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棲等人而言，每日閑暇時光也只有午膳后那段時間，因此雖未正式約定，但她與顏雙可及其他人都默認了在這段時間比試。

在飯堂用過午膳后程棲夏至和初之三人便往居住的院子走，待她們進院子時，發現顏雙可早已在。

且除顏雙可和其他前來圍觀的姑娘外，程棲還在人群中發現了秋舞和水汵兩人，稍作思量，程棲便知這二人是顏雙可請來作見證的。

至于為何沒有阿搖和姚媚，程棲想，這兩人都不喜與她們往來，不應顏雙可邀請也是常理，而秋舞平日與這兩人差不多，但顏雙可畢竟跟了她近五年，不會不給顏雙可面子。

水汵一向都是老好人，更是不會拒絕。

“見過秋舞姑姑，水汵姑姑。”

程棲三人上前，給秋舞和水汵兩人一同行了個禮。

“嗯?！鼻镂枥硭斎坏拇鹆司?，而水汵則是笑著讓三人起身：“大家都是坊中姐妹，無須多禮，快起來吧?！?

“謝姑姑?！?

此次比試采用的乃三局兩勝之法，程棲七門同學，為公平起見，秋舞以為比試項目理應讓顏雙可先選。水汵見程棲無謂，便也同意了秋舞之提議。

顏雙可善歌和舞，為贏，她自是不會放棄此二項，對于第三項，她思索幾番，最終選擇了書法。

顏雙可自程棲進教私坊起便與程棲不對眼，她見程棲七門同學，心生不甘，因此除卻教習姑姑所教的舞藝和歌技兩者外，平日有暇便自學其他五門，而其中成就最大者便為書法。

顏雙可有心要探程棲實力，因此著第一場選的便是三項中最弱之書法。

因秋舞和水汵兩人在教私坊地位非凡之原因，比試要用的桌椅和紙墨很快便抬了上來，顏雙可朝程棲掠去一個必勝之笑，隨后便彎身在桌前寫了起來。

見狀夏至哼了聲，道：“笑什么笑啊，阿棲肯定比你厲害?！闭f完又轉頭看向程棲：“阿棲，加油，我和初之都支持你?！?

“不錯，阿棲，我和夏至都相信你?！背踔策B連點頭道。

“嗯?！甭勓猿虠瘍扇艘恍?，隨后也挽起袖子走到了桌邊。

因時間有限，兩人俯身的時間都不長，大約一刻鐘后便同時放下了筆。

秋舞水汵二人風塵浸淫風月多年，見過的文人騷客不少，在書法鑒賞方面自有一番功力，她們二人程棲顏雙可兩人停筆后起身走了過去。

兩人先在顏雙可桌前停下，只見顏雙可桌上宣紙上所寫字體乃閨閣女兒所鐘愛之蠅頭小楷，其字體纖細，落筆輕盈，仿若佳人紙上起舞，好看的很。

“想不到你還有此功力，不錯?！鼻镂栀澷p道，其語氣中自有一番以顏雙可為傲之感。

“小楷不難，但若要與蠅頭大小，卻頂是考驗書者功力。雙可你字字同大小，落筆之處也無差別，可見你在這方面所下苦工不少，著實不易，不錯?！彼疀N亦是贊賞道。

兩人說完便又朝程棲那邊走去，卻不想，兩人剛一走近，眾人便聽得兩人粗重吸氣聲，神情間莫不是驚訝。

見狀，顏雙可臉色閃過一絲不愉，隨后也不甘地走了過去，想知道程棲有何本事讓這兩人同時這般驚訝。

“程棲，你！”只是，與秋舞水汵兩人一般，顏雙可也是剛一走進便驚訝出聲。

見狀，原本還是遠處觀望的眾人，終是抵擋不住好奇之心，一同走來過來。而這一看，也俱是驚訝不已。

驚訝之后，秋舞和水汵兩人視線再次回到桌面，只見桌面宣紙上之字與顏雙可小楷不同，亦未用大家所熟識的任何一種字體，程棲之字體似草非草，筆筆凌厲卻不狂妄，見之如男兒揮劍，劍風直沖觀者而來，令觀眾見之莫不驚怯退步。

秋舞水汵二人見過的狂妄書生不少，可無一人能寫出如程棲這般令人膽怯之字。

“這，該如何評？”秋舞看向水汵問。她本是打算多少偏頗顏雙可些，但如今見程棲之字，便知若自己貿然評顏雙可勝，定會引起在場人的反對。

“確實為難。”水汵亦是為難道?！半m說閨閣女兒理當如雙可字體那般蠅頭小楷最好，但程棲這字，卻是不可多見，不可忽視。”

“既是各有千秋，不若作和局？”秋舞最后還是起了偏袒顏雙可之意。

聞言水汵看了顏雙可和程棲二人一眼，后終是點頭：“只能這般?！?

對于秋舞和水汵兩人這已評判結果，其他人也無可置否，倒是程棲和顏雙可二人各有所思。

程棲自是知顏雙可第一場便挑書法之緣故，她平素不愛與人相爭，但一經承諾，便不允許自己輸，因此在得知顏雙可打算后她便決定先震懾顏雙可一番，是以一出手便用盡七分功力。

而顏雙可，她雖也同意閨閣女兒還是她這種蠅頭小楷為好，但見程棲之字，她便自己在見識和眼光上遠遠不及程棲，是以這局雖判和局，她卻知輸的為自己。心中不甘，卻是服。

第二場比試是歌。

顏雙可音色清脆，歌之如翠鳥之鳴，好聽得很。

程棲音色略微醇厚，歌時如遠古吟唱，令人莫不懷念流連。

一人清脆，一人醇厚，顏雙可與程棲兩人音色本是不相上下，但程棲在唱功和音律轉換方面卻比顏雙可出色許多，再加之程棲今日所唱之曲為一首鄉音，此曲一起便令聽者莫不起思鄉之意，而水汵更是情不自禁隨程棲輕吟附和時，于是這勝負便更加毫無懸念。

“第二場，棲娘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