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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富貴還是泥沼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3133字
  • 2013-10-19 11:29:01

她握緊平安符,緊到幾乎將它們捏爛了,慢慢站起身,走向欄桿邊,目光望向浄藍通透的天空,慢慢喃念著。“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生者痛,亡者悲,黃泉路上霧茫茫,忘川河水暗似墨。”她落得這樣下場是因果的報應(yīng),可他們呢?他們又做了什么,需要承受這樣可怕的因果。“我手上沾滿污血,身上背負(fù)多條人命。落得這樣子是活該的,所以老天爺給我怎樣的報應(yīng)。我都無怨言承受下來,可蕊娘與楊守城他們沒做過惡事啊,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們呢!老天爺呀,為什么要這樣做,你難道也瞎了嗎?”在她凄惶尖嘯中,遠處松樹枝頭上的雀鳥受到驚嚇,紛紛驚恐的向天空飛去,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小的就像個小黑點,然后再也看不見。

此時廂房門外響起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趙忠快速起身貼在雕花門板上,“誰?”方才大人不是交待過暫時別打擾這間廂房的嗎?來人必不會是驛館內(nèi)的奴仆。這就他不由不警戒起來。

“我家大人知曉趙子恒大人今日于館內(nèi)小歇,特來相見,還請快些開門。”門外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語態(tài)雖慊虛有禮,但要求卻是極讓人感到無禮。

趙忠望了眼趙子恒,她還站在欄桿處望著天空若有所思似的。他知道今日的趙子恒必定沒心情見任何官場中人了,便為主子推拖了這個陌生人的邀請。“宴席已過,我家大人今日已略有醉意,恐不能見客,還請見諒。”趙忠客氣的拒絕了,于他而言不管是誰,都不應(yīng),也不能這樣無禮的直接上門要求見他的主子。

“無妨,我家主人與趙大人也算得上是故人。這些小節(jié),我家主人是不會計較于心的,還請快些開門吧,莫要待慢了貴客。”門外之人像似聽不懂拒絕似的,依舊堅持求見。這讓趙忠很是惱怒,暗暗咬咬牙,他不像趙子恒那樣善于言語,面對別人無禮而又堅持的請求,不由感到些許無奈。

門邊的交談聲很快驚動了趙子恒,她將飄浮的思緒收了回來,看了看趙忠咬牙惱怒的樣子,便知他到底是個實城人,根本不是能與刁滑之人較勁得了的人。見她,趙子恒臉上充滿了不屑,她挑挑眉頭,歷聲責(zé)罵。“好大的口氣呀!當(dāng)本官是藝苑歌妓嗎?想見就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無禮,大敕敕要求見我這個三品御吏。最好他有這個分量稱得上是貴客,否則的話!我今日必定辦了他,趙忠開門。”她清晣明亮的嗓音在寂靜中顯得極外清亮,外頭的人聽得必定清楚之極。

趙忠聞言,立既拉開廂房雕花門板,防備的守在門邊,以防著來人恐會對主子不利。門緩緩開了,一個中年陌生男人正站駐在門外,想來方才就是他敲門求見的,他的身后還隱隱約約站著另一個人。站得有些距離,讓屋里的人看得微微有此些模糊,那中年男人退到一邊,彎下腰恭迎著身后的主人向前進屋,那人漸漸走近了,也讓屋里的趙家主仆得以看得清來人的容貌。

他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算得上儒雅,只是卻給人種暗沉不定的另類感覺。這突如奇來的訪客對趙忠而言是陌生,而對趙子恒卻算得上熟悉的人。看著慢慢走進廂房內(nèi)的人,她沒一絲驚異樣子,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似的,“喲,真是稀客啊,王大人。我剛才還奇怪呢!放眼整個洛陽城,有誰敢這樣有持無恐的上門,放聲要我迎接,原來是你啊。”這樣刻薄恥笑的話,她毫不猶豫的就脫口而出。

來者正是王文。先前她還有些許好奇,是誰會與自已一樣在這樣熱鬧的節(jié)日里避于此處,原來就是王文啊。想到這個男人也是逼迫她不得不回京的幕后操縱者之一,趙子恒攻擊的本能就不由得涌動了。

她另有意味的笑逐顏開,語態(tài)變得極溫和。“大人也算擔(dān)得上貴客二字,趙忠傳令下去擺宴,咱們可不能失禮于王大人啊!若非有他一力相助,本官恐怕就真的要遠赴泉州險地了,可是他與高家一塊拉著我回京的。”

趙忠額角立既冒起了青筋,全身都在怒火中燒,殺意,濃濃的殺意上涌。原來就是這個人,就是他害得主子不得不再深陷洛陽險境。他離自已是那么近,近到只要一刀便能砍斷他的頭,徹底殺了他。

