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斷點
- meinay
- 3524字
- 2011-05-26 11:06:46
回到宿舍的時候,她們都還不沒回來。王湘琳的行李倒是擺弄的遍地都是,她的床位上放在大包小包,五顏六色的袋子。
放下書包和袋子,便打算趁著這艷陽高照的天氣洗洗衣服和被子,也算是徹底的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以后便再也不會受到他們那些舉足輕重的欺負。想想,倒是別有一番興奮的滋味。
從楊晉堯的那個豪華別墅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給牢記在我腦海里的幾個號碼皆發過信息,告知了我的第一個手機號碼。回信息最快的就是王湘琳了,她說她現在做客于蔣信銘家,與未來的公公婆婆正襟危坐地高談闊論。談些她都絲毫不感興趣的政治,文學,家教,書畫等等。幸好,蔣信銘有交代她,她花了整個寒假閱讀了大量有關這些的書,才稍微應付得他們你問我答似得“閑聊”。
“那你繼續步步為營地應付吧。”
這是她的選擇,她幸福便好。
回得有些晚的就是桑海威,不過也只有這兩個號碼被我一字不差的記得。他回信息的時候,我左腳剛跨上宿舍樓的第一階樓梯。
“末末,我是不是你告知號碼的第一個男人呢?那樣的話我會很榮幸,很開心。如果在宿舍的話,晚上一起吃飯吧。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哦。”
瞧到這里我趕緊兩步并著一步迅速竄到宿舍,準備著拿最后的狀態去和他吃飯。哦呵呵,這算是邀請我吃飯么?
天空萬里無云,格外晴朗。立春一過,天空便放晴。學校里那些干巴巴的草地也透著股生機勃勃,蓄勢待發的綠色,別有一番生機盎然的景象。
我用最快的速度洗好衣服,曬在溫煦的陽光中,曬掉冬日積壓的霉氣和寒冷。那件楊晉堯給我買的4999元的毛領大衣在同樣的太陽照射下也看不出來它的昂貴,一樣濕濕得,毛黏在一起,溫度高點的時候便散開來,水汽蒸發掉。一件物品或者感情的珍貴單憑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只有在付錢后穿在身上或者投入后感受方能知曉其中的蘊涵。
突然空閑下來,倒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在楊晉堯家做工的這個時候,我肯定是在幫楊睿講解一些他似懂非懂的知識,然后隨時準備遞給他需要的冰激凌,點心或者游戲機。而有些時候,楊晉堯會突然闖進他兒子的書房,繃著冷酷的臉聽著我的教學,也會偶爾吆喝著要喝咖啡。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書房,客廳,廚房間不停奔波。這樣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三個人齊聚一堂吃著叫來的飯菜。我吃得心安理得,楊睿就會搶著我碗里的肉塊,邊吃邊造成碩大的噪聲刺激我的味覺。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我看著鏡子里那個依然瘦骨伶仃的女生,不大的眼睛,笑成初一那彎彎的月牙。哈哈,很顯然我這個babysitter做得一點都不像,倒是像生于那家死于那家的根,有種融洽到現在才被我發現。是不是暑假他們還需要這樣的babysitter?那樣我就賺足了.......哈哈。
總不能這樣無所事事,拿著嶄新的人民幣和身份證去離學校較近的銀行辦了張卡。其余的錢就在那條學校附近最為繁華,而一直被我望塵莫及的街市給父親,母親各自買了一件羽絨服。是個牌子,趕上換季打折,門口擺著顯然的半折優惠。沖進去,二話沒說就拿上了父母親各自型號的羽絨服。兩件加起來五百,等于初中時兩個學期的學費。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錢給父母親買東西,多少對于我來說很微不足道,只要他們喜歡就好。努力想著弟弟妹妹平常最想買且沒買到東西,本來打算給家里打個電話,但是想著驚喜,便自己坐在麥當勞門外的椅子上冥思苦想。
弟弟今年十二歲,上五年級。家里只有一個黑白的十四寸電視,他想看變形金剛的時候總被我霸占著看泡沫電視劇。他也像其他同齡的男孩子一樣,喜歡著賽車和直升飛機。但是隨著年齡直升到十二歲,他依然不曾擁有一架屬于自己的直升玩具飛機。
妹妹過完年就十五歲了,算是個半大的女生了。平常跟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聽著電視劇里面間斷的歌曲總會跟著哼哈,旋律一樣,歌詞一樣,很好聽。有次我借了同學的MP3回去給她聽,她欣喜地聽了一個晚上,低聲在被窩里跟著旋律哼唱。我還回去的時候,她很是戀戀不舍。因為家境的問題,母親連學校要求的基本的復讀機都沒給她買。
在大街小巷中竄來竄去,終于趕在五點前買好了給弟弟妹妹的禮物。
我想他們肯定會非常高興我送給他們的直升飛機和MP3。
“末末,我去你們宿舍樓下等你一起吃飯哦。”
激動得收被子的手顫抖個不停,花了幾秒鐘平復不停亂跳得心,回答道:“好啊,我馬上就下樓。”
掛電話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被子堆在床上,便照著鏡子反復整理素白的棉衣領。小女生的心思,誰人能懂?哦哈哈,我自己懂就好,就好。
吃飯的小餐館就在離學校最近的那個,王湘琳經常請我吃得“酸辣粉”店。五塊錢一碗,粗粗得土豆粉條吃在嘴里嚼勁十足,而且還辣的過勁。我們倆每每吃得興奮的時候總是會深深呼口氣,然后再使勁喝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看著我們倆毫無可形容的形象呲之以鼻,而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每個禮拜六的下午準時跑過來點上兩份,用很長時間細細品味。
“你也喜歡吃這個啊?”
