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與眾不同的約會氣味(2)
- 匪女求愛記——女城管的愛情自白
- 心晴兒
- 2715字
- 2013-07-02 10:11:59
第十章與眾不同的約會氣味(2)
未料想韓祺卻猶如先知般先下手為強,“這餐廳還真摳門啊,桌上的花都蔫了啊。”
尼瑪,你小子說話倒是輕巧啊!
大熱天在外頭暴曬幾個鐘頭,別說是花,就算是人也早就蔫了。
再說了,就算是蔫了,也花了老娘180塊大洋呢。
我一陣氣惱,卻不能發作,與剛才醞釀起來的表白情緒正好對沖,積郁心口,難以消化,一陣內傷。
我只得無奈符合,“是啊,真是的,大名鼎鼎的德林西餐廳也落敗了啊。”說時,語氣很是輕飄,耳畔卻盡是180塊大洋被徹底粉碎的撕裂聲,聲聲入耳,陣陣心碎。
我重重地舒了口氣,此刻還不是落寞抱怨的時候,戰斗還未結束,這才只是第一回合。
放松,呼吸,放松,調整步伐,繼續上場戰斗。
韓祺一邊寒暄,一邊熟練地點著菜品,還時不時詢問我的喜好,盡現紳士風度。
但此刻我對那精致菜單上的菜品興趣乏乏,“奶媽”的紅薯早就在胃里發酵、膨脹,結結實實地撐足整個胃,偶爾一打嗝,都能嗅到一股子紅薯在胃里發酵的味道。
接下來的戰斗該如何進行,我早就沒了方向,只得順從地跟著韓祺的話題,一路緊跟,伺機出擊。
“對了,高中畢業后,你考了哪所大學?”韓祺問。
我語塞,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石——石——石大。”
這是所老牌三流大學,一般成績糟糕卻又想混個大學文憑的學生大都會選擇這所大學,畢竟它也算是所大學。
可但凡從石大畢業的,萬不得已是不會提及自己的母校。除非——除非有個知根知底又讓自己心馳神往的人,瞪著真摯的大眼睛,執著地問你。
我明白,答案一出,我在韓祺面前又會矮上半截。國內三流大學的人竟然也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勾搭國外頂尖校府的精英人士。
“哦,——師大啊——怪不得當了幼兒園教師,算是專業對口了,也符合你個性,真不錯。”韓祺微笑著點頭。
可我一陣擰巴。
這娃出了幾年國,是聽不懂中國話了,還是給我臺階下呢?師范的“師”和石頭的“石”的音標可相差45度夾角呢。怎么會把“石大”聽成“師大”呢?
可我并不作解釋,因為這誤會讓我更有底氣,且我說對在先,他聽錯在后,我并沒有過錯。
所以,我內涵豐富地淺淺一笑,“韓祺哥哥,你現在回國做什么呢?”
“ERP的開發。”韓祺說。
E——R——P,這三個字母獨立開來我個個都熟識,三個一起哥倆好時,我竟聞所未聞。
憑借我寒窗苦讀那些年的英文素養,第一直覺是:E——egg(雞蛋),.R——running(跑步),P——people(人民),這真是個奇怪的組合,難不成是跑步賣雞蛋的人?不可能,韓祺怎么會混了個跑步賣雞蛋的人呢?
我晃了晃腦袋,使勁將“跑步賣雞蛋的人”晃出腦外。
沉默,只證明我不善言談,但瞎說,只證明我智商低下,所以我選擇前者,并抱以若有似無的微笑,還附上一句,“那真是蠻辛苦的啊!”
這話是放諸四海皆可用的萬能語句,大到總統帝王,小到小區門衛,有誰不覺得自己整日勞累,辛苦至極呢?
“是啊,干我們這行基本都用腦過度,很容易成禿瓢的,我也有這潛質啊。”韓祺調侃道。
“哪有啊,就算是禿瓢,也是禿瓢界的大帥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機會便是一陣猛夸,“就算辛苦,但畢竟是你喜歡做的事,那也算是幸福的負累。”
韓祺揚起他的濃眉,一陣搖頭以示否定,“記得嗎?我們高中時代有一門課程,叫美育課。老師在課上介紹世界各地的建筑,巴洛克啊,哥特啊,洛可可……當時就特別有沖動當建筑設計師的,但后來陰差陽錯還是趕了個時髦,念了計算機。”說著,韓祺流露出一絲惋惜。
我顧不得照顧他的情緒,腦袋里盡是一個疑問“我們高中有過美育課?”
