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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試圖想起來，我和顧小北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他的手總是喜歡握著我的脖子，用他的胡渣扎我，我癢得向后仰，他笑著欺過來，雙手托住我的腦袋，在我的額頭一路吻到下巴。

陽光晴朗的周末下午，我們手拉手一起散步，在公園的椅子上看著白鴿發呆。我閉上眼睛感覺陽光在眼皮上緩緩移動，顧小北在我耳邊輕聲說“光夏，你真美。”

我們一起煮意大利面，我一向廚藝不好，番茄醬弄得到處都是，顧小北用手幫我擦，擦到最后我們一起拿番茄醬搗亂，他把我畫成了貓咪，我把他畫成了大灰狼。

晚上的時候，我們放著理查德的曲子在客廳里跳舞。顧小北步伐笨拙，但是姿態很紳士，我們擁抱著，在月光灑進來的客廳里，像是一對湖中央安靜的鴛鴦。

“我愛你”。我閉上眼睛，細聲呢喃。

如果沒有宋珊，這一切不會改變。

但是沒有宋珊，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我在地鐵上，突然非常想和宋珊說話，我想問清楚，我想把我的愛情說給她聽，想阻止她奪走顧小北的心，想把我的一切都給她，換我的顧小北。

我不顧一切地沖下地鐵，往出口跑。在心里把要說的話一遍一遍地重復，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氣壓低沉得可怕，烏云密布，一場雷陣雨不能避免地要來，我在城市的街道上瘋狂奔跑，終于大汗淋漓地跑到了宋珊的家。

我敲了很久的門，門終于開了。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們都愣住了。顧小北赤、裸上身裹著浴巾，頭發凌亂，看到我微張雙唇說不出話。

宋珊在里面問“誰啊”，顧小北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就在他說出我的名字之前，我的眼淚掉了下來，我拼命推開他的手，轉身逃開。

我痛不欲生，一頭扎進傾盆大雨里，一下子全身都濕透了，雨水模糊了視線，這個世界都看不清了。我在大雨里失聲痛哭，雨水打在臉上特別疼，我跌在廣場上，無助得像個小孩。

我醒來的時候，在醫院，手臂上插著針管，阿哲陪在我身邊。

“我為什么會在這兒？”我記不得發生了什么，只是頭疼得厲害。

“你在路上暈倒了。光夏，你嚇死我了。”阿哲神情緊張，眉頭緊鎖。

“為什么……”我腦袋亂極了，眼前的一切我都沒有意識，阿哲起身給我倒水，“顧小北呢？”

“哪個顧小北？”阿哲一臉茫然。

“我的男朋友，顧小北。”我看著他。

阿哲倒水的手停在半空，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外星人。

“他是個律師，我們念同一所大學，我們在一起五年多了，為什么他沒有來看我？”我忍不住哭出來。

阿哲認真地告訴我，他才是我的男朋友，他接到醫院的電話，從銀行趕過來的。他頭發還是濕的，一直陪著我都沒來得及擦干。

“騙子！”我大叫著拔掉手上的針管，起身要走。

“光夏！”阿哲過來抱我，水杯摔下來碎了一地，“光夏，你不要這樣。”

“你這個騙子，我要去找顧小北，你們這群騙子……”我歇斯底里，眼淚淌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