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終將緣聚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3009字
- 2013-10-19 11:29:01
一時間,徐品才的案子發生了戲據性的變化。主審官由原先與徐家是世仇政敵改為父輩世交。徐武雖已過世,但其積累的人脈仍存。只要肯花銀錢疏通下,一切都好商量。徐家的上貢數目還是能請來一些援助的,在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中,徐品才私帶兵馬圍堵京郊之事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兩日后的一個清晨,徐品才跨出了刑部的牢獄。牢房與外面的世界間僅僅隔著那道大門,門內是陰冷寒苦的牢獄,門外是溫?熱鬧的自由。徐品才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氣,他能嗅出溫?而又明媚陽光中夾雜著的寒氣,也能嗅出還殘留于空氣的昨夜霧氣。
“將軍,受苦了。”門外他的副將方回,暗衛隊長徐克,暗護衛隊全員都跪拜在牢房外的石子路上,等待著他的出獄。
“少主,都是屬下的莽撞無知,讓你替我們背下了這聲名俱損的罪責。城西朱雀大街的宅院已一切安頓好,少主可先前往休息調整下身子。”方回將一件披風復蓋于徐品才已見污垢的衣之上。滿心滿臉的愧疚,若不是他的莽撞沖動,私自以徐家少主的號今帶領著親軍們上京,又豈會讓少主替他們受了這場牢獄之災。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是我的副將,你做的,與我做的又有何區別。”徐品才云淡風輕的表示過往之事不必再提。
“徐克,我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嗎?”徐品才一邊系上披風的領結,一邊探問徐克。徐克立既小聲向他告知,近日來的暗查結果。“城如將軍所料,洛陽城內諸多奇異。此番將軍自愿入牢獄后,隱于暗處的各派勢力紛紛探出了頭。但大多都只是借機落井下石,為謀利私之輩,并無可疑。”
徐品才有絲不耏煩的打斷了他的上稟,“畫像之事有何進展?”既然有人存心誘他進京,那必然會對他的牢獄之災深感關注。但他此時最想知道的是誰利用趙離來引他注意的。
徐克有些汗然,“畫像之事還是沒進展,但屬下卻發現了暗地里有著另一股力量在幫著將軍,若非如此,將軍也必不會這么快平安出獄。”
徐品才深思了下,才好奇的詢問,“是誰?”居然有人不計回報,默默相助。于這世道而言可真是難得啊,若非與徐家有極深有淵源。徐品才的眉宇間頓時浮現一絲戾氣,那便就是誘惑他來京的幕后操縱者。
“太傅,劉元勛。”徐克肯定的回答。劉元勛,這個名字訊速在徐品才腦海記憶里過了一遍,依希記得年少時父親提過此人,似乎是父親昔年于朝中的故交。
方回見徐品才沉默不語,便四周望了下后,才小聲的建言。“少主,不管此人為何暗中援助我們,于情于理咱們都應該登門致謝一回,正好也借此探下是友是敵。”
徐品才緩緩點頭,確實是該登門一回了。多年之前的交情卻還肯于今日相助于他,若不是與父親有過命的交情,那便是另有所圖了。“方回,你立既帶領所有親軍返歸駐地,無我之親令不得再莽撞行事,也不得再踏入洛陽一步。”他盯視著方回嚴聲下令,若想弄清這團迷惑,那便只能暗中尋查了。當前要緊的是讓親軍歸駐地,不再引得諸方窺測才能查勘事實。
方回一聽不由急了,“這讓屬下如何放心少主獨身一人,留駐于這暗藏殺機的洛陽。”不行,絕對不行。徐品才拒絕了方回的好意,極帶深思的對方回囑咐。“我要你走自然有我的道理,今天日薄西山前,我要洛陽城內傳遍我已隨親軍返回駐地,路上若有人探問,而你不得否認,也不得承認,只可回復他們棱模兩可的答案就行了。”深知少主心思的徐克,微一深想,便已然明了徐品才為何如此的舉動。“方副將請放心,暗衛隊必會盡全力保將軍萬安,只是不知將軍打算何時去見劉元勛?”
