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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至死不相負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2981字
  • 2013-10-19 11:29:01

廂房內,隱隱似乎能聽聞趙子恒握緊手中杯子的吱呀聲,與急促的呼吸聲。她握得那么緊,以至于杯子在掌心都吱吱作響,“后來呢!”她咬緊牙關繃出這三個字,胸口在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趙忠深深的吸了口氣,以此吞下所有的不甘與怒火,閉眼片刻后才再述說著。“很快官府到來了,楚家的人惡人先告壯,并告明自家出身與顯赫的高府是何關系。楊守城便被以傷人罪收監牢獄,二天后,姓楚的那個人死了,他的家族便以此要求叛楊夫子死,刑部便以殺人罪,叛了楊夫子死刑。”

“蕊娘跪求于在刑部大堂門口近乎兩天,歐大夫也陪護身邊。直到第三天,高英杰突然出現她們面前,直言可以為楊夫子調轉將由死刑改為流放。條件是楊守城簽下和離書,蕊娘入府為妾。”趙忠憤恨得雙手握緊成拳,“蕊娘沒應下,歐大夫立既扶蕊娘回歐宅。可第二天,刑部卻突然有人來到歐宅,告知蕊娘與歐大夫,二天后楊夫子將押至菜場行刑。并將一封信交給了蕊娘,那封信,那封信,…”趙忠怒紅了雙目,“那封信便是份和離書,整張紙面上除了和離七義外,根本沒有楊守城的簽名,有的只是一個血淋淋的掌印。”

趙子恒能想像當蕊娘打開那封信,看到那個血淋淋的掌印時是何等震驚,心碎。楊守城在關押前已是重傷在身了,現在如何能受得了那折磨酷刑。她不答應,楊守城便只能日夜受刑并于兩天后上刑臺。答應了,他便改叛流放邊境,雖然往后艱難竭蹶,但至少楊守城還能活著啊。他對她可置生死于不顧,她也愿為他墜入地獄。

“刑部大牢的司馬捕頭告訴我,上面有人下令了,既使是死,也要讓楊守城簽了那封和離書。可他很倔強,那怕受盡了酷刑折磨,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十根指頭皆被折,左手臂骨斷的情況下,他還是拒簽下那一紙休妻書。司馬捕頭知道他這樣便只能受刑而死,一時憐憫下,司馬捕頭便拉過楊夫子的手在休書上蓋了個血掌印,送出了大牢,送入了歐宅。”

“砰,”沒等他說完,趙子恒便再也忍耐不住了,她一把抓起桌上裝雄黃酒的酒壺,狠狠的摔在墻壁上,酒壺碎了,里頭的雄黃酒將雪白的墻面染上一大片暗黃。“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她尖叫著站了起來,伸手將桌面上精心擺置的碗碟杯壺倒落于地,頓時讓暗紅木板上一片狼藉,只見趙子恒雙目赤紅似血,刑同瘋癲似的,站在那片狼藉中尖喊著,“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她要殺了那些無法無天的紈绔子弟,要殺了那群置身事外,見死不救的圍觀者們,要殺了那些置法理于不顧的貪官們,更要殺了趁人之危的高英杰。

“爺,爺…”趙忠沖上前緊緊的將她攔腰摟抱住,輕聲安勸著,他能理解主子的憤恨,當初聽到這些時,他幾乎失控的想將刑部摧毀,想立刻殺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人。可現在他必須得將主子緊緊抱住,不讓她失控的做出傷人傷已的事來,不讓她徹底失去理智。

在趙忠的緊如牢獄的懷抱中,很快她便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了,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氣著。“爺,我知道你為楊夫子他們深感疼惜,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可求求你別讓仇恨徹底蒙畢了雙眼,而忘了你是怎樣的人,外頭還有著數不清像楊守城一樣受苦的百性,他們的苦又何向誰訴說呢!”趙忠望著懷中緊緊摟抱著的她,慢慢勸阻著,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一旦失控傷人,更痛的只會是她自已。

趙子恒望著高高的屋梁,理智在漸漸回復,思緒也在慢慢平穩。“蕊娘在高家過得怎樣?”許久之后她才再度開口。

趙忠慢慢的松開了她,輕輕的將趙子恒扶坐在臥榻上,“高總管告訴我,蕊娘雖入府后愁眉不展,但高英杰卻很迷戀她,處處費力討好蕊娘,倒也沒受太多苦頭。”趙忠緊緊盯視著她的面部表情,直到確定主子心緒平復后,才緩緩述說。

這么說來高英杰是真的迷戀于蕊娘,這才會向死里逼楊守城簽下那一紙休書,她突然泠笑了下。既使如此他得的了人,卻永遠得不了心,蕊娘心里有的唯有楊守城。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如電光火石般閃過趙子恒的腦海,她站起身驚喊著,“不好,高英杰怕是要對他下毒手。”如果高英杰真的如趙忠所言那般,對蕊娘迷戀不已,那他怎么能忍受得了楊守城的存在呢!

