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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政變

  • 晉陽魂夢
  • 高采雨
  • 2756字
  • 2013-10-18 10:01:59

之后的日子里不知道長恭派了多少人去勸說鄭氏改嫁,因為隔三差五鄭興元他們就來張府里辱罵一番,來人有本來就面和心不合的舅媽,居然還有鄭芷蕓的弟弟和妹妹,也就是鄭茗、鄭芷藍(lán)。我們被這一家人攪的地焦頭爛額,正想找長恭去商量,要么對之心狠要么就容忍了吧!

不料這一日父親從宮中下朝回家卻帶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鄴城宮中昭陽殿發(fā)生政變了!尚書令楊愔、右仆射燕子獻(xiàn)、領(lǐng)軍可朱渾天和等主要官員都被常山王抓起來斬首示眾了!”

“老爺,您沒事吧?”母親緊張地詢問父母,生怕父親受到什么牽連。

我心中想到,高殷這個皇帝果真命不久矣,才當(dāng)上皇帝不過半年,這么快他的叔叔常山王高演就發(fā)動了政變,可惜呀!高殷還算是北齊皇帝里面最勵精圖治的一位,好不容易接手高洋這個瘋子皇帝留下的爛攤子,開始整頓國家,嚴(yán)查吏治,卻要被叔叔篡位。

“姝元放心吧,幸虧先皇帝已去,我這個散騎常侍已經(jīng)不再受到新帝的重視,等同于閑職了。新帝在晉陽宮繼位后便去了國都鄴城,并未命為夫隨同前往,否則,我也是常山王的階下囚了,說不定和楊尚書令一同斬首了,唉!”

“老爺,這不是大逆不道罪可當(dāng)誅之事嗎?常山王怎敢殺了這么多朝廷重要官員呢?”娘非常不解的問道。

“娘,倘若不殺這些人的話,常山王高演如何能滅了他侄子的威風(fēng),搶了皇帝做呢?”

“若兒不得胡說,皇帝可是由先皇傳位于長子的,怎能謀逆?”

“姝元,咱們?nèi)魞赫f得對,這皇帝怕是要換人了!”父親說著便從衣襟中拿出一封信函遞于我說:“蘭陵王今晨已赴鄴城,在宮中匆忙間相見,他潦草數(shù)筆寫就了一封書信,讓我交予你?!?

什么,長恭他也去了鄴城?我趕忙拆啟。

“那王爺是哪一派的人呢?”娘著急發(fā)問道。其實我也正心急這件事,忽聞他去了鄴城,非常驚訝,之前并未得知王爺與高殷亦或是高演哪一方來往過密啊?

“我并不知曉,宮中匆忙而別,沒來得及細(xì)說呢,王爺已經(jīng)啟程,看似情形危急呀!對了,姝元,賀拔子忠于一月前早已經(jīng)去了鄴城,好像他也參與其中。”

“?。咳魞?,王爺那、那信中寫什么了?”娘擔(dān)心道。

信已經(jīng)讀完,我卻不能分辨情勢,長恭僅僅寫道:“肅有急事赴鄴城,未能與若水當(dāng)面道別,請諒,勿念!”古代人自稱用名,別人則稱呼對方的字,長恭是他的字,肅為其名。

被處死的尚書令楊愔是長恭的姑丈,他當(dāng)年還為長恭的父親之死而耿耿于懷,說明他是個有正義感的人,深得長恭弟兄們信任與崇拜,而此刻卻傳來死訊,難道長恭是站在楊愔這一方嗎?楊愔的后面不用說就是皇帝高殷,由此看來皇帝已經(jīng)被高演控制了。當(dāng)時,太皇太后婁昭君也隨同皇帝去了鄴城,連她都沒能保住自己女婿楊愔的命,那長恭去了又能如何呢?

不會是問罪吧?可是長恭這個時候剛被封為蘭陵王,還沒有打過那些著名的戰(zhàn)役,遠(yuǎn)沒有到達(dá)鋒芒畢露的時期,頂多在邊境戰(zhàn)場上小試牛刀而已,這些都不足以對皇位產(chǎn)生任何威脅呀?

我得找人打探一番。找誰呢?對了,大將軍段韶!他是長恭最信任的人。

次日天剛泛起魚肚白,我便往大將軍府而去,不料吃了個閉門羹。府內(nèi)管家告訴我:“段將軍一月前已經(jīng)去往鄴城拜職赴任,等將軍歸來定當(dāng)相報天龍山張公子來過?!?

