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約會
- 浪子劍心
- 曉宇楓
- 3660字
- 2011-09-18 11:03:30
徐志飛掛了電話,電話響了。
方子萱電話放在一邊,鈴音吵鬧起。
“哆啦咪嗦嗦,啦哆啦嗦嗦……”
“天上的星星,整夜亮晶晶……”
徐志飛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陌生的來電。
方子萱看著來電顯示,陌生的號碼。
“喂”徐志飛接聽電話,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好!”方子萱按接聽鍵,電話另一端傳出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陌生男子的聲音粗獷,極具男子氣概。
“你就是徐志飛?”陌生男子語中無善。
陌生女子的嗓音清亮,如嬌鶯的鳴啼。
“你好!請問是方子萱嗎?”陌生女子很有禮貌。
“是!”徐志飛淡淡答道。
“嗯,我是的,請問你是哪一位?”方子萱柔語應聲。
“我想見你,有事!”陌生男子長話短說。
“我的名字你沒有聽過,但我們見過面的,見了面你肯定能認得我。請問我們可以見一面嗎?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這件事電話里說不清楚的。“陌生女子解釋的很詳細。
“現在?”徐志飛當即問道。
“什么時候呢?”深思數秒,方子萱才接著問。
陌生男子斬釘截鐵的回答:“正是現在!”
陌生女子頓了頓聲,答復:“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就約在今晚吧!”
徐志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地點?”
方子萱心生三分警惕:“那在什么地方見面呢?”
“段飛家樓下!”陌生男子回答。
“拿我們就在你所入住的酒店隔壁的咖啡屋見面可以嗎?”陌生女子說。
徐志飛瞳孔收縮,毫不猶豫的站起了身,右手伸向腰后握緊了劍:“等著!”
說罷,徐志飛掛斷了電話。
方子萱看著孤星三思,良久,回答:“好吧!那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就下來!”
掛了電話,方子萱起身去換衣服。
什么人?
什么約會?
莫非是人們常說的鴻門宴?
前方有一座小樓,小樓最頂四層,獨樓獨院,小樓門前種著常青樹木,松樹兩棵挺直而立,就像是盡責守崗的哨兵一般。小樓的院墻紅磚砌成,白粉上色,點綴莫名萬花紋飾,乍顯古樸奢華高貴。
這條幽徑穿園林而過,幽徑兩旁高樹對稱成排,幽徑的盡頭便是這座小樓。
徐志飛踏在幽徑上向著小樓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這座小樓,他一點也不陌生,前些日子他剛剛來過,這里正是她今晚要去的地方——段飛的家。
徐志飛走到了段飛家的門前,一個人早早的就等在這里,徐志飛老遠就看到了他。
他年齡三十出頭,身高體壯皮膚黝黑,圓頭,大腦袋,濃眉方口大眼睛,模樣長的異常。
他,徐志飛也不陌生,徐志飛前些日子見過一面,雖然僅是一面,但是徐志飛還能清楚的記得他的名字:程實。
不錯,正是程實,今晚約徐志飛到此一見的陌生男子也是程實無異。
徐志飛沒有停下步子,向著程實徑直走了過去。
程實看見了徐志飛,也沒呆在原地木立,朝著徐志飛大步走了過來。
徐志飛的步伐很慢,行進得速度緩慢,他走路向來都是招牌式的緩慢。
而程實的步子卻很快,他每一步都跨得很大,一步頂別人兩步,勝徐志飛三步,似他要走的路,從來都等不下去。
緩緩的,徐志飛走到了程實面前停下。兩人對立停在了段飛家的門前,此二人之間的距離是五步。
五步之內,徐志飛的劍有把握刺穿任何一個人的咽喉!
程實上下打量徐志飛,徐志飛穿著一套純白運動裝,長發遮面,皮膚白皙,模樣清秀如十六七歲的少年。
徐志飛望了一眼程實,程實的模子不驚人,就像一個樸實的農民,梳分頭,穿著一套土氣的深灰西服。而他寬厚的大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柄武士刀。
這柄刀沒有鞘,刀鋒已折,是斷刀。斷刀身刻著兩個清晰的小字:絕涯。
絕處天涯,萬里荒寒。絕涯武士刀這世上僅有一柄,韓千照的刀!
程實握緊絕涯,問徐志飛:“你就是徐志飛?”
