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淡淡的打著招呼，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我們稱得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過來。”

命令的語氣，我不是一定的要服從，但我不想爭吵，一絲力氣也不想用。走了過去，我站在了他的身邊。一個不小心，我被一股力量帶入了一個懷抱。不想掙扎，外面的天氣太冷，我被凍的透骨的涼，他很溫暖，我需要溫暖。

“你喝酒了？”

“嗯?！?

“抽煙了？”

“沒?！?

“你什么時候也用起了香水？”

“沒有啊。”

“男式的古龍水，誰的？”

抬頭看他，他和以往有些不同，冷寂的眸子發著光，像星辰，更像是沾染的怒氣。他在生氣？為什么？

“你的戒指呢，也丟了嗎？”

“白易琦，你不會覺得自己奇怪嗎？”什么時候也懂得了對一個不屑一顧的人如此關心？

“你是我的妻子，文知非。不是嗎”

“我們與他人不同，白易琦。不是嗎？”

“沒什么不同。”

“是嗎？”

淡淡笑了，加深了他臉上的陰沉。有些事可以忘記，但用生命刻記的回憶是抹不去的。我會記得。

他也會。

“我要的不是一個紅杏出墻的妻子。”

“我以為這是必然的結果。”

四目相對，我有我所不知的無畏。

更也許是無謂。

“你是我一個人的，別試圖改變。文知非，你只能是我的。”

我只能是你的，憑什么肯定？沒有誰真正屬于別人，我更不會。

“如果我說已經不可能了，你會怎么辦？”

“是嗎？”

冷冷的聲音，沒有溫度，是在探究吧。

我過的并不好，當然也不想讓他太好過。即使只是杜撰的虛構，如果能令他痛，我也可以表達的真實。“知道我為什么不要那個孩子嗎？因為我都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是嗎？”

他只會這一句了嗎？

“當然。”

“我不會蠢的相信。別太高估自己，丫頭?！?

是在指什么？我行騙的本領？或者是我招風惹蝶的本事？

“是嗎？”換我說了。算不算風水輪流轉的絕對體現？

“當然。”

他也沒令我失望。語氣比我更肯定。我該感謝他的信任，而不是反駁，不是嗎？

“好吧，如果你要得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妻子，我想我可以做到。我可以不出去，不見任何人，我只希望不要再被打擾?！?

“我傷了你是嗎？”

意外的迷離，因為他心血來潮的輕觸，是表達一種關懷嗎？其實我并不需要。

“沒有，我沒那么容易受傷?！?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堅強?！?

看他譏誚的彎起嘴角，想來這不會是一種贊美。臉上尚有他指尖留下的余溫，下一刻，唇被一股更炙烈的氣息包圍。

又被吻了，沒來得及拒絕，他總是如此強勢嗎？不管是對誰？

睜著眼直望向他，表達著我的不滿，我沒那么容易被融化，我沒那么容易被收服。他看到了，眼中的光深沉的令人難懂。直直對望，時空象被靜止了似的。沒人是輸家，我不是，他也不是。

咸咸的血腥味，從他的嘴角蔓延，我也跟著沾染。

“知道嗎，丫頭，你這種挑釁很危險?！?

冷冷的話語，帶笑的嘴角，勾勒出一副玩味的表情。唇上鮮艷的血跡仍在，即使感覺不到危機，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危險了。

很有意思嗎？我沒興趣參與。

“可以放開了嗎，如果你要繼續，這次我不能保證會不會為你清除麻煩?！?

“你不想抓住我，是嗎？為什么？”

換我笑了，因他的迷惑?！拔也粫プト魏稳?，人是自由的個體，不該由別人控制。你是我也是。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個女人，我相信多的是女人愿意為你效勞?！?

淡淡迷茫迷蒙了他的雙眼，吐出的話異常經典，“是嗎？”

“我不是小塵，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請你看清楚。”

“那么你是誰，除了文知非，你還是誰？”

我是誰，你想讓我是誰？“算違約嗎，白易琦？”

是反問，也是在提醒。換來了他的沉默與凝視。很久的時光。依舊坐在他的懷中，依舊可以和他平視，我無卑無怯，他無波無情。

“如果我傷了你，我只能說抱歉，文知非?！?

算道歉吧，一個錯誤發生了，沒辦法清除，總要想辦法抹去吧。我笑了。沒辦法告訴他我沒有受傷，只能輕笑著訴著他的自以為是。沒有人真正了解誰，人與人只是自由的個體，沒辦法代替，更沒辦法猜度。

悅耳的手機鈴聲，不是我的是他的。

“你不接嗎？”響了很久，想來來電的人比我們更有耐性。

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掙扎，為什么呢？我不是很懂。

但還是接了，不是嗎？

“琦，是我，小塵，在忙嗎？”

很大的聲音，離的很遠也能聽到，情人間的綿綿情話實在不該有人打擾。我讓開了，很輕易的。我的戲落幕了。沒再看他，想來關注的焦點不會是我。

男人，愛情，這兩個詞放在一起會很復雜。

我崇尚完美的愛情。我獲不得，希望別人可以天長地久。盡管我不怎么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情。有人獲得了，就該好好保護，不是嗎？



*

生命中有多少不能承受之重，又有多少所能承受之輕？

一個人可以向我承諾永遠相伴，看著我生兒育女，看著我幸福永遠。轉個身，連再見都來不及說，便可以安詳而去，不帶一絲牽掛。

有多少重視就會有多少輕漠，有多少在乎就會有多少傷害，文知非你還是看不透嗎？等著別人來背叛嗎？

每個人所能給予別人的常常很有限，偏偏又要裝做很多很多。真的很在乎嗎？會不會因為在乎人的離去而陪著去死，會不會難過的心碎呢？也許所能賦予的也只是兩滴眼淚，無限同情而已。

很奇怪，人有七情六欲，最虛假的卻是感情。

難得有人愿意為愛死去活來，強撐了十年，不愛了也沒關系，有人愿為你們祈禱天長地久，起碼，我愿意。



*

我的人生似乎從來沒有絢爛多姿的顏色?？偸桥紶柖虝旱男腋＿^后，弄得我遍體鱗傷?？催^一部漫畫，說什么“天煞孤星”。如果世間真有此說，我想我一定是。

文知非，注定了的。不要迷亂自己，不要害了別人。

平生的第一支舞，我的丈夫做著教導，教著我如何邁步，教著我如何共舞。室內有著優美的音樂旋律，窗外有著夢幻般的美麗星空，當然也有著傳說中的俊逸王子與我做伴。

但我不是仙度瑞拉，我無法讓一個王子為我雙手奉上一只水晶鞋。不管午夜的鐘聲何時敲響、是否會響起，我改變不了我從一而終的命運。

我是悲觀的。人常說“樂極生悲”，不知道是否可以“悲極生樂”。

一個趔趄，很容易我做了“投懷送抱”的最佳演繹者。

“對不起，我想我是比較笨的那一種，你真的決定讓我去嗎？我想你對我最好別那么有信心，我會讓你很丟臉的?！?

“若是不想讓我丟臉，你就該努力學習，老是游離著神思，你確定我給你的時間是一天，而不是一年嗎？”

“我可以不去嗎？”

“我可以不參加慶典嗎？”

不答我，而是反問。男人呵，為何要如此精明呢？我可以點頭嗎？

我搖頭。

“一榮俱榮，一隕俱隕，我們是夫妻，了解嗎？”

我倒是更了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這句話的意思。

“知道了。”

月上的嫦娥一定比我幸福吧，可以任由著心情凋落，靜守著一人落寞。我卻不能。

身染著塵世喧囂，心牽著萬般思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