“哦?!蔽覠o語告辭,悶悶然出了將軍府。

晉陽長街此時顯得非常空曠,甚至有些落寞,繁華與我心中更顯凄凄。越來越多的人涌入集市,一天的好時光又開始了,可是這喧鬧讓我心生煩躁,不知如何是好。雖然我知道長恭不會被殺,但是要經(jīng)歷什么折磨卻不得而知,亦是十分擔(dān)憂。

轉(zhuǎn)眼間到了賀拔府門外,那就進去問問賀拔宏吧,他爹也去了鄴城,總該有些消息。

一進府門,仆人連我也不理,扭身進了中堂,大概是進去相報說那位和他家公子退了親的張若水來了。

“喲——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四王爺身邊的紅人嗎?”鄭璦元陰陽怪調(diào)走出中堂高高在上地譏諷著我。

“宏哥在嗎?”

“勾*引了王爺還不夠嗎,芷蕓都讓你害慘了!我們宏兒可不敢招惹你!”

“若兒——”賀拔宏穿了正服從東廂房出來。

他拉了我便出了府門,也不理他母親。

“阿妹,我正要去上值呢,你有何事如此焦急?”

“哦沒什么,進城早了,來看看宏哥!”

“難得阿妹記掛,近日可好?”

“好著呢,對了,怎么不見姨夫?一大早去哪里了?”

“我爹一月前就隨……哦,隨陛下去鄴城拜職赴任了?!?

“這么說,官員都隨陛下去國都重新授職了?那我爹怎么沒去呢?”聽說拜職是除授官職要履行的主要形式,但是北齊的皇上歷來注重晉陽別都的位置,皇帝繼位的重大儀式和官員拜職都在晉陽宮中舉行,為何這次偏偏選擇在鄴城呢?我腦袋中轉(zhuǎn)了很多彎,想在賀拔宏這里套出點實情來。

“姨夫未去嗎?嗯,這個……我爹其實是受常山王和長廣王之命而往,同去的還有老將軍斛律金?!?

“哦,是不是還有段韶將軍?”

“段將軍應(yīng)該不是受二王所邀,其他的阿妹就不必知曉了,反正姨夫官職并未有變化,平安即好?!?

賀拔宏匆忙送我至城門,便推托去辦公事,不肯再多言一二。

他所說的是部分官員為常山王相邀而去,他們自然是高演這一派,這些人說不定就是篡位者的功臣,而段將軍并不是,那長恭有危險嗎?回到府中,又如此焦灼不堪等了數(shù)日,去晉陽城也再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一日,府門仆人傳告“屯騎校尉到!”我立馬沖出閨房,是李柱,李柱從長恭身邊回來了。

“妹子,就知道你心急了,王爺遣我先從鄴城趕回晉陽,一路快馬加鞭連夜行路,還是耽誤了些許日子?!?

“王爺怎么樣?”

“一切安好,王爺以及整個兵營是被常山王調(diào)遣去的,陛下已經(jīng)失勢,都城事情處理完后,王爺會率兵回晉陽,放心吧!”

聽李柱所說,終于放下心來,看來高演繼位勢在必行。

不久,將軍府差人來報,段將軍已回府,聽說有重要的事情幫王爺部署。于是我再次登門拜訪,段將軍雖同長恭亦師亦友,但他畢竟是長輩,不能讓他老人家出城上山來尋我。

亦是清晨天初曉,我不想耽擱將軍辦正事的時間,這個階段也許很關(guān)鍵。他見我這么早到來,便很欣賞地看著我笑道:“若水這丫頭就是聰明體貼人,明日我便要返回鄴城,還不得空去張府,你來得正是時候?!?

“當(dāng)然了,鄴城那邊自然要防著這邊的軍事重地——晉陽突變嘛?將軍定是要務(wù)在身,若水知道輕重的?!?

“若水小姐此前來是要老夫給王爺帶信物吧?哈哈”段老爺子的表情總讓我想起老頑童周伯通來。

“喔,那你先把王爺?shù)慕o我?”他這么說應(yīng)該是有東西給我,于是我伸手要來。

“呵呵,老夫怎忍再看有情人離別相思苦???”

“快給我呀?”段韶還有心情看我臉紅,定是沒有危險之事。

“王爺嘛,只說了:萬重相思,錦書難寄。所以沒有錦書,只有口信了……”

“哼,長恭這么懶,什么都沒有,口信是什么呀?”

“就是萬重相思,錦書難寄?!倍紊匮b作無辜的樣子,笑起來胡子上下抖動。這些家伙,真是令人無奈。

“什么錦書難寄,好嘛,我這兒倒是有錦書一卷,請交予王爺。”

“寫的什么,先給老夫瞧瞧罷?!?

“不行,不行。封蠟的,拆開,殺頭!哼!”我同段韶嬉鬧一番,便告辭了,他還有重要的事做,并未挽留。

因知長恭的確無恙,心情也輕松許多,便耐心地等候他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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