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途兩人
- 鳳凰落,將門嫡殺
- 尾瀟瀟
- 2308字
- 2014-07-19 20:23:30
次日一早,凌晨在梳妝鏡前做了許久,失神的眼眸中沒有往日的靈動,充滿了呆滯了回想,手觸摸到的溫度仿佛還能確切感覺得到,可是這一切卻顯得如此的不真實。
“莫非……又是夢嗎?”
夢和現(xiàn)實不安的交替,她的人生,早在十年前便毀掉了,不曾想過十年后還能重新開始,只是,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喜歡依靠的人了。
頭上蝴蝶發(fā)簪嗡嗡亂顫,迎風(fēng)之中,好似要隨風(fēng)飛走一般,卻依舊牢牢停留在發(fā)間,凌晨笑笑,不施胭脂的臉上,還未長開的美人臉,卻是無與倫比的稚嫩的美艷。
“小姐,辰時了,該走了。”緋紅在身后適時提醒,凌晨卻提不起絲毫的興致,將還未別在頭上的流蘇發(fā)簪懶懶放在桌上,起身。
凌晨,你太不知足了,想要的太多,擔(dān)心所有的將離你而去。當(dāng)凌晨看到院門口的凌越時,凌晨如是想。
今日凌晨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流紗小裙,發(fā)髻間蝴蝶發(fā)簪的淡紫色遙遙相應(yīng),竟是說不出的美感,垂在肩頭的青絲隨著清風(fēng)而隨意飛揚,紗衣絲帶,緊貼在身上,精巧細致的身形,明明是那么的嬌嫩可愛,但從骨子散發(fā)出疏離寂寞,卻又那么安靜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來。
“哥哥。”
凌越嘴角輕斜,在外人面前,凌越從來都是如往日高傲自大的笑容,凌晨輕輕抿嘴一笑:“哥哥傷好了,竟又恢復(fù)本性了。”
凌越挑眉,還略顯蒼白的臉上卻毫無認輸之感,只是道:“走吧,不然遲到了,國子監(jiān)的老師們的臉色可不太好看了。”
凌越是去國子監(jiān)進過學(xué)的,但不過只是去了一月便不再去了,對于國子監(jiān),可比凌晨熟悉得多了。
凌晨也甜甜一笑,跟在凌越身后,低眉看著凌越一步一步的腳印,又回想起昨晚,一時半會,竟是呆了許多。
“嘶——”凌晨撫著額頭,輕聲叫出聲來,慌忙之中抬起頭來,正對上凌越那沉思的眼眸。
“怎么?走路這么不擔(dān)心,那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你也一點也沒聽進去咯。”
“啊?”凌晨不禁臉紅耳赤,剛才確實出神,并未仔細聽清凌越說些什么。
“算了。”凌越聳聳肩,轉(zhuǎn)身自顧自地走了,但沉思的眼神,卻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變得沉默黯淡無光。
凌晨依舊在凌越身后跟著,小聲探究問道:“哥哥,昨晚睡得好嗎?”
“好啊,怎么不好?如今春意盎然,正是睡覺的好時節(jié)。”凌越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那么高傲不羈,凌晨滿懷希望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刺痛,失望之感涌上心頭,只是簡單回答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只是她不曾看到凌越臉上略顯慌張神色卻又自作鎮(zhèn)定的表情。
不多時,便來到府門,正看到周茵母子三人正站在門口,凌越的腳步略停了停,這才心不在焉的走上前去。
凌缺眼神掃過,看見凌越,瞬間也不知說什么好,好半響,才悠閑尷尬的笑笑:“你是騎馬還是馬車?”
