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風流】
第七章（第六節）
成吉以為徐雁是在故作糊涂。而女人的這種故做糊涂往往是對男人的一種鼓勵和慫恿。于是成吉便大著膽子攥住了徐雁的手，并急促地壓低了聲音：我的小妹妹，你知道嗎，我連做夢都想著得到你，哪怕只一次，我也死而無憾……
你是不是對所有與你有染的女人都曾說過這樣的話？
成吉當即拍拍自己的胸口說：天地良心。對她們，我什么都不用說。
這時，徐雁才輕輕地抽回自己的手，依然不溫不火地說：成老板，我徐雁對你真的就那么重要？你究竟看重我什么？如果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要獵取的女人，去填充你的數量和品類，那你永遠都獵取不到。
不不，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一般的女人。你的一切我都特別看重和欣賞。你是知道的，我并不缺少女人，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像你這樣高貴而又高雅的知識女性。
這么說，在你成大老板的眼里，我徐雁是個不一般的女人了？
不是一般的不一般，簡直是太不一般了。
所以，你才不惜用一百萬去引誘和打倒我？
成吉尷尬地笑了笑：請你別在意我的那些粗話。我跟你說實話小妹，一個男人只有真心地去仰慕一個女人，才會連做夢都想著與她上床做愛。
做愛？既然是做出來的，那就不是愛。你說是不是啊成老板？
反正不管怎么說，男人和女人，不就那回事嗎？你們知識女性再怎么深沉矜持，最終還不是照樣一個個仰在床上讓男人壓在身下？成吉有些不耐煩了。
徐雁輕蔑一笑：成老板，你雖財大氣粗，甚至不可一世。然而說到底，你終歸還是一個農民。以你一個農民的思維和眼光，你永遠都不會真正地理解我這樣的女人。我今天可以鄭重地告訴你，一百萬你也打不倒我。
為什么？成吉感到十分納悶。
因為你只是一個農民……徐雁本來還想說因為你太俗。但她畢竟是多次吃過人家的飯，于是便省略了那份尖刻。她看了看有些發呆的成吉，起身便要走。好了成老板，我該告辭了。謝謝你的盛意宴請。
成吉頓時有一種無法忍受和被人耍弄了的感覺。他惱怒地站了起來：徐雁，你給我站住！
徐雁馬上停了下來：成老板，你還有什么事嗎？
成吉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然后將空空的酒杯用力摔在了地上。
對于成吉的惱怒和失態，徐雁并沒有感到怎么吃驚。平靜得就像眼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服務小姐聞聲而來，但卻被成吉粗魯地趕走了。
成吉武斷地關上了房門，然后用冷笑的眼神逼視著徐雁：我的徐大記者，我成吉的確是一個農民。而且是他媽的一個扒了皮還能認得骨頭的農民。可農民怎么了？農民難道就不能掙大錢？農民難道就不可以弄女人了？再上上幾輩子，誰他媽的不是農民給操出來的？你的骨子里難道就沒有一點農民的血？
徐雁沉默了片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得成吉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我當然是在笑你了。徐雁斂住笑容說：成老板，這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農民本色。雖然粗俗，但卻有幾份真誠和可愛。我喜歡你這樣。
徐雁，說到底我是一個農民。可你呢？說到底不就是一個臉蛋長得不錯又喝了些墨水的女人嗎？所以，你也別總以為自己有多么高貴和有什么了不起。
不錯，我的確沒有什么高貴和了不起。我就是一個女人。在你成大老板的眼里，或許只是一個可以供你們男人泄欲的器皿，一個×。但你永遠都不會得到我！
我就他媽的中邪！你說吧，一百萬不行，那么二百萬行不行？反正你也不是什么貞潔圣女，你的那些事，我知道得多海了。
那又怎樣？徐雁仍然不溫不火地注視著成吉：成老板，你說得很對。我徐雁從來就不是什么貞潔圣女，但我也絕對不是一個婊子。不管你究竟知道我多少，今天我都可以坦率地告訴你，我確實把自己給過好多我喜歡過的男人，然而我卻從來都沒有賣過自己。對于我真心喜歡的男人，我可以把自己白送于他。而對于我不喜歡的男人，他就是送我一座金山也休想動我一下。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的×和性也全都是我自己的，我想給誰就給誰，想送誰就送誰。這就是我徐雁。其實，你那一百萬和二百萬是沒有什么兩樣的。如果你想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去弄回一個所謂的面子的話，那你只能更加沒面子。因為你在想得到而沒有得到我的時候，想到的只是如何去得到和如何去占有。然而等到你一旦真正地得到了我，你馬上便會真心后悔。因為在沒有真愛的前提下，什么知識女性，什么漂亮女人，他們的肉體同普通女人的肉體是完全一樣的，尤其是在你們這些庸俗男人的眼里，她們都只是一個卵巢一個子宮，換一句民間粗俗的話說，她們都只是一個沒有什么區別的×，是一個能容納男人和供男人們發泄肉欲的一個神奇器具。她們能給你們男人帶來的只是感官上的刺激和那種短暫的快慰……
成吉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徐雁的話：我知道你看過的書很多，也很有學問。但是我現在不想聽你講課。二百萬，你到底干不干？我們做一次買賣行不行？你也跟這個農民一樣俗上一回怎么樣？
徐雁本想憤然離去。但她看到成吉一副洋洋得意的醉態，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她聽田野說過，當初向“非典”捐那一百萬時，成吉曾疼得撕心裂膽。然而此時，為了得到一個高傲的女人，他卻不惜一擲二百萬。她想認真地逗弄逗弄眼前這個傻×農民。然而正在這時，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一接聽，原來是一位銀行行長的。徐雁問他有什么事，他卻執意地問徐雁此時在什么地方，并說一定要親自開車來接她。徐雁再次問他究竟有什么事，對方竟然怪怪地笑著說，你該知道的，我們之間還能有什么事？徐雁氣憤地說：對不起，我正在跟人上床呢，沒時間！說完，便斷然關上了手機。
關上了手機，徐雁仍然氣憤難平。心想，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不管什么人模狗樣的男人，只要有了點權和錢，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匹可以任意去交配的大種馬，見了漂亮女人就千方百計地想弄到手。
成吉見徐雁讓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給弄得不愉快，便問誰的電話？
一個比你還俗的無恥男人。徐雁說完便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