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割舍
- 嫁給有錢人(全本)
- J今易曉
- 2937字
- 2006-06-14 09:55:01
睜開眼,
看到的是晃眼的白。
由模糊至清晰。
集中了視線,鎖定了距離。
有點意外,陌生的環境,熟悉的人臉。
“你還好嗎?”
“我很好。”
他生疏有禮的問,我客套有禮的答。
然后是沉默。
他也曾這樣問過,我也曾這樣答過。
似乎已經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一夜,我一個人孤獨的站,有個人走過來與我一起靜守悲傷,沒想過是什么打動了我,眼淚很輕易的流出。我努力在哭,有著自己意想不到的脆弱。天空沒有為我掉淚,太平間里面的空氣令人窒息,老天爺都跟著麻痹起來,我自己卻哭的沒有章法。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那一刻似乎還沒想過他會是我的丈夫。欠的錢我可以還,欠的情我可以還,拼了命也可以還。但有種關懷慰籍了干涸的心靈,沒辦法還。
有一個人,陪著我站。許久的沉默之后也曾這樣問我。
那時他的肩膀還可以借給我依靠,現在恐怕是再也不能了。
因為也有一種傷刺痛了心靈,沒辦法忘。該還的,無論是什么,也許有一天是可以還的。
“醫生說,你懷了身孕。”
淡淡的陳述,看不到欣喜的味道,我成了他避之不可的麻煩。
眉是皺著的,神情是少見得凝重。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世界。
不是想過要負擔意外嗎,這又算什么?一次錯誤的再次延伸?
原來是這樣啊。
不該有的。想來是我錯了。
原本的兩條平行線,生的不同,死的不同,活著的方式也不會相同。不該有交集。偏偏卻被命運無情捉弄。有了一次交集,有了一個交點,卻注定了只能是一次意外。也許是命運注定好的,唯一的交點,經歷過了,不管怎樣的迂回,也只能是一次,然后呢,也許是各走各路吧。
這樣很好,花開任它自在,雨下由它肆意,人若想各安天命就讓他各安徹底。
文知非,這樣的人生才不會痛苦不是嗎?
*
不會被祝福,沒有被允許,所以,應該是有這樣的結果吧。
不是說過了,我會是一個自動自發的人,所以,該有這樣的結果吧!
我一直不懂得痛到入骨是一種什么感覺,我也從不曉得該怎樣才不會讓我選擇后悔。
我一直擁有著足夠的堅強,不是嗎?
還以為我會哭,但也許有的時候已忘記了流淚的方式,沒辦法讓自己落淚。不是變的堅強而是已經麻木。
這次也沒有。我想,不是因為我的麻木而是我學會了堅強。
一紙婚約,兩人游戲┈┈
游戲而已,誰會傻的當真。
只是,有些事仍是不懂得。
我還是不懂,無法相愛的兩人為什么還是堅守了七年,我還是不懂,不能樂于游戲的兩人何苦創造了我,我還是不懂,看到了自己的形只影單何苦將傷感再留給他人。不該的。
對不起,我的孩子。
不是不愛你,不是不要你,只是不想讓你重復我的悲哀。
白的衣,紅的血。
這一刻,我殘酷而悲涼。
我做了我自己的決定。
文知非,你有你想象不到的殘酷,你知道嗎?
……
*
燈亮著,難得的有人存在。
“你去了哪里?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很抱歉,耽擱了你的時間。”
“我想和你談談。”
“好啊。”
努力的讓疲憊的眼溢出神采,我看到了他,冷峻如舊。他看到了我,安靜依然。
“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很糟?”
這算是一種關心嗎?我看不到。如果皺起眉頭便是他所表現的關心,我想他是在關心我。我要不要表現出我的感激涕零加以回應?
“身體不舒服嗎?為什么不在家休息──”
“我想我會好的,很快,”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我已沒有足夠的體力應付他多余的關心。“你不必再感到負擔,麻煩不會再有了,你依然只是你,”小塵的白易琦。“我很累,想休息了──”
“孩子呢,別告訴我他已經不存在了?”
