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動了我的手鐲(1)
- 泡沫流年
- 譚怡煦
- 1549字
- 2011-05-15 19:43:38
袁欣自從上次去軍校找了她心儀的男孩后,以后的幾乎每個周六都要坐上兩三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去找他。周日回來時卻總不見她如想象般那樣與我們分享她的興奮,倒是我和楊洋總要很八卦的追問幾句,她淡淡的回答,時間久了,我們便也失卻了狗仔隊的耐力,習慣了她這樣過周末。
只有到了期末考試前,座無虛席的自習室才提醒我,試,是要考的,書,是要看的,覺,是可以少睡些的。于是我在中午肚子還不餓時便起了床,宿舍里的人居然都去上自習了。我于是靠著床頭坐下,找了本公共課本開始從頭學起。卻怎么也找不到高考前挑燈夜讀的專注,思想像被馬蜂蟄了一樣到處亂跑,想起高考后同學間的不舍,想起上次到男生宿舍正碰巧看到集體“欣賞人體藝術”時的尷尬,想起微積分的老師會有事沒事的拽上兩句東北味英語,想起在路邊巧遇邵文博……我突然被自己的亂想激了一個抽搐,狠狠的拍下自己的頭,正襟危坐,把書重新翻開,卻怎么也想不起剛才看到哪里了。
門開了,潘雯回來。她總是這樣神出鬼沒,開始時我們還會猜測她去了哪里,隨著越來越不想見到她,我們也懶得去想她在哪里,晚上熄燈了便鎖門睡覺,她成了宿舍里可有可無的一員。自從上次搭邵文博的車回來后,潘雯和我更是冰火不容,現在宿舍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氣氛不由的凝重起來。
我裝做沒看見她,繼續翻書。
“有什么好復習的,和院里的老師打聲招呼就都給通過了。”她不無挑釁的甩給我一句話。
“我們可跟院里老師說不上話,還是得憑真本事啊。”
“切!”她把手包隨手扔在我身邊的桌子上,“啪!”一聲脆響,玻璃打碎的聲音。
我朝響聲處望去,竟是我昨晚洗衣服前摘下放在桌面上的玉鐲!
“我的鐲子!”我的驚呼有些撕心裂肺,這雖算不上多么名貴的玉器,卻是祖母留給我最后的印記,自從她在病重中用顫抖的干枯的手把玉鐲帶到我的手上后,幾年來我一直惜如珍寶。高中時因為每天要有體育鍛煉,擔心會把手鐲摔壞,一直收藏在床頭柜第一個抽屜里,只是有時候到了晚上,會取出來輕撫,就像小時候祖母輕撫我的臉龐一樣,即使她已經離開我很多年了,看到玉鐲,還是會感到那種略帶感傷的溫暖。大學報到前,母親說要我把手鐲帶上,若祖母在天有靈知道她最心愛的孫女考中了從小就向往的大學,她該有怎樣的欣慰。而現在,那份親人重重的思念,就被她,潘雯,隨手的一甩,摔得粉碎!
我蹲在地上捧起那些翠綠色的碎片,拼湊著祖母那張和藹的臉,淚如雨下。
潘雯許是被我看似夸張的反應嚇到了,先是一陣慌張,但很快回復了她孤傲的態度:“不就是一個手鐲嗎,我看也不是多值錢,至于嗎?”
我被她的話徹底激怒,暴跳起來,簡直是撲到了她的身上,她不由的被我逼到了墻角位置,我狠狠的握住拳頭,手心被碎玉片扎出了血,而那一刻我毫無感覺,只是盯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看她在我要殺人的目光中縮得越來越小。
“你他媽的知道個屁!婊子!你給我滾!”我罵她,是怕自己若不宣泄出來就要發瘋一樣,我恨不能抓住她,像這些碎片一樣狠狠摔碎!
“瘋了你。”她說得沒有底氣,抓起她的書包,逃命似的跑掉了。我在宿舍里放聲大哭。
那后來的幾天,潘雯一直沒有回宿舍,最好不要回來,否則真怕自己會饒不了她。
楊洋那天看我哭得傷心,一直陪我在操場上坐了一晚,聽我講小時候和祖母一起生活的事。天快亮時,我才無意中提到了上次坐邵文博車回學校的事情,她眼珠一轉,驚叫到:“機會好啊!如果你能搶了她的男朋友,看她以后還敢囂張!還給你報了仇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什么啊!”
“我看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臉大功告成的壞笑,“你這么漂亮,還怕搞不定他啊!再說,邵文博又不是受虐狂,時間長了,我就不信有男人能受得了潘雯那狗脾氣!”
被她一說,我到是心里有些蠢蠢欲動,只要可以讓潘雯感受到痛苦,楊洋的建議倒不是不可以嘗試一下。我沖楊洋做了個OK的手勢,我們擊掌為盟,有了信念,就一下子振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