徐志飛點點頭,正要說:我們見過。可剛點頭,話還未出,誰知程實不往下聽,毫無預兆的揮起手中的斷刀朝著徐志飛劈將了過去,好突然。
這一刀是重刀,刀勢威猛,呼呼掛風,程實卯足了勁。
重刀并不快,但借突然之機已成快勢,刀勢順勢化作了一道光。
刀光一閃,空氣凝固,刀向著徐志飛的腦袋急急劈去。
銀劍出鞘也是一道光,看不到劍,只能看到劍光。
劍光一閃,入鞘。劍光擦著刀光過,刀光滅,只聽“叮”的一聲輕響,絕涯斷刀沖撞千鈞之力從程實的手中脫落,飛出三丈釘在了程實身后不遠處段飛家門前靠左側的松樹上。
斷刀釘的很深,斷刃完全沒入了樹干內,只剩下黑色的刀柄在黑夜中瑟瑟顫抖。
徐志飛不看刀,盯著程實。程實之前握著刀的手,此時與斷刀黑色的刀柄一樣在黑夜中顫抖。
經過了徐志飛一劍的洗禮,他的手固然會因為劍強大沖擊力的疼痛發麻而顫抖,但這只占他顫抖原因的一部分,心中的恐懼才是他的手顫抖的主要原因。
手連指,指連心,心倘若不顫抖,手指又豈會顫抖,手又豈會顫抖?
“你想殺我?”徐志飛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程實無話可說,手仍在顫抖。
徐志飛終于舍得看一斷刀:“韓千照的刀?”
程實點了一下頭,不用回答。
“可惜刀斷了!”徐志飛收回目光,還回程實臉上。
刀斷人斷,韓千照死了,徐志飛話外之意很明確。
程實顫抖的手仍在顫抖,卻握緊,雙眼惡怨的瞪著徐志飛,恨不得撕爛徐志飛的臉,抽扯徐志飛的嘴。
說實話,以程實的蠻力,想要撕開徐志飛的臉柄并抽扯徐志飛的嘴,沒有多大困難。可是以程實的實力,想要近徐志飛的身并行這殘忍解氣之事,他根本就沒這個能力,恐怕在整個天龍幫內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這個事實程實也清楚,所以此時他可以氣,可以恨,卻一步也動彈不得。
動一動后果很嚴重,也許就是死亡。就算僥幸不是死亡,也將是永遠不能再亂動!
程實不敢貿然輕舉妄動,至少在他還沒有說出他要死的理由之前,他還不想死。
徐志飛注意著程實的一舉一動,忽的冷冷問道:“這柄斷刀就是你要殺我的原因?”
斷刀指的是韓千照,韓千照雖不是徐志飛所殺,卻是因徐志飛而死,這就是徐志飛所指的原因。
程實點了點頭,但最后又搖了搖頭,道:“我殺不了你,老大生前說過,而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這是實話,不爭的事實。程實果然是程實,句句說的都是大實話。
可能是因為程實樸實的外表,徐志飛相信程實說的是心里話,并非是懦夫在面臨死亡時花言巧語的求饒。
這就奇怪了,明知是死還要送死,這世上真有如此愚蠢的人?
徐志飛不禁奇怪,于是他問程實:“既然知道殺不了,為何還要殺?”
程實的回答再簡單不過:“我求的不是殺,而是被殺!”
“為何求死?”聽言,徐志飛更加難以理解。
求生不易,求死更難,若無絕對必死的原因,沒有人會主動求死,這其中種種求死的原因若非本人,常人很難理解。
程實求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徐志飛期待答案。
愧疚也許就是求死的的第一理由!
黑夜漆黑的空余黑暗,程實顫抖成拳的手恍然不再顫抖,他的頭慢慢垂下,本憤怒的臉面憤怒掃空,呈現一分哀傷,九分慚愧。
“因為我就是內奸,我就是將段少爺帶你去見老大,以及老大與你爭斗并輸給你的整件事報告給幫主的人!”
是他,韓千照一直想要找出的內奸,想不到就是他最信任的忠實部下程實。
聽言,徐志飛已說不出話。韓程兩兄弟的事情,其中的是是非非,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評判。
兄弟之間的事情,只有兄弟兩人自己可以評判,別的人誰也沒有插嘴的資格!
徐志飛冷冷地表情漸漸被程實感染,也染上了一分哀傷一分愧疚。
愧疚只因他想的到,這一切的緣起全是因為他中了一個騙局才會發生。為了他的沖動,死了太多的人,要那么多人一起因他的一時愚蠢而受罪,最該愧疚本就是他。
哀傷只因他看的穿,程實寧愿背上內奸之名也要將他與韓千照爭斗的事告知關南海,這一切的緣起千份真情,是程實怕韓千照爭斗后受到傷害才會告密。當真摯的兄弟之情在做錯了之后論成愧疚,他的心難免也會因此哀傷。
情?愛?背叛有時又何嘗不是為了愛?
保護?傷害?一顆好心做錯事后的傷害,是保護還是傷害?
愛成了打錯,保護的太盡心成了傷害,對對