趙子恒面帶微笑,準(zhǔn)備離開欄桿走近屋內(nèi),可酒意微薷讓她腳步踢蹌,身形一晃悠,險些跌倒。趙忠立既沖上前扶穩(wěn)了她,帶著她跨過碎瓷,爛碟。安置于屋內(nèi)一處坐榻上,讓她遠離滿地狼藉,然后便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目光惡狠狠的盯視王文,像似恨不得將他撕碎一樣。

安穩(wěn)端坐著的趙子恒還是那么從容自得,“交待方館吏,好好置整一桌酒宴,招呼貴客。”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格外叮囑。“對了,再另外找些色藝雙絕的歌妓,官妓們來好好助助興,別讓貴客說咱們招待不周。”突然停頓了下,有點遲鈍與驚異的樣子。有點像自言自語,“我差點忘了,大人一向不愛親近這些命格輕浮的煙花女子。或者應(yīng)該這樣子說,”眼角微微向王文移過去,帶絲調(diào)皮與嘲諷地笑了笑,緩慢的一字字說著。“我忘了,你喜歡的是男人。”

瞬時屋里一片死寂,不管是趙忠還是王文一時間都沒反應(yīng)得過來。趙子恒先是輕輕吃吃笑了笑,然后再也忍不了捧腹大笑。她笑得極為開懷,極為響亮,整個屋子都在響徹她清脆的笑聲。

“大,大膽。”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王文的隨從,他驚恐的對趙子恒斥喊,激動的幾乎想要沖上前將她扯下坐榻。“閉嘴,還不快下去。這里幾時輪得到你出聲。”一直默默無言的王文沖隨從怒斥著,他眼里有得的怒氣并非恥笑自已的趙子恒,而是身旁的隨從。這也讓趙子恒停下了笑聲,她凌厲的目光既緊利又憤憤不平的落在王文身上。

王文并未因此而氣憤,而是細(xì)細(xì)的四周觀看了下,廂房里那一片可怕的狼藉,已近讓人無處落腳了。想起剛才進門前趙子恒威協(xié)的那番話,這一切都在無聲的向他展示著趙子恒的憤怒。王文向來不顯聲色的的臉上微露出一絲愧意與無奈,他嘆息一聲,“子恒,你何必如此。”

“那依大人所言,我又應(yīng)該如何呢!”她凌厲的利問,臉上,眉目間,充滿了憤怒,與敵對。“我原以為大人品性在這官海中也算得上公正,可沒料到你竟與高家連手算計于我。就為了算計我,你甚至不惜屈身伏軀與平日里最為互相針對的高家連手,真是出人意料啊!沒想到我趙子恒竟在這樣的身價,值得你如此委曲求全。”她那雙眸子里有的是不解與憤恨,透過晶亮的眼睛能讓人驚嘆,那情緒竟是如此強烈。

王文沒理會她話語中處處透出的針鋒相對,她話言中的恥笑,針對,奚落。他都能忍受得下,但那雙眼睛透出對自已的厭惡卻讓他無法接受。“泉州地處邊境,盜匪橫暴,你又何必執(zhí)意前往。我實不忍心你獨身赴如此險境啊!”

“王大人。”她飛快而訊速的打斷了王文的解悉,臉上極是不耏煩。“你這算是什么,懺悔嗎?”泠笑了一下,“哼,太輕了,我不接受。”

王文身后的隨從幾乎嚇呆了,沒想過這趙子恒竟敢如此無禮,可先前王文的責(zé)罵還猶在耳畔響徹著,也就沒敢再開口了。

她將目光移開了,不屑再留駐于王文那極惹她厭惡的身軀上,她廷起腰背坐得直直的。眼神顯得既深又悠遠,像似能透過墻面看到別的一些東西。“五年了,我趙子恒入朝為官五年了。除了最初曾受制于人不得已外,自認(rèn)權(quán)責(zé)行事也算公正為民,不誤百性,無愧于朝庭。可現(xiàn)在呢!我一世清名盡喪無存,大人你說不忍心我踏入險惡泉州,可你卻親手將我推回了,我花了三年才爬得起來的惡心泥沼。”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子非我,怎知我之所愿。”她淡淡的吟念出兩句古語,之后便越講越慢,幾乎是一字一語。“你將我推了回來,讓我再也爬不出泥沼,只能慢慢的沉陷下去,直到淹死為至。”

王文聽至此處便知無法得其愿諒了,他既有愧意,又帶些內(nèi)疚。“這件事上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子恒。今后無論你想要做些什么,我都會盡其所能幫你的。”這等同于是份保證的誓約,保證今后只要趙子恒需要,王文將會盡其所能幫助與支持。

趙子恒卻對這誓約沒什么過多的反應(yīng),像似只是在聽一個漠不關(guān)已的人,胡亂說著些與她無關(guān)的話語。她沉默不語,只是端坐著另有所思似的,良久后才淡淡的喊話“趙忠,我累了!回府。”

趙忠扶起她,開始向屋外走去,他們主仆經(jīng)過王文時,皆對其視之不見,漠然置之。仿佛他只是廂房里一塊美化屋子的裝飾品。他們頭也不回的相扶離開,留下王文站立在狼藉的廂房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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