她立既從懷中掏出一塊官階令牌,向趙忠遞過去,“快,立既派人將楊守城從嶺南接回來,務必要保他平安,我要親自給他翻案。”面對她一連串指令的趙忠卻沒伸出手接過令牌,只是定定望著她,依舊呆坐著。

“你還愣著干什么呀,還不快去。”她極為氣憤的怒喝著趙忠。趙忠略微垂下頭,艱難的開口了,“爺,晚了。今天早上刑部宗吏賀龍大人,悄悄告訴了我,楊守城五天前便已經死在了流放嶺南的路上了。”這話一出,趙子恒手中的令牌當既落地,與地板相擊發出了一聲悅耳的叮咚聲,她只覺得眼前一黑,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往后一載,險些昏厥過去。

趙忠迅速地扶穩了她,讓她靠攏在自已身邊。“爺,事已至此。還請你放寬心,莫要傷懷,你的身子近來也不太舒爽,歐大夫早就勸過你盡量平穩心緒些許,否則怕是會有大不妥啊。”趙忠擔憂的看著她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頰,心疼的勸導著。

她只覺得全身虛軟,無力再起身了,便索性靠坐在趙忠懷中。抬起略微抖動的左手拉住趙忠的袖口,抖動著嗓音追問,“是高英杰下的毒手嗎?是他干的嗎?”除了高英杰外,她想不出還能是誰。

趙忠舉起手以另一只袖子,擦過趙子恒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泠汗,“有這個可能,但早在流放前,楊夫子便已經在牢獄中受盡酷刑,身受重傷了。”趙忠心里明白楊守城死得奇異,怕是真是高英杰暗中下的手,楊守城身受重傷,只要那些流放的獄差們在路上微微動點手腳,荒野之地又有誰能知曉個中實情。

趙子恒心酸的合上眼,是呀,他一介文人,受盡酷刑后還怎么能受得了流放之苦呢!“蕊娘,蕊娘她知道了嗎?”她突然驚恐的想起假如蕊娘知曉這件事后,會怎樣!趙子恒便當既拉著趙忠急切的詢問,“她知道楊守城的死訊了嗎?”

“沒有,她不知道。”趙忠肯定的回答。“這事來得突然,也異常的保密。若非爺執意追查,若非刑部上下皆愿賣爺的面子,怕是連我們也不得而知楊夫子的死訊。賀龍大人讓我轉告爺,有人正暗示他們低調處理此事,不可聲張,不可追查。但賀大人知道爺有意查勘后,向我保證最晚明天必會將所有消息送至蓮院。”

“有人,除了高英杰,還有誰會對他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夫子,窮追不舍,執意加害的。”她沖著屋脊凄歷的尖喊著。賀龍轉告的話,等同于在暗示著楊守城之死確有隱情,放眼望去當下,除了高家外還有什么人能,什么人敢,要求刑部低調處理這案宗的。

不能讓蕊娘知道,趙子恒知道一旦她知曉,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殉情的,一個楊守城已經夠了,不能再搭上蕊娘的命了。“封鎖消息,不能讓蕊娘知道,告訴高總管與其他安排在高家的暗探們,盡其所能幫幫蕊娘,別讓她受人暗算。”猶豫片刻后,語帶哽咽的輕聲說,“再派人去嶺南尋仿楊守城的尸骸,把他送回京,我必須對蕊娘有個交待。”趙子恒知道現下所做的決定,與當年徐品才對她做的沒區別,她等同于間接做了高英杰的幫兇,可她實在不忍心看著蕊娘再痛苦,或者殉夫。

如果楊守城在天有靈,也必會同意她這么做吧!想所愛之人能夠平安的活下去,想所愛的妻子,不用承受他離世的惡訊帶來的痛苦。

趙子恒從懷中掏出個天藍色錦囊,緩緩打開,兩只平安符從里面滑了出來,落到了她的掌心。看著它們,不由回想起他們夫妻送別于她的場景。“大人,你務必要一切珍重啊!好好保重自身呀。”,夫妻倆相互對視,同口同聲的說著,“唯盼此生還能與大人有相見之日。”

“會的,我會盡其所能牽著蕊娘的手廝守下去,不離不棄,相扶相持,一生不變。”他眼里對蕊娘的真城情意,讓趙子恒相信他必會愛護妻子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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