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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氣味散盡后的世界(1)

我發誓,此生再也不吃這該死的紅薯了。

我相信,由于緊張,尷尬,害羞等各種因素,表白的時候盜汗、結巴,甚至手足無措、語無倫次都可能出現,但有誰會在表白的時候放屁,簡直聞所未聞。

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居然——居然在愛慕的學長面前天崩地裂般釋放了一陣毒氣。

我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家里的窗簾被嚴實地閉合著,不透一絲光亮,我將自己整個包裹在被褥中,生怕出門被人恥笑——老遠就被人認出,瞧,這就是那個傳說中表白放屁的毒氣王。

我無臉再出門見人,尤其是韓祺。

當時是怎么瘋狂逃亡,怎么找到“奶媽”要決一死戰,怎么回的家……我都印象模糊了。

這幾日請假在家,天天昏睡,暈暈乎乎在夢境與現實中不停跳轉,真希望一切都是夢境;真希望我沒吃過那該死的紅薯;真希望韓祺有超級嚴重的鼻炎,誤以為那股子異味只是一團煙塵;真希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記得在那聲巨響后,周遭所有的人都用無比驚恐而鄙俗眼神注視著我,甚至有一個孩子都被嚇哭了,韓祺不聾不瞎,怎會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呢?

他定會覺得我是個特愛放屁的毒氣王,不顧及形象且沒有自控能力的瘋癲女……

天哪——怎么辦——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將被子死死捂住臉孔,好似劫后余生般盡量不去回想。

但劫后余生通常讓人覺得慶幸萬分;而此刻的我寧可劫后不生,至少不必承受此等的無地自容。

耳畔響起了今日常聽的那首單身名曲《allbymyself》,只聽得一陣心酸。

所謂命里該有終會有,命里沒有莫強求——若是強求,必遭報應。

瞧——深刻的報應就血淋淋地上演了。

或許我的命運就該是孤苦伶仃地在烏煙瘴氣的環境中孤獨終老,沒有伴侶,沒有兒女,只有一條丑的驚人的老狗陪伴身旁,每日帶著老狗坐在太陽下發呆,打瞌睡,夜深人靜后便坐在電視機前發呆、打瞌睡,然后睡著睡著,便睡過去了,無人知曉,無人問津,只等著發臭,腐爛,消失……

正想著,門口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開門聲,隨即便是一陣重重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我沒有畏懼,我的人生已跌入谷底,滿目蒼夷,我心如止水地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莫非是小偷,若是小偷,我干脆假裝昏死過去,以不變應萬變,反正家徒四壁,也沒啥值錢的東西。

或者是劫匪,若是劫匪,此刻我水米不進,毫無反抗能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但這腳步擲地有聲且光明磊落地,分明是氣定神閑、有備而來。

莫非是街道下屬防疫站聽到風聲,得知我有一等一的放屁神功,邀我加盟,一同滅除四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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