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卡布奇諾！”

“牛奶。”賀子規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聽得封曉一陣無語，大男人的，竟然還沒有斷奶！

當然，在服務員送上卡布奇諾后看著賀子規徑直拿起來喝的時候封曉整個人都不好了，“哎，那杯是我的！”

賀子規淡淡看了她一眼，偏偏這‘淡淡一眼’看得封曉一陣毛骨悚然，馬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呃，味道不錯吧！”

“還好。”

還好你妹啊！封曉在心里暗罵，但屈于賀子規淫威，她也敢怒不敢言，知道賀子規是不打算給她喝咖啡了，瞪了他一眼就拿起面前的牛奶喝了起來。

咦，味道好像還不錯哩！封曉咂巴下嘴，濃濃的奶香在味蕾上回味無窮，真心不錯！

呃，呸！就那樣，有什么好不好喝的！

封曉雙手支著腦袋，認真地看著眼前的賀子規，看著他很優雅的姿勢，半呷了口咖啡，半瞇著眼，說不出的高貴神圣。

一個男人，竟然有著這樣的魅力，竟然叫她移不開眼來，她不是沒見過許多上流社會的貴公子，但那種刻意的紳士就顯得那樣做作，在他身上，仿佛與生俱來般高貴，舉手投足間的姿態像彈鋼琴一般一絲不茍，精致得讓人難以自拔。

這樣的男人，足以讓所以人沉淪。

呀，這個念頭，從醒來到現在，有多少次了？

封曉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賀子規轉過視線，就像沒有一絲情感一般注視著封曉，那一刻，封曉竟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變成了審判者，是非對錯，似乎終于可以斷論了。

可是，一切走到了今天，還有什么對錯可言嗎？

沒錯，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第一次面對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沒有理由的，刻入骨血里的容顏，她只能說她不能拒絕活著，所以不能拒絕知道他的存在。

她的世界，也只有他了。

可是，他卻救不了她！

封曉的雙眼猛地一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哽咽起來，“你，放了我，好嗎？”

賀子規利落的動作終于出現了斷片，他回過神來，一下子忘記了拿著咖啡的手是要將它放在桌子上還是喝下去。

算了，這并不重要，他將咖啡放回桌子上。

“你沒有權利替她做出選擇。”他終于很認真地直視著她，用那么嚴肅且殘酷的話反駁了她。

封曉的面色陡然變得蒼白，手指根根泛白。

對于她們來說，最殘酷的不就是選擇的權利么？

良久，封曉喘過氣來，朝陽下，白皙的皮膚幾乎在光暈下融化開來。

“我只是不想她受傷，你不是很清楚，你保護不了她的么。”

“你說什么！”

封曉失笑，將一塊方糖放進牛奶里，輕輕地攪拌起來，“你一點都不知道，她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就像，你不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吃甜的一樣。”

“可是，我還是放了糖。”封曉舉起杯子一口氣將甜牛奶喝光，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睜開琉璃珠一般的大眼，有些天真一般，“你看，我依舊可以那樣開心地喝下去，說它真是美味極了。”

“所以，有些東西，如果她不說，或許你一輩子都無法知道。”

“你看到的，都是她愿意給你看的，而那些不愿意的，對她來說，卻是致命的，但是你卻一無所知。”

“你，才保護不了她。”

“你別問我發生了什么，我不能說，因為我說不出口，在我吐露真相的上一秒，我思想騙不了她，她會馬上阻止我！”

“這個世上，或許最終能告訴你答案的，除了她，就只剩下那個人了。”

“那個人是誰？”

“是——”

“小沙，賀子規，這么巧？”忽然一聲有些驚奇的問候聲打斷了封曉接下來的話，她下意識地看向來人，一怔，陡然腦子里一片空白。

“啊歐！”夏沙一下子激動起來，怎么可以這么巧呢！她和賀子領結婚證都可以遇到歐陽遲呢！

咦，話說，是去領結婚證啊，那這里是在哪里？

夏沙狐疑地看向坐在對面的賀子規，他隨意地靠坐在藤椅上，就那么看著她，說不出是什么樣的目光，卻讓夏沙覺得有些陌生。

“賀子？！”夏沙有點莫名的心慌。

“剛剛你說有點累，所以我們就先在路邊的咖啡廳坐了會。”

啊！自己竟然說有點累，結婚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就因為自己有點累就中斷呢！呀，怎么辦怎么辦，要趕緊回去領了證，他們就不是非法同居了！

想著夏沙有些埋怨地瞪了賀子規一眼，“賀子，我們趕緊回去吧，把證給領了，聽說辦個結婚證要好久呢！”

“呦，小沙同學，把我丟一邊不管了是吧？”歐陽遲一點不見外地走過來拉開椅子就坐下，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都要領證了，竟然都不通知我？”

“啊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和賀子又不辦婚宴什么的，通知你做什么？”夏沙歪過頭看著歐陽遲，看到他這些年變化有些大的臉。

當然，還是個帥哥來著，只是，眉眼里那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意味，姑且，叫做穩重吧，但不能否認地讓人感覺到距離，不敢親近。

啊歐也變了呢。

“怎么說話的，當年你死皮賴臉地跟在我后面哥哥哥哥的叫的，我可是盡職盡責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被賀子規欺負的時候我可是捐出去不少衣服給你扯鼻涕的，你怎么可以說這樣的話來寒我的心？”

夏沙老臉一紅，登時被歐陽遲說的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歐陽遲看向賀子規沒有任何起伏的側臉，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意過他的出現一般，還是和那么多年前一樣啊！

堂堂歐陽少爺都已經習慣于他的冷漠的一個人啊！

也只有這樣一個人才敢這樣，那么無怨無仇的就這么無視他。

“賀少爺，怎么？連份像樣的婚禮都給不起我這可憐的妹妹么？”歐陽遲陡然轉變的語氣讓夏沙不自覺倒吸口涼氣，生怕兩個人的關系因為自己變得更加生硬，“不是的，是我——”

“沙，今天先不辦證了，我想起來莊豈還等著見你。”賀子規不置可否般說到，似乎根本不在乎歐陽遲的存在一般。

“唔，阿豈，賀子你怎么不早說。”夏沙看向歐陽遲，大眼睛轉了轉，“啊歐，今天我們不辦結婚證了，下次辦的時候就通知你好不好？”

“我能說不好嗎？”歐陽遲似笑非笑道。

看著歐陽遲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夏沙松了口氣，一把拉住就要轉身出去的賀子規，一面轉頭向歐陽遲揮手，“啊歐，那下次見咯！”

“嗯，再見！”歐陽遲閑適地靠坐在藤椅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后，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