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廉走進房間，昏昏暗暗的燈光下，看不是很清晰對面座椅上低頭沉思的男子，冷硬蕭索的姿態竟然叫人不寒而栗。

“可以啊，這樣都搞不定一個小丫頭。”那個身影突然動了起來，靠在了身后的沙發上，慵懶地讓自己沉沉陷了進去。“難不成，你還真有別的心思了？”

慕廉不說話，徑直找了旁的沙發坐下，沉默地看著斜對面的男人。

“好吧，是我的錯，不該把這么個蝕骨柔情的女孩兒丟給你。”那個人似乎很無奈，點上一根香煙，黑暗中一抹紅點上那雙銳利的眼卻異常清晰。

那是怎樣一雙危險的眸子呢，在黑暗中，像是上帝一般，輕而易舉地顛覆了一個平凡人本該平凡的一生。

該是多大的血海深仇呢。

“住手吧，你這樣沒有任何意思。”慕廉疲憊地半瞇上眼，有些嘶啞的聲線里透著荒涼般的尾音。

“這么多年來，你除了傷害了她，什么也沒有得到。”

對方不語，默默地吞吐著煙霧，彌漫懶散的霧靄中，沉沉的壓抑悄無聲息地降臨。

“所以，我才不甘心啊。”良久，他輕輕地將煙頭在龍頭煙缸內壓滅，“我放棄了那么多，狠下了那么多的心，怎么，可以什么都得不到呢？”

慕廉靜了幾秒。

“你愛上她了？”對方似乎想起了什么，繼續點起了香煙，淡淡地聲線沒有什么起伏。

“別一副深情不悔的樣子，它不適合你這樣的公子哥。”黑暗中他的聲音帶著嘲弄，又像有些無奈地笑。“看著一個小姑娘都不會，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你在這，我該怎么動手才好呢？”

“總之，當著我的面，我不允許你傷害她。”慕廉有些煩躁，扯開了領口的幾顆扣子，“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你這樣我會忍不住對他出手！”

“呵，好大的口氣呢。”對方一把將還未抽完的煙丟進了煙灰缸了，帶著隱隱的諷刺，“我倒想知道你可以怎么動他！你可是好本事啊！”

慕廉冷笑看著他，“你沒發現這些年你除了折磨她，最傷神的到底是誰？”

男子頓住，一時說不出話反駁他。

良久，在慕廉冷冷的逼視下，他緊繃的下顎松軟下來，仿佛又懶懶地倒在沙發上，安靜地只余下那半根還在燃燒的想要。

慕廉瞧著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重重喘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啪嗒’

黑暗中的男人仿佛才驚醒一般看向關閉的大門。

“這樣也好。”他忽然自言自語起來。“至少讓我知道了不單單是我一個人。”

“這樣也好。”他舒了一口氣，看向煙缸里將熄未息的煙頭，“給你五秒鐘的時間。”

不知道他是否在與一個死物說話，但那認真的神情卻不像有假。

“這一次讓上帝來決定，我該不該放你一碼。”

他倏地閉上雙眼，很認真地靜數五秒，然后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幕，眼里有著難言的釋然。

“你其實也不是很倒霉的。”

“至少還有上帝在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