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別讓愛情掉眼淚

牟母剛開門，一只大白狗就撲上來。牟母抱著它，親昵的樣子，并不亞于女兒。連喬伊都覺得嫉妒。

“丹——”

“嗯，我知道，沒事，你先等會，我先上樓換衣服。”說完就徑直上樓去了。喬伊便隨著牟母來到了客廳，而牟母并沒有理會喬伊，自己和白狗膩著，她喚她“哈楊”。看到這樣的情景，喬伊突然替丹丹難過，看著這空曠的屋子，難道這就是家嗎？一種莫名的思念在喬伊的心底漫過，好久沒爸爸的消息了，不知道，他還好不好。為了不讓這不好的情緒影響到別人，喬伊忙抬眼看著這個“家”。

這別墅內裝修的很是簡單，并不似外面的那般奢華，簡單的家具，擺放的恰到好處。但是，諾大的屋子，或許是因為缺少人的氣息，仍然顯得比較空曠、比較寂靜。

在樓梯的轉角處，放著一株百合花，被照顧的很好，花開的還是比較好，散著淡淡的香氣，給這座老屋子平添了誘人、新鮮的氣息。

“阿姨，你也喜歡百合。”喬伊禁不住問道。

“嗯，你叫喬伊對吧？”牟母答非所問。

“嗯，我是喬伊。”

“哦，瞧我這記性。”牟母終于放下狗狗，開始搭理喬伊。

“嗯，沒事，丹丹常回來住嗎？”

“不，自從上了高中，很少回家。”

“哦。她很獨立。”

“嗯，這孩子太好強，和我一樣，只是她比我放得開。喬伊，過來，坐阿姨旁邊，阿姨問你個話。你和丹丹很熟悉嗎？”牟母說完，就拉著喬伊在自己身邊坐下，那個狗狗很識相的為喬伊讓開了一個位置。

“是啊，阿姨，我們一個系的。”

“好啊。終于，懂事了。其實，丹丹，小的時候挺惹人喜歡的，也挺聽話的。直到遇見了楊木懿，那個像她爸爸一樣負心的男人，她就變了，像一只刺猬，她不愿意接近任何人，包括我——”顯然，牟母還是有點傷感。

“丹丹，一直都挺好啊。”

“我是她媽，我比你了解她。”

“其實，我知道這座大房子的和自己的開銷，都是她賺的錢。別看這屋子裝修簡單，它的備用設施一應俱全、空調、暖氣、畫室，泳池，甚至周圍的花園，都是有人定期來修剪的，得花不少錢，可是，我也沒什么工作，全靠她了——”

聽到這話，喬伊氣不打一處來，這是當媽的嗎，怎么可以把所有的負擔全撂給自己的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卻躲在這里享清福？

“哦，那你知道，丹丹在干什么來供養這大屋子嗎？”喬伊試探道。

“她說她男朋友很有錢。”牟母依然是貴婦人模樣，一臉的不以為然。這可氣壞了喬伊。

“可是她畢竟是個女人啊，你，怎么可以？今天她被欺負了，還弄成這樣——”面對這樣的母親，喬伊真的沒轍。

“我知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她是個女孩。”

“女孩怎么了，到頭來，還不是男人的玩物。”

“你，都知道？”

“當然，她是我女兒。”

“就因為是你女兒，你才要好好對她啊，她做錯了，你可以教育她的。你不應該這樣任她墮落。”

“她成年了，我尊重她的生活方式。”

“自私的想法，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你需要錢來供養你這個豪華的屋子。”她不想說這是家，因為這根本就算不上。

“是啊，那又怎么了，她欠我的，她就得還。”

“你還是女人嗎？沒見過對自己女兒這么狠的母親。”喬伊說完就站起來了，她想離開，現在就得帶著丹丹離開，她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空氣，令人厭惡的人，她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對，她得離開。

“別說了，這是她的命，她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一臉不屑的神情，似乎丹丹真的犯了天大的錯，似乎自己的悲劇人生全是這個女兒帶來的，如果沒有她，她現在還可以過個當年那樣貴婦人式的日子。就一句話，女兒欠了自己很多，她需要一點點全還給她，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

喬伊看著這張扭曲的臉，這女人怎么這么惡毒，真是欠扁。

“是你帶她來到這個世上，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說完，喬伊一個耳光就上去了。

“啊——”

“媽媽——”是丹丹，她沖到這兩人面前，抱著牟母就哭了起來。

“對不起！媽媽，喬伊不是故意的，她不懂事，你別見怪了。”喬伊愣在一邊，只是丹丹在那不停地解釋。

“你給我出去——”牟母指著丹丹。

“阿姨。”

“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出去。”牟母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個高分貝。

“你先回去吧，等會，我找你——”喬伊看到丹丹哀求的眼神，無奈的離開。

“丹丹，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那，我走了——”

“嗯，小心！”

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丹丹出來了，遞給喬伊那件大衣。“你的衣服，穿上，外面涼。”

“替我道歉，我走了。”

一個人搖搖晃晃在這個陌生的街道，連喬伊自己都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就因為自己一個沖動，一切便戛然而止。

從包里拿出手機，熟悉的號碼。

“爸，想你了，我想回家——”

“傻孩子，照顧好自己，爸下個月給你打錢。”

“我有錢，你照顧好自己，我暑假就回家看你。”

“別擔心我，爸一切都好著，永陽，你們還好吧。”

“嗯，我們挺好。”

“有他在，我就放心了，永陽，是個好孩子。”

“嗯”,點頭，微笑，永陽是個好孩子。

“先掛了，這會有點事，下個月打錢給你——”

“爸，再見!”收線，淚流滿面。

這個所謂的香潭大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喬伊，就一個人在這游蕩，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就那樣，漫無邊際——

“哥哥，看我們的花——”小可的聲音。

“嗯，挺好看的。”

“永陽哥哥，媛媛腳累了，永陽哥哥可以背媛媛一會嗎？”是個甜美女孩的聲音。

“哦，當然。”

…….

永陽，是永陽的聲音——

“永陽——”轉過這個路口，喬伊楞住了，是的，是永陽沒錯，可是——

“喬姐，你，怎么來了？”小可看形勢不對，忙緩解氣氛，喬伊沒有理她，她的眼中現在只有永陽，順便看到了他背上那個美麗的瑞士公主。

“喬伊姐——”媛媛的聲音，喬伊似能聽見，只是她更想聽到永陽的聲音，可是，他沒說話，甚至沒有抬眼看她。

“沒事，我有事，你們先逛著吧——”說完，順手打車離開。

“師傅，F大前門，穗華路。”

“有他在，我就放心了，永陽，是個好孩子。”“有他在，我就放心了，永陽，是個好孩子。”……喬父的話還在耳邊縈繞。是啊，永陽是個好孩子——

淚如雨下，這么久了，車窗外，一片氤氳，這個都市太繁華。

她沒有愛情，沒有巢穴，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漫游與等待。想起了圩垸的火百合，紅色的花瓣，花瓣上有許多小黑點點，等到百合花都開謝了,就只剩下一根雌蕊。百合花的每片葉子上都有一個黑色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