了。”

這樣宣告，我是不是太過殘忍。我能破壞嗎，一份偉大的愛情？

“你又要逃了，是嗎？”也是在反問，臉上還有著笑意停留。“無法捕捉你的真心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而你會輸。”

說的信心滿滿，這一刻終于知道，即使是陽光的微笑，也可以令人心驚。



*

偶爾，我也會想。

世界上很多人，很多的男人，女人，為何只有你讓我感覺溫暖。

你有冷寂的眉眼。

睡容沉寂后的也是淡淡冷然。

一個不容易讓人親近的男子。

卻可以借出臂膀讓我枕著，也可以騰出胸膛讓我靠近。當然，可以無所顧忌地向我展現睡顏。

不懂得防備，是因為篤定了我不會帶給他傷害嗎？

也許吧，我沒想過要傷害誰，文知非并不善良，可也沒想過會因為自己而帶給別人傷害。

很奇怪。

這樣的盯著一個人看，心中也會有波濤萬千。有了牽掛是嗎？不再無牽無掛了，是嗎？

這算不算是種喜歡？

如果算，那么，白易琦我喜歡你。

你聽不到，是因為我沒說。

還真是奇怪，我也可以喜歡上一個人。

“小塵——”

很輕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夜卻也可以聽的清晰。短短的兩字，延伸著無限的可能。白易琦，是因為愛無法割舍，還是因為習慣而無法忘記？

已然多健忘，惟不忘相思。還真是。

也許這次又是我錯了。我錯估了真愛的力量，也錯估了自己和他人。

文知非，這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嗎？

曾經發過誓，不破壞任何人的感情；曾經發過誓，不做感情的被支配者；曾經發過誓，寧可一人終老，不要世間額外的一絲情意。而如今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付不起代價，我無力透支感情。

卻仍是破壞了別人的感情，雖不是我有意而為之。

成了感情的奴隸，因我無力而透支。

算是懲罰嗎，也許我該清楚了。

也許，我唯一可以做得便是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白易琦，知道嗎，這一刻，這一滴淚是為你而流。

你一定不知道，因為你沒看到，你睡得如此熟，我不在你心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