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的地上出現一堆煙蒂的時候，門口響起來開門聲。我猛吸了一口香煙，在欄桿上將它捻滅。然后轉過身，拉開陽臺門，站在門邊上看著路飛。

“回來了？”我笑著說。

路飛不說話，只是看著我。他的氣息有些急促，應該是趕回來的。他微張著嘴，手里握著開門的鑰匙。

“你吃了嗎，要我給你煮面嗎？”我說。

“我……吃過了。”路飛表情有些不自然。

“噢，對，你吃過了，和她，我都忘了。”我笑著撥了撥頭發。

“海璐……我……”

我始終面帶笑容，就算輸到這步田地，我也要驕傲。我挪開步子，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端起茶幾上一杯早就不知道是幾天前的茶，喝了一口，冰涼里透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多久了？”我問。

“海璐，是我對不起你。”路飛走過來，站在我的旁邊，“你想怎么罵我打我都可以。”

“我為什么要打你罵你呢？”我抬起頭，看著這張看了八年的臉。

路飛垂著眼睛不看我。

“她是誰？”我問。

路飛聞聲立馬緊張地盯著我，他的眼里有恐懼，這份恐懼，是他對另一個女人的保護。我的心在這一瞬間有刺痛，眼前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此刻與我對峙，為了另一個女人。

“海璐……”路飛開口。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我總有辦法。”我說。

“海璐，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是我混蛋，對不起你，你怎么對我都行，但是不要傷害她，她是無辜的。”路飛幾乎用了哀求的語氣，這樣的語氣我曾經聽過無數次，是用在他過去向我道歉哄我開心的時候。

我抓起茶幾上的茶杯，一揮手甩在對面的電視機屏幕上，光滑的屏幕瞬時裂開口子，像是開出了一朵凄美的花。

“你他媽再說一遍！”我幾乎失去理智，“我就有辜嗎？”

路飛被我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看著一向涵養的我，像是一個罵街的潑婦。他的眼神是陌生的，他眼中的我，同樣是陌生的。

“海璐，你總是這樣，為什么你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呢？”路飛嘆了口氣，說到。

“你想我怎么為你考慮，她比我漂亮，比我年輕，比我溫柔，比我更值得你愛，所以我就應該安靜退出，祝福你們嗎？路飛，你太他媽混蛋了！”我顫著聲音說。

“你不要這么咄咄逼人，海璐，這是你最大的缺點。你總是那么驕傲地高高在上，我也必須時時刻刻仰望著你。可是米菲和你不一樣，你知道嗎，那天路過一家玩具店，她隔著玻璃看著一件抱枕依依不舍，我買給她，她就歡喜得像個孩子。那種成就感，在你這里我從沒有過。對于男人而言，她的女人起碼是依賴和尊重他的，而不是像你那樣的控制。”路飛說。

“夠了！”我打斷他，“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