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青春永遠嫵媚
- 郭明祥
- 3075字
- 2013-06-14 21:45:05
江南春來早,萬物在春風下逐漸蘇醒,遠望恬靜的田野,已是青山掛綠,枝葉吐芯,鮮花開滿,雜草離離了。棋盤似的水田里紫云英花開得異常的熱烈,微風吹過,花兒輕輕搖擺,似乎是戀人間喃喃細語。河堤像鋪上了一層綠毯,融融一片綠色,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其中。離巴陵中學不遠的那片桃林,桃花開得正艷,粉紅得如朝霞般絢麗。
這是一個晴天的黃昏,落日的余輝將半邊天映得昏黃泛紅,盡情綻放它最后一抹光彩,遠處連綿的山峰籠罩在暮靄之中。陳珉露因心情不快,獨自出來散步。他其實也無心欣賞這本該是詩人、作家們描寫的景色,只想著透透那心中的悶氣。他想,好花也罷,殘花也罷,總歸是要凋謝的,不值得他喜歡、深究。看著那飄落的花兒,他用腳朝身邊的一棵桃樹踢去,頓時又一陣花兒紛紛落下。這時,那邊傳來陣陣笑聲,他不經意的轉過臉去,看到的卻是趙瑩緋和汪忠在一起說笑,惡感頓生,不愿多看,遂邁開腳步,可好奇心忍不住讓他停下,想聽聽他們說些什么。然而讓他頗感失望的不僅沒有聽到什么,倒是倆人親熱的動作盡收眼底,讓他肺都要氣炸了。他頗感不是滋味,嘆息地自語:“蔣進,這件事我該不該告訴你?倒楣的事都讓我給碰上了。”他沒有想到趙瑩緋真的見異思遷,聯想起了郭萍,她又是如何呢?他想不應該把女孩看得那么美麗、高尚,實際中她們是何等的善變、自私。他腦海一片空白,感覺有些麻木了,覺得一切都那樣令他厭惡。他原本是想躲開郭萍,怕見到她后引起不安和苦悶,認為躲得越遠越好。然而,他始終未能逃脫情感的糾纏……
陳珉露回到教室時已經上晚自習了,進門見蔣進正在刻一枚印章,就問是為誰刻的。蔣進笑說:“這不廢話,還能有誰?”“別浪費精力和時間了。”陳珉露冷冷地說。“這能用多少時間?我想她肯定喜歡的。”“真的執迷不悟。”他猛的搶了印章丟到后面。蔣進一時怔住了,不知道他撒什么氣,罵他:“你瘋了,發什么神經病。”隨即就跑去拾那枚印章。陳珉露欲言又止,搖搖頭,不再言語,苦笑著出了教室。
這天,郭威找到陳珉露時見他冷冰冰的,不覺奇怪地說:“找你幾次了,都不見你人影,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苦著臉?”“沒事,挺開心的。你的傷好了沒有?我也沒過去問。”“差不多了,希望你開心一點。”郭威陡然間感覺說話沒有氣氛,很覺無味,于是借口走了。陳珉露冷冷地看他遠去,眼光中顯現出不滿來。心想說什么開心,難道我開心得起來嗎?唉,真是倒楣,連這件事都解決不了。心里竟然還想著郭萍,想著那天發生的事。陳珉露真的嫉妒起郭威來,他又后悔當初對郭萍的癡情。也怪那天看到了那一幕。真笨!真傻!他罵自己,怨事情陰陽雜錯。他想自己同蔣進沒什么差別,倆人都跌進了情感的深淵,同樣的可悲可嘆可笑。
郭威對陳珉露的冷淡真有點莫名其妙。他捫心自問,難道什么地方讓他想不開?他突然想到了郭萍身上,也許問題就出在這里,于是把正在教室做作業的郭萍喊了下來,問她這些天陳珉露找過她沒有。“沒有哇,發生什么事情了?”郭萍疑惑地問。“也沒有大不了的事,只是他冷冰冰的態度讓我頗感奇怪。既然你沒同他有什么不愉快,那封信也過去那么久了,應該沒有影響了。那究竟是誰惹了他?本有事托他辦的,見他這樣也只好算了。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了。”“也許他自己有些不高興的事情恰好讓你給碰上了。”“但愿如此。以后要慎重處理這些事情。他是我們最好的同學和朋友,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這是一生中很難得的。”“我知道。”郭萍答應著回了教室,繼續做她的作業來。
郭萍對郭威所說之事還是放在心上,做作業的時候也在想。她雖然有所悟,但終究還是不甚明白,于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去84班找陳珉露問個清楚。陳珉露聽到她的喊聲后又驚又喜,矛盾交織。他是多么希望同她說話,同她走在一起,但他卻無法忘記那一幕。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感覺她不再是他昔日眼中的女孩了,他不愿見她。于是打開教室門說了句“我有事,沒時間”的話就將教室門關上。
