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外仍有山 樓外卻無樓
- 女暴君
- 鑫森淼晶
- 1400字
- 2012-03-05 14:57:12
臨走的那天,村里的鄉紳老少都來送別,連那些平日在背地里說盡小瑤一家閑話的人們也來了。小瑤拄在馬車窗口向四周望,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個她一直在等的人。
明明是春末了,風刮在臉上小瑤竟會覺得像刀割一般疼。她的心更是如冰坨一樣冷,手腳也因此僵硬麻木起來。出了村子,原來的房舍越來越小,小瑤直覺地往山口的方向看,這樣她也能安心了。可是,奇跡發生了,山腰的懸崖邊出現一個人影,是小岳!小瑤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他沒有忘記!…”
出了石山,映入眼簾的還是山,小瑤他們一直在山路上蜿蜒前行,直到數月后才到達縣城。眼前的景物飛快地轉換著,原本的鄉村之景變成山陵之景,后來是人來人往的小縣城,最后才到達車水馬龍的州縣城。小瑤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馬車,如此多的房屋…她娘也一路合不攏嘴,說個不停。
到了,一路奔波終于到了府邸,的確算是金碧輝煌了。小廝多得數不清,丫鬟的穿著花樣各異,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眼花繚亂。可是,原本的喜慶氛圍卻因一個人的到來而破碎了。她就是這房子的女主人,小瑤她爹的正房夫人。小瑤她娘一下子蒙了,自己含辛茹苦地在家里照顧公婆女兒,丈夫倒好,竟在外娶了別人家的小姐。
天曉得這是怎么回事,小瑤她娘和她爹從小就認識,早約白頭到老。丈夫平時常寄些金銀,剛開始經商時也常回鄉,后來雖然回山里少了,但至少有書信,可不知為何,三年前開始連音訊都絕了。如今一團聚,丈夫竟有了“正房”,這多少讓小瑤她娘有些頭昏腦脹。
“正房夫人”是大家閨秀,自然看不起小瑤娘倆,城里人見鄉下人,話里含刺也是在所難免的嘛。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息”,大夫人的出現還只是前奏呢。吃飯時,飯桌上又無緣無故多出了好幾位衣著華麗的嫵媚女子。更要命的是,每個女子還各領著一個孩子,當中有個孩子甚至比小瑤年紀還大。假如按年輪倒推回去,早在小瑤他爹第一次外出的那年里這男孩就有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飯后,一向溫良賢淑的小瑤母親把丈夫拽到房里:“狗蛋兒,那些女人孩子是誰啊?”丈夫早就料想她會這樣問,干脆假裝生氣說:“你瞎嚷嚷個啥啊?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不正常嗎?我在外面這么久,你又不在身邊,不找女人行嗎?再說了,見客人也要帶上個體面點兒的,帶你成嗎?還有,以后別動不動就叫我“狗蛋兒”,否則我非休了你不可!”說完,丈夫砸門而出,連一刻也不想多留。她腦子里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丈夫嗎?為什么他說變心就變心了呢?難道男人一有了錢,長了本事,就一定會花心無情?
小瑤就住在母親隔壁,方才吃飯時她一看見那些女人孩子們就全明白了,干脆說身子不舒服,飯也不吃了。小瑤耳朵本來就尖,再加上父母的大吵大鬧,她是聽得一清二楚。唉,山外有山,好不容易出了群山,一座座大山又從天而降,壓得她們娘倆透不過氣來。小瑤心想,自己是絕無可能安安分分地做個閨樓千金了,因為除了自己身處的這座黑暗樓閣外,再也不可能有撒滿陽光的漂亮閣子了。她該怎么辦?
畢竟也是大戶人家,早上也有專人報時。天一亮,正房夫人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向各位側室們炫耀自己的勝利。如夫人們雖然在長相身段上完全不輸給她,但一大清早就上了火,誰叫昨夜老爺去了正房那里呢。小瑤和母親也到大廳去,可誰也沒有理她們。小瑤的母親又黑又瘦,眼睛也有些浮腫,衣服更是素得不能再素,和這群女人站在一起,她就像棵豆芽菜。小瑤看看那些那些夫人們鄙夷的眼神就明白,她們有多么蔑視母親,因為同樣的眼神她們也毫不吝嗇地給過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