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以后滄瀾登了臺，她盡力把雜事排開，一心集中在自己扮演的人物上。觀眾贊賞不已，她幾次謝幕，受到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回到更衣室，耳邊還響著歡呼聲。打開房門，里面坐著漢斯將軍。滄瀾進來時，他站起來有禮貌地說：“我被告知今晚我們約會吃晚飯?！?

他們在巴黎郊外二十英里的塞納河邊的“落果”餐廳吃的晚飯，將軍的司機用一輛閃閃發光的黑色轎車把他們送來的。雨已經停了，夜晚涼爽怡人。將軍一直沒提白天的事，直到吃完了飯。滄瀾最初并不想跟隨他來，可是她覺得必須了解他們究竟知道多少，她可能會有多大的麻煩。

“今天下午司令部給我打了電話，”漢斯將軍說?！八麄兏嬖V我你對舒爾下士說，你今天晚上與我吃飯。”滄瀾看看他，什么也沒有說。他接著說：“我覺得如果我說沒有，將對你很不利，如果我說是的則對你很有利。”他笑了，“結果我們到這里來了?！?

“這一切都令人可笑，”滄瀾頂著嘴?！皫椭粋€偷東西的窮人......?！?

“別說了！”將軍的聲音很嚴厲。滄瀾驚訝地看著他。“不要錯誤的認為所有的士兵都是傻瓜，也不要低估了我們?！?

滄瀾說：“他們與我沒有關系，將軍。”

他玩弄著酒杯。“科特上校懷疑你幫助了一個他急需找的人，如果這是真的，你會有很大的麻煩，科特上校從不饒恕任何人，也不會忘記任何事?！彼戳丝礈鏋?。“另一方面，”他小心地說：“如果你不再見你的朋友，一切就沒事了。你要一杯白蘭地嗎？”

“請吧，”滄瀾說。

他要了兩杯白蘭地?！澳闩c德森導演一起住多久了？”

“我敢肯定你知道這個答案，”滄瀾回答。

漢斯將軍笑了。“事實是，我知道。我想問你的是，以前你為什么拒絕與我吃飯，是因為德森嗎？”

滄瀾搖搖頭：“不?！?

“我明白了，”他僵硬地說，他的聲音有個調子使他吃驚。

“巴黎到處是女人，”滄瀾說?！拔铱隙阌凶约旱囊庵腥恕！?

“你不了解我，”將軍平靜地說，“或者你不應該這么說。”他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拔以诎亓钟衅拮雍鸵粋€孩子，我非常愛他們，可是我離開他們一年多了，我也不知道何時再見他們?！?

“誰強迫你們來巴黎的？”滄瀾憤怒地問。

“我并不是要引起同情，我只是解釋一下，我并不是一個亂搞的人。頭一次我看見你在舞臺上，”他說，“我就產生了一個想法，覺得我要徹底地了解你，我盼望我們成為好朋友?！?

他講話時帶著一種默默的尊嚴。

“我不能答應什么，”滄瀾說。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

但是肯定他沒有明白，因為滄瀾打算永遠不再見他。漢斯將軍巧妙的轉移了話題，他們談起了表演和劇場，滄瀾驚奇的發現他十分內行。他談吐不俗，知識淵博，他涉獵甚廣，不時論及兩人均感興趣的話題。這實在是一個精彩的表演，連滄瀾也被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