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黯月動清風(三)
- 鴛鴦劍
- 歐陽志
- 2686字
- 2011-02-16 12:57:32
天氣十分晴朗,微風吹拂著。現在正值春夏之交,但似乎春天的涼風依舊沒有褪凈。樹葉片大,透著未脫去的稚嫩黃色,像是正值少年要步入成年。
今天的決斗對于賀之清來說,平凡而又不凡,這是每個江湖人都必經的道路,可是因為對手是狠毒的女子,所以未知結果。都云“最毒婦人心”,不知道今天霍青月會否用毒。
鶴羽振長空趙柱陽,鐵臂陸維生,塞外雙雄也都十分重視這場比武,因為這是塞外武功入主中原的見證,這是塞外與中原的一場具有歷史意義的一戰。
賀之清與霍青月相互抱拳行禮后,紛紛亮出自己的兵刃。眾人都屏息觀看這場生死決斗。
霍青月用的是蛇形鞭,赤金所做,堅硬無比,加之上有劇毒,可謂江湖人見者變色。而賀之清本用的是落日劍,可是今天手中卻握著一柄普通劍。眾人一看,都發出一陣唏噓聲。霍青月也是一驚,她道:“賀之清,你的落日劍呢?”
“你還不配我的落日劍出鞘,今天我就用這柄劍除掉你這女魔頭,讓你們塞外知道我們中原武功的高深!”說著就騰起身子向霍青月沖來。
霍青月更不多言,使開蛇形鞭與賀之清斗在一處。只見蛇形鞭晃動,蜿如一條鮮活的蟒蛇吐著芯在賀之清的身前身后穿形,不容賀之清有絲毫還手之力。賀之清使開劍招避開蛇形鞭的鋒芒,其實以賀之清的武功,完全可以應付自如。因為他不清楚霍青月的武功根底,所以不冒進。等兩人斗到二十余合,未見勝負,相互都已知對方的功底深淺。賀之清開始舞出落日劍,雖然手中并非落日劍,可是卻也將它演繹的出神入化,其名聲可謂不虛。霍青月料知一旦賀之清使開落日劍法,雖然他不能傷能自己,可是要想取勝希望十分渺茫,于是她使開柔蛇神功,兩人又斗五十余合,未分勝負。賀之清本想賣出破綻讓霍青月上當,可是霍青月似乎看清他的用意,竟不上鉤。霍青月賣出的破綻,賀之清也識破。
眾人看他們打得難解難分,場面十分激烈,他們都十分清楚,兩位高手對決,一點小小的失誤就可能導致最終的敗局。玄空、趙柱陽等人心里暗贊兩人的武功精妙。
忽然,霍青月抽身退開數尺,與賀之清有相當距離,眾人以為她身體支持不住,想抽空休息數秒。畢竟她還年輕,這樣的大戰很少。可是賀之清看的十分清楚,她將手伸向衣袋,那正是她放赤花蛇的地方,雖然赤花蛇已經放在籠子里,可是口袋里必是暗器。他緊緊地盯著霍青月的左手,不眨一下眼睛,準備著躲開她的暗器。
玄空一看情知不妙,他本欲張口提醒賀之清小心,可是為時已晚。只見霍青月右手的蛇形鞭像蟒蛇一樣張開血噴大口向賀之清的右手咬去,賀之清正聚精觀察霍青月左手的動靜,不想這條蛇形鞭已近跟前。他欲抽身退開,可惜已晚。蛇形鞭在他的手腕上重重地擊了下去,他本不欲丟掉手中之劍,可是卻身不由己。手中的劍像離弦之箭,向著遠處飛去,直穿入一株柏樹,只余劍柄在外,足見其武功之深。
霍青月輕輕地跳在離他數尺遠的地方,掏出左手,手中空空。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賀之清像失去重心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只感到右手臂已經失去知覺,全身開始麻木。他用失望卻滿含怨恨的眼神望著霍青月。
霍青月收起蛇形鞭,然后從衣袋中取出赤花蛇,親了一口,得意地笑著。
眾人剛還沉浸在那激烈的比武中,突發此變故,俱都一驚,待回過神來,都爭先擁到賀之清的身旁。玄空也瞬即飛了過去,他看到賀之清雙眼已經開始迷離,知道他中了劇毒,是黑衣蛇神最厲害的毒——陰陽散。此毒可以瞬間致人死命。
賀之清此時已經失去知覺,他用乞求的眼神看了玄空一眼,然后就永遠地閉上了。一代大俠就這樣與世長辭。
眾多江湖人士開始吵嚷了起來,不知是在議論什么。玄空對著賀之清的尸體道:“阿彌陀佛,之清,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夫人與令郎的。”
塞外雙雄走到霍青月的身邊,恭賀道:“我說蛇神,你今天真棒!以后,我們塞外武功就可以統治整個武林了!”說完,大笑了起來。
鶴羽振長空趙柱陽不服氣地道:“大肚子,我們不能讓塞外這些蠻子如此踐踏中原的。一定要……”
他還沒有說完,只聽鐵臂陸維生呵呵笑道:“我只求有錢賺就行,別的,你就另請別人吧!”說完,對著賀之清的尸體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喃喃道,“我說不比武,不聽話啊。唉!”