聽到這句冷冰冰的話,郭萍委屈極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轉,然后就像斷線的珠子嘩嘩的流了下來,她忙用手帕將眼睛捂住。她真沒想到他居然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什么?難道是沒有回那封信的原故?過了一會兒,陳珉露出了教室。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郭萍仍然站在教室外面,大出他的意外。他真想同她說幾句話,但稍作此念卻又打消了,一種強烈的自尊心驅使他必須做出最絕情的舉動:不理她!直接下樓去。假如是在平日,這是何等讓他開心高興的事啊!然而沒有過,他現在不需要她的解釋,不需要她的任何話語,反正現她是她,他是他,倆人沒有了可以聯系的交點。
正在委屈難受的郭萍見陳珉露出了教室,頓時又舒暢起來,她誤以為他是出來見她的,于是跟在他身后往樓下走。豈料陳珉露丟下一句“別跟著,我是去寢室”的話,徑直走下操場。郭萍如被電擊一般,猛地站住。剛收住的眼淚頃刻間又涌了出來,再也無法控制。這到底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將她拒絕?她一時難以理清其中的原委,只知道哭出來才會好受一些,也不用手帕去擦,任那眼淚無止境的流下,讓它來洗滌她的傷心、委屈。回到教室,郭萍也沒有停止哭泣,伏在桌子上,哭的兩只肩膀一聳一聳的。剛巧被來借資料書的陶敏環給看到,就問她:“怎么啦?哭得這樣傷心。”郭萍不回答她的話,只將資料書拿給她后又伏在桌子上哭起來。陶敏環知道她定然碰上了難受的事,于是出了教室,將此事告訴了還在外面打球的郭威。
郭威得知此事后立即去找陳珉露,誰知他正在氣頭之上,對他的話也是冷冰冰的,只說:“不要纏著我,我沒有時間。”“我不會打擾你多久的。我來找你也就一件事情,我不管你和郭萍之間有多大的隔閡,但你要向我保證不能傷害她。”“我哪敢傷害她,倒是我被別人傷害了。”“你沒傷害她,那她為什么哭得那樣傷心?”“難道你不知道她喜歡哭嗎?”“說這樣混賬的話有什么意思。既使她拒絕你而傷害了你,你也不能這樣對她。你想過沒有,這樣下去,你能得到什么?”“我倒無所謂了。反正我也不想那些事情了。”“這只是你的想法,你仔細想想吧。她有哪些地方對不起你?”“算了吧。我不想多說了。你不覺得我們說話的語氣都很重嗎?這樣說下去能有什么好?”陳珉露強壓自己的情感,就像那氣溫突然下降了N℃,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平日的平和,但他不想在郭威面前流露的太多,于是快步地走了。
郭威目送他遠去,心里真不是滋味。難怪郭萍會哭的,他比平日里冷漠多了,他剛才也差點被激怒了。他想,也許他有言不由衷的苦處,不能說罷。既然連我這樣的朋友都不能講,那他還會向誰說呢?郭威不明白,只自我安慰說,算了吧!還是別管那么多了,回頭勸勸萍妹,讓她寬心吧。
傍晚的時候,陳珉露帶著悶悶的心情和蔣進走進了蔡老板的小飯店,要了瓶白酒,幾碟小菜和花生米后對喝起來。“你這幾天總是悶悶不樂,到底有什么心事?”蔣進問。“你真的愿意聽?我也悶了好幾天了,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些。你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我對郭萍一片癡情,但未料到她居然會拒絕我。”陳珉露說完,舉杯而飲,順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塞進嘴里。“郭萍?這女孩我有印象,很不錯的。看樣子你是因她而心醉了。”“那是當然,從小學到現在,也較久了吧。前些時候我給她寫了信,她沒有回,我以為她默認了,至少沒有拒絕我吧,但沒想到我理解錯了。”“也許她認為不是時候。她是怎么拒絕你的?是當面表態還是寫信?”“都不是,她是用行動告訴我的。”“行動?怎么證明?難道她喜歡別人?”“是啊,沒想到她喜歡郭威。”“他們關系雖然很融洽,但不應該是這種關系的。”“你不相信?我可是親眼所見,所以很痛苦。要是不看見該是多好啊,但偏偏讓我瞧見了。”陳珉露便將那日所見之事全都說與他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