“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白易琦。”何需如此吃驚,想要得到的最終結果,我幫你做到了,不該表現你的欣喜若狂嗎?還真是一個好演員。
“為什么,你不要他?”
助人為快樂之本,我成全你,“是的,我不要他。”
“為什么?”
一再的追問,又是想要怎樣的結果?我本質的邪惡,你真的想看到嗎?
“因為你不會要他。”我笑著笑的燦若朝陽,帶來了你臉上的陰沉冷冽,掩不住我的痛徹心扉。“我要休息了,不想被打擾,晚安。”
謊言堆徹的總是美好的,真實的總又是最殘酷的。我打破了,我推翻了。我會被再次隔離。這沒什么不好。
關上門,一閃而逝的縫隙,我看到了一個孤絕的背影,也只是一眼,我們無法再重復,那么好吧,從此刻起,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回歸原點,再不干涉。
孤絕?白易琦,你也會有孤單、有絕望嗎?
文知非,你怎么會這樣以為呢?我想是我錯了。
*
狂囂深處最是寂寞。
我不是寂寞,只是孤單。
我分不清寂寞與孤單的區別,我只是因直覺而認定。
我不會跳舞。我只能在一旁看著別人的歡歌狂舞。兩個月,我是這里忠實的守侯觀眾。
因為有了錢,所以不用擔心一杯酒會喝去過去一個星期的餐費。我肆無忌憚的品酒。我不是酒神,不能千杯不醉,所以我只是很小口、很小口的喝,不讓自己醉。
一群人的狂歡,映照著我一個人的孤單。
也許別人看厭了我的孤單,開始打破。
“嗨,小姐,一起跳個舞怎么樣?”
“我不會。”
“那請我喝杯酒怎么樣?”
“我只付的起我的酒錢。”
“那沒關系,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那位置不是我的,我無權給你答案。”
他坐下了,很年輕的臉,有朝陽的味道。
探詢的目光盯視了我很久,讓人沒辦法不去詢問。“你在看什么呢?”
“你結婚了,有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鉆戒很耀眼,沒幾個年輕女孩子會給自己買這么貴重的東西。”
我笑了,他也笑了。
他還是要了一杯酒,金黃的液體,金黃的光澤,很好看。
“你的婚姻很不幸吧,看你一臉的失意,象是嫁了個行之將木的有錢老頭子,想不想紅杏出墻,我是個很好的人選。”
笑的陽光而明亮,是否也能給我溫暖,若帶不來,哪怕是徹底的淪落也好。生活既然無法給我純然的白,那么我只需要全然的黑。
“你會是嗎?”
“你可以自己找答案,愿意嗎?”
“當然,我相信你會很好。”
也許學會了放縱,雖然從未嘗試。但顯然我會適應的很好。我做著我的選擇。
從來不曾知道。
原來極至的狂囂與極至的寧靜之間的距離,只是幾節窄窄的樓梯。
靜的萬籟俱寂,聽得到鈕扣開解的聲音,吻跟著而來。
唇與唇相貼近。
我有些不能習慣。但我想我會努力適應,我是一個好學生不是嗎?
空氣是冰涼的,凍徹了骨髓,連他的手都變的冰冷,觸動肌膚,象蛇在爬行。
我不舒服。
很不舒服。
我推開他。
我放棄了。
我做不到。
很可笑不是嗎?以為自己真正成熟,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以為自己能夠放開。原來我什么都不能夠。
只是人的不同而已。
“你怎么了?背叛不了你的丈夫?看不出你還是個貞潔烈女。”
調笑的話。我抬起頭,看到他的臉,笑的依舊陽光,他是個好看的男孩。
“很愛他嗎?他傷你的心了?”
“不是覺得背叛,也不是因為愛,而是我不需要你,”平靜的加以告之,看到了陽光背后的不屑,無所謂,別人的看法一向與我無關。“這給你,你的酬勞。”
拉開門,走出了寧靜,踏過喧囂。我不屬于這里,我不屬于任何地方、任何人,我會很好的照顧自己。
坐上車,攤開的右手空空如也。
昂貴的戒指,也只是一種裝飾,成不了我的束縛。
我不要了,連同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