趙柱陽生氣地罵著陸維生,這時只聽見人群中一人大喝道:“妖女,不準走!”
來參加這場比武的可謂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各大門派都紛紛派出人手來,可是卻少了幾大門派的,像飛鶴門,清虛觀等,但眾人都不敢參與這場比武,因為生怕自己也著了霍青月的毒手。他們聽到趙柱陽的話,本待附和,可是看到陸維生也怕事地走開了。雖然也有幾人躍躍欲試,可是看到賀林都慘遭毒手,都只能心里生氣,暗罵,卻不敢多言。這時,他們聽到有人大喝都轉過頭來。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位頭上烙著九戒疤,可是卻身著俗人衣服的人走了出來。此人看去五十歲上下,額頭的皺紋很深。雙眉緊鎖。眾人卻不認得是何許人。
霍青月正得意地笑著,忽然聽到此喝,也收斂了笑容,她將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遂問道:“這位前輩是?”她看清此人的裝扮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這人僧不算僧,俗不算俗,定是性情古怪之人。
玄空聽到此喝,臉即變了色,他從賀之清的身旁站起,擠過人群來到此人面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玄業,你來做什么?”
此人正是玄業,他本在內室誦經,可是聽到他們在大堂的對話,實在無法讓自己安下心來。手開始抖動著,無論他如何也控制不了。于是他準備進密室靜坐,忽然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他便循聲走去。正看到雪英在哄嬰兒,可是那嬰兒就是涕哭喊不止。大概也是在為父親擔心。雪英看到玄業前來,說了幾句客氣話。玄業便回到密室中,可是這次那孩子的哭聲在耳中不斷回響,他心里十分不寧靜,于是干脆不再打坐,起身將佛衣撕下,翻出自己以前的俗裝穿了起來,然后用剪刀剪去胡須徑到山頂而來。因為他這番打扮以后,與他以前的形貌差異很大,所以眾人沒有認出來。
玄空一看此情景,知道玄業的惡習又犯。連忙上前阻止。只見玄業冷笑了一聲道:“玄空,從此我不再是佛家弟子,不再是你少林門人。我要重入江湖!我要重入江湖!”說著大笑起來。
那笑聲十分恐怖,聽者無不為之膽戰。霍青月一聽玄業二字,本不放在心上,因為玄業在江湖中可謂是得道高僧,她十分清楚,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總以名門自居,不會做出壞事來。待聽到玄業的笑聲,忽然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與不安。她抬起頭來,正好與玄業的眼神相對,她感到他的眼神很深,看不透,也很令人恐懼。她的臉色的變化,被輕紗給遮擋著,外人看不到。
趙柱陽道:“大師,身為武林的泰斗,本就應為武林做些貢獻。你一定要為中原武林做主啊!”他自知不是霍青月的對手,本想邀陸維生等人,可是沒想到陸維生怕事走開了。這時有人出頭,他怎能不高興。
玄業冷冷地看了一眼趙柱陽,大笑了幾聲,然后不由分說向霍青月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