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認識到唐小姐才是我的榮幸。早聞唐小姐大名，今天見到真是覺得名不虛傳，氣度不凡。”

“李小姐真是會說話，外面的傳言很多不實，聽你這么說，我好心虛啊。”

“聽說唐小姐曾經就讀與中西女塾，我認識的一個妹妹現在在那讀書，學校改名叫了圣瑪利亞學校，她參與學校的校刊，說是最近要做有名的畢業生，唐小姐就是首要的人選，現在學校里面的學生又很多崇拜唐小姐的。”

“是嗎，我受之有愧。你的那位妹妹叫什么名字，興許我認識呢。”

“叫張瑛，她的母親家和我母親家里是世交。祖上是李鴻章，不知道唐小姐是否認識？”

“張瑛？”唐瑛轉了眼珠，想了想說，“我倒是見過幾面，這位小姐很不俗，我也看過她寫的文章，以她的年紀算得上是有新意，不落俗套了。”

“你們是不是之前已經認識了，說話這么投機，我倒真是成了多余的人。”杜維恒在一邊說。

“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我們是相見恨晚。女子之間第一面就知道是不是能聊在一塊，我很李小姐就屬于能聊到一塊的人。”

“一會你們聊到了天南海北，冷落了我這個壽星，于心何忍呢？”

“好，你想讓大家都關心你是吧，好啊，給你個機會。”

唐瑛這么說，就緩緩的轉過身去，拍了拍手，大聲說：“各位，打擾一下。”

眾人安靜，再次看向唐瑛，“維恒說，為了感謝大家的盛情，決定演奏一只曲子，大家歡迎！”

一片掌聲響起來，杜維恒對著大家笑了笑，低聲問唐瑛：“這就是你說的關心嗎？”

杜維恒騎虎難下，雖然沒有準備，只能慢慢走向鋼琴，拖延時間，想著一會彈奏什么。快到鋼琴面前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你來唱歌吧，我彈琴。”杜維恒對李姿與說，李姿與一直在他身邊，默默的走著，被這么一說嚇到了，“別開玩笑，我怎么能唱，這么多人，被別人聽出來怎么辦？”

“不會的，你的樣子不像，聲音相似的人多了，放心。”

“那也……”

“第一個愿望。”

李姿與沒說話，算是默認了，看著杜維恒已經坐在鋼琴面前，對所有人說：“今天謝謝大家為我慶生，維恒感激不盡，不才愿彈奏一曲供各位消遣。而且今天我的女伴李姿與小姐嗓音甜美，我就為她伴奏了。”

又是一陣掌聲，李姿與問杜維恒：“什么曲子？”

杜維恒不說話，徑自彈奏起來。

隨著曲子，李姿與開始唱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

一曲唱罷，博得滿場掌聲。

杜維恒站起來鞠躬下臺，對李姿與說：“這算不上為難你吧。”

李姿與點點頭說：“這種程度還是能接受。”

“記得還有兩個。”

華爾茲的樂曲響起，眾人紛紛開始跳舞，杜維恒和李姿與兩人也隨著眾人跳起舞來。

宴會結束，李姿與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明明今天身心俱疲，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今晚的一幕一幕又像演電影似的在她腦海里浮現，一會兒是觥籌交錯，一會兒是歡聲笑語。剛才還是熱鬧非凡，現在就什么都沒有，耳朵如同突然失聰。越是熱鬧，之后的安靜就越是落寞，李姿與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灰姑娘午夜回到家里也是這么落寞的吧。除此之外，她還有些懷疑自己，去百樂門也有一陣子了，那得熱鬧只能讓她感到厭惡，所以她覺得自己適合清凈的生活，同少量的人接觸。但是今晚的杜公館就如同是讓人著了迷，上了癮一樣不舍得離開，李姿與懷疑自己是不是貪戀那樣的生活，那樣原來自己所不齒的生活。越想越亂，索性逼著自己睡去，什么時候都可以明天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