徐品才泠笑了下,“不急,咱倆先回城西朱雀街的宅院,好好休整下再去也不遲。”他跨上馬鞍,開始在洛陽街道上御馬奔馳。
徐克,方回相互對視了一下目光,欣慰終于能再見到那個沉穩不驚,氣勢飛揚的少主了。而不再是那個,自少夫人過世后,便一直沉思默想,不復昔時堅忍泠靜的少主。紛紛跨上馬背追隨于徐品才身后。
一尊近一米之高純金打造,以墨玉鑲嵌為觀音像雙目,安置于上好白玉雕琢成形的玉蓮花臺上,金玉光茫相互印映出的華麗色彩。這樣一尊觀世音,無論上至權貴,下至道佛高僧。都無不為它的逼真莊重,名貴精美而折服。
打從趙忠從盒中將這尊觀音像拿出后,任劉太傅自認見遍天下奇珍,一雙老眼仍是移不那團顯目的金光玉茫,只能癡癡的看著,盯著。
“早聽聞太傅大人禮佛之心真城至善,今日子恒唯有借此小玩意討下大人的歡心。不知太傅大人對這尊,經由白馬寺云歐大師開光過的觀音像滿意嗎?”趙子恒似把玩間,不經心的將觀音像微移了下,使其移至到映照于桌面上的微薄日光。映發出更耀眼的金光險些晃花了劉太傅的一雙老眼。
“子恒呀,這禮似乎太重了些吧,一點小事對老夫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可你瞧瞧這弄得!”早聽聞趙子恒為人極為圓滑,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真會討人歡心,劉太傅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笑開了花。
“哎,大人你這話說得,若非大人極力相助。子恒所托之事可就難上加難了,這點子小禮何足表在下一腔感激。再說了這東西再珍重也得要有個知惜人啊,我素日里并不善于禮佛觀道,若是送于大人手中才不致于埋沒了它。”她端起茶杯,一口口輕飲,眼里散著真城的感激。
“前些日子,徐家那些軍將們也曾帶過禮品上門,告訴了我徐品才那小子惹上事的消息。我與他父親徐武一場交情,既使你不找我。那也得幫他一把的,一點小忙何足掛懷呢!這一回要不是你我二人相互助之,他徐品才今天能出得了那刑部牢獄,安全返歸杭州嗎?只是不知子恒為何要幫那小子?莫非是曾與徐家的何淵源?”劉太傅一邊收下厚禮,一邊還不忘于言語間打聽打聽,挖挖底。
趙子恒將喝空的茶杯放下,正因為聽聞他已帶軍踏上返歸之程,她才會登門致謝劉太傅。打哈哈的把劉元勛懷疑她與徐家有關連的疑惑,推了個干干凈凈。“也不算是深交,早些年曾受過徐老將軍些許恩惠,此番之事就權當是給故人一個報答吧。古語有云,受人點滴,自當以涌泉相報。但近日下官于這刑部之事不便過多偏私,便只能求助于太傅大人的威名了。否則依著我一個小小無權無能的御吏,何德何能談報恩,今后還請太傅大人多多照應下趙子恒呢。”趙子恒自是深知劉元勛與徐武間曾過交情,所以才找上劉太傅,既使為人知曉,也必會以為是劉元勛顧及舊人故交出手參入徐品才之案。
趙子恒將一方精美滑細有如嬰兒皮膚,微閃銀光的白綢,包上黃金墨玉觀音像,再從趙忠手中接過一個雕花描金暗深色的紫檀木盒子。小心細致的將觀音像放置于內,這才含笑的讓趙忠遞給劉太傅。
劉太傅在旁瞧著不由笑得皺紋更顯了,他見多識廣自是深知白綢與盒子亦價值不非。“你太客氣了,前兩日發生在高家的事,那可是傳開了。現如今滿朝上下你的風頭可是盛過高英亭那臭小子。”縱然一把年紀,劉太傅還是改不了好奇之心。
趙子恒臉色微曬,“哎,年輕氣盛惹下了過失,真是惶恐愧對呀。”劉太傅急促的打斷了她的話,“那事的內幕滿朝權貴無人不知,分明是有人借著百性來謀劃自個的功績。別說你了,就是我也是深看不過去啊,你那一鬧呀,可是大快人心哪。”說著劉元勛不禁笑了起來,像是非常樂意見高家愚弄。“我呀,早就看不過高英亭那小子了,一派的自持清高對老臣們毫無敬意,對同僚們更是自持他出身名門,輕視漠之。”
說著,不客氣的收下金佛,讓家仆放置于睡房之內好生收藏。說著,更加下定決心下好好籠絡住這條不算小的魚。“哎,正巧今日有群同僚們正在后花園談詩論吏呢,你呀,也一塊來吧。”
劉太傅此言一出,趙子恒便知今后她已能與劉元勛相互相助,互助互利了。“那子恒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就仰承大人為在下引下吧。”趙子恒從容的隨著劉元勛一起踏足后花園。多結識幾個不同派系的高官名將,于她而言還是深有益處的,尤其此刻她已與高家撕破臉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