我們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在人擠人的空間里并排坐著。這也算是第一次非常親昵地靠近他,自從開學時那個尷尬后,每次見他不是我低著頭裝著沒瞧見,就是坐在一群看籃球賽的人群中他沒看見。總之,我們家祖上積德,讓我有這個機會過分靠近學校赫赫有名,帥得一塌糊涂的籃球主力。
“每個禮拜六經過這里的時候,看見兩個女生那津津有味,十分享受的面容就在想有機會一定要嘗嘗。看,機會這不是自己降臨到我身上了么?”他微笑著看著我。
汗,就知道是說我和王湘琳,隨之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看他那俊秀的帶笑眼,鼻,和嘴,深深地紅了臉。
巴掌大的店面雖不大,但是因為老板的廚藝甚好,生意異常火爆。在學校這附近那可以聞名已久的,但是因為不太整潔,那些有錢人家子弟卻從不光臨這里。盡管這樣,沒到這個點人還是多得不得了。我們就這樣看著窗外干坐著,有時候會扯上一兩句,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會沉默著。因為畢竟不熟,如果不是偷知了他的手機號碼,并且今天給他發了信息,或許大學這幾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坐在一起吃上我尤為喜歡的“酸辣粉”。
“春節在這邊過得怎么樣?”
“還可以,朝朝暮暮,還是吃飯睡覺。聽王湘琳說,她說......你跟著女朋友參加他們的同學會了?”裝著無意間地問道,也算是打聽下八卦,自己想知道的八卦。
我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他似乎毫不猶豫地久脫口而出:“她非纏著我去,反正呆著家里也無事可做就去跟著她一起去咯。嗨,沒想到王湘琳居然還是樂樂的高中同學。”
居然輕而易舉地就承認了,我支離破碎的心,啊,受傷的心。
“那她現在在哪里上學呢?”黯淡著神色,無精打采地問。
“在南京上學,她父母皆在那邊工作,她就跟著去了。”他看著我,眨著狡黠的眼睛,似乎跟我說,我關心得太多。
我便識相的沒有再問,這時香噴噴的酸辣粉也好了。
使勁地吸了下香味,拿好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這次是我吃得最快的一次,吃完后辣得滿身是汗,通紅著臉龐不停地吐氣。而桑海威吃得緩慢而斯文,頭上一點汗水都沒有。像是也挺享受一樣,一根一根吸著土豆粉條。勾起我蠢蠢欲動的胃,所以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嘴......上的粉條,用力吞著口水。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意圖,夾了很多根粉條送到我已經張開的嘴。哈哈,好像他的比我好吃。
他用桌子上的紙巾替我擦掉了嘴角的辣椒,兩個人相視而笑,打破了剛剛的那點小尷尬。
透過玻璃剛好把站在路邊車輛旁張望這邊的楊晉堯一覽無余。看起來風塵仆仆的他,寒著俊容不茍言笑。
桑海威見我怔怔地看著楊晉堯便問我:“你認識他?”
“認識,當然認識啊。”他可是我至今為止的雇主,我的衣食父母。不過,疑惑的是,他怎么也會路過這里啊。
楊晉堯看了我一眼,便坐上他那奢侈的車。一會兒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還沒說話,那邊就先說了起來,“你的論文在我這里,你馬上過來拿。身邊的人不要一起過來。”然后不容抗拒地久掛了電話,窗外的他搖下車窗,讓我看到他依然面無表情的側面。
原來是把我落在他家的論文給我送過來了,為了表示感謝,我強烈拜托老板幫我插在很多人之前打包了一份牛肉酸辣粉。
跟桑海威打了聲招呼,他應了聲笑著繼續吃他那份還沒吃完的酸辣粉。
本來亮堂堂的蒼穹也逐漸昏暗了起來,四面八分的灰黑籠絡在一起,形容大片的烏云。溫度似乎也低了起來,微風刮在不太厚的棉衣上,有一點點的寒意。我趕緊鉆進楊晉堯的車里,車里的空調溫暖了我,舒服。
“為了表示感謝,今天我請你吃保證你從來沒吃過的東西——酸辣粉。”把酸辣粉遞給他,“是不是很香啊,很好吃的,你嘗嘗。”
他接過,就是看著沒吃,若有所思,又不說不吃。搞得我一頭霧水,耽擱了很長時間,還是我打斷了他的思緒:“這個趁熱吃才能吃出好的味道哦,楊先生,那我的論文,我......拿回去啊。”
趁著他不注意我就把車后的本子拿過來,哈,這還是我第一次坐上他車子的副駕駛座呢。也不枉我花了五塊錢請他吃東西了,這么稀奇的座位還是被我坐上了。
我很有成就感地笑了起來,他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我,還是喜怒無形。笑了一會兒便覺得自討無趣,也沒再關心他要不要吃酸辣粉,便匆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