凌越表情有些不善,凌晨接過答道:“哥哥如今內(nèi)傷未好,不宜過度運動,我陪哥哥乘馬車。”
“嗯。”
回頭,凌晨這才注意到凌霜,著一件藍色外衫,一頭長的出奇的秀發(fā)被一根銀色絲帶隨意的扎在了身后,插上一根寶藍色簪子,漂亮之余,帶著一絲別致的隨意。
凌晨由衷贊嘆,竟不知凌霜竟還有如此的一面。
“時辰也不早了,走吧。”周茵輕輕為凌霜整理略顯凌亂的青絲,慈母的笑容讓凌晨不由得眼眶一熱,若是瑾芙還在這,一定也會如此這般關(guān)懷自己吧。
轉(zhuǎn)頭看凌越,卻只看得了凌越冷漠轉(zhuǎn)頭的側(cè)臉。
去國子監(jiān)實在也不是什么很慎重的事情,但是祈國自開國起,便對尊師重道尤為尊崇,為立國之本,舉國上下的夫子老師都深受百姓尊敬,這也是凌晨幾人一早如此盡心的原因。
凌霜到底沒有和凌越以及凌晨乘坐同一輛馬車,凌霜心思細膩,凌晨也不愿多想,笑笑,便上了車。
馬車在街道上吱呀的聲音一聲聲傳入耳中,凌晨并不陌生,但對于極少乘轎的凌越來說卻是陌生之極。
車窗外的行人如流水,但凌晨卻望著出了神,直到聽見凌越的幾聲低沉的咳嗽聲這才緩過神來,擔(dān)憂的看著凌越漲紅了的臉,道:“怎么了?沒事吧。”
凌越無所謂的揮揮手,卻發(fā)現(xiàn)咳得更厲害了。
“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咳得這么厲害?哥哥,你服藥了沒?”
好半天,凌越才將咳嗽聲止住,略有些疲倦的半靠在車窗上,閉上眼,有些虛弱:“沒事。”
凌晨幾度開口,卻將話狠狠咽在心底,她不會知道,昨天晚上,凌越擔(dān)心,于是便在凌晨院中的那棵大樹上待了一夜。
“那你休息休息吧,到了我再叫醒你。”
凌越?jīng)]有多說什么,只是淺淺點頭,閉上眼,似乎是沉沉睡去。
凌越淺淺的呼吸似乎就在凌晨耳邊,這或許是第一次,能清晰的看到凌越放下所有的防備和驕傲,虛弱的在自己面前睡下,是第一次。
凌晨心中突然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還能聞到凌越身上淡淡的白芷的味道,白芷……凌晨記得,是那時候瑾芙親自給凌越挑選的香袋,從那之后,凌越就從未再換過香味,以致于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白芷味。
凌越,好像能讓你上心的女子,除了你的娘親瑾芙,就真的沒有了。在我面前,你的無所謂,你的看似高傲不羈的淡薄,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十年前,你空靈而陰冷的眼神帶我回將軍府時,我就從不相信那會是一個五歲的人該有的眼神,仿佛經(jīng)歷生死,看透輪回,還是,那本就是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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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凌晨,我的妹妹,將軍府的大小姐。”
“而你存在將軍府的意義,只是為了取悅我娘親。”
“聽著,如果你敢有任何心思,你體內(nèi)的蠱蟲會將你咬的腸穿肚爛。”
“照顧好娘親,一年之后我便會回來,那時……我還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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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反正我無家可歸,將軍府的大小姐,聽起來還不錯。”
“娘親對我那么好,取悅她也是應(yīng)該的。”
“哼,好啊,你大可以讓我腸穿肚爛,那么就讓娘親傷心欲絕好了。”
“一年?皇上不是派你一年半嗎?你一年的時間能完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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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是什么時候開始你的心開始軟了?開始有了這些你不該有的情緒和情感。
車外人潮的洶涌和馬車的咯吱聲仿佛都聽不見,與世隔絕,好似……整個世界孤獨得只剩他們兩人。一人假寐,一人獨自發(fā)呆,卻是最美好的畫面。
時光簌簌落下,冷落的卻是曾經(jīng)不滅的堅持以及那些曾固若磐石的信仰與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