我的親娘啊,我念了三年高中,居然都不知道我們學校開過那么有藝術氣息的課程,我雖自小沒有藝術細胞,一接觸藝術,便瞌睡蟲泛濫,但也至于整個課程都昏睡不醒吧。
疑團未解,但談話繼續,我佯裝遇到知音般符合,“是啊,是啊,當時我也覺得要能當上建筑設計師,去全世界看這些建筑就好了。”
這話我自己聽著都覺得反胃,但我演技不俗,韓祺更是會心一笑,以示贊同。
常說人人的差距大過人與豬的差距,我才算是領教了。
韓祺說的東西于我而言,都如同是火星語般難以消化;我感興趣的話題,又生怕被韓祺鄙俗而不敢涉獵。
所以兜來繞去,我如同是相聲中捧人的角色,不斷地重復著:“哦”、“是嗎?”、“真的啊!”、“太有意思了。”、“哈哈”……并配合心馳神往的表情,時不時發出歡愉的笑聲。
旁人見了,定會覺得我是名含蓄內斂的溫婉女子,知書達理又懂得禮節,而事實上——此時此刻的自己,早已頭冒青煙,眼神呆滯。什么全球金融形式、次貸危機、CPI、波普藝……我面對它們時,郁悶十足——這到底是些什么東西?與我何干?為什么吃飯要聊這些鬼東西啊?又不是國事訪問,雙邊會談,美元貶不貶值、伊朗開不開戰都關我毛事啊?
但我沒有發作,面對一堆外星語,我坦然處之,好似相識許久,裝作如沐春風。
可漸漸覺得額頭上汗津津的,背脊上有濕漉漉的水滴不斷滑落,身體內有一股子郁結之氣不斷鼓噪。
莫非是郁悶的情緒升騰為郁結脹氣?
我調整了坐姿,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想緩解這一癥狀。
可未曾料想,這一動,這股子脹氣猶如受到驚擾般竟發狂般彌散開來,不僅在肚子內鼓脹,更流竄至腹部以下,猛烈撞擊,瘋狂尋找出口。
我猛然意識到,這根本不是郁結脹氣,這根本就是“放屁”的前兆。
天哪——親娘啊——救命啊——千萬不能啊——
我用盡全身的氣力,屏住呼吸,奮力關閉這股氣流想要突破的出口。但效果甚微,這股子氣流猶如開閘的洪水般奔騰咆哮,肆無忌憚地撞擊著總閥門。
每一次撞擊對我而言都是一種意志力的考驗,我全部的精神都用來與這股惡勢力較量。
耳畔韓祺的談話越來越弱,虛如飄渺,只能聽到只言片語,他聊到高中的校園,學校的食堂,當年的糗事……只見著他時而微笑,時而認真,時而調皮,但都帥氣十足,好似沒有一個表情是他不能駕馭的。
當韓祺如沐春風地徜徉在回憶的美好花園時,殊不知他對面的我正與一個屁打得你死我活。
韓祺——救命啊——我快要爆炸了——我聲聲嘶喊,可韓祺渾然不知,他仍然愉悅地夸贊著當年食堂的炸雞腿。
尼瑪,讓炸雞腿去見鬼吧。我即刻就要炸了。
我決定立馬起身,奔去廁所,與它同歸于經。
剛想找個借口離開,可不曾料想韓祺聊到了最為關鍵的話題,“高中時代我一直有個疑惑,畢業時我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剛抬起屁股,準備走人,我立馬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伏擊了一晚上等待的機會終于降臨,所謂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莫非形容的就是這種場景。
雖此時此刻并不是最佳表白時機,但不經歷風雨,如何見得著彩虹?不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如何能取得正經?不勇于冒險,怎會輕易收獲愛情?
于是,我富足勇氣,準備將憋了十幾年的真情釋放出來,“韓祺哥哥,其實我……”
未料,這釋放真情的同時,神經控制系統協調失誤,將其他的氣流也跟著釋放了出去——
只聽見平地一聲雷——嘣——
天崩地裂——我的世界瞬間坍塌,炸成一片廢墟,唯有一股子奇特氣流籠罩在廢墟上空,煙霧繚繞,不斷彌散。
仔細嗅著,這分明是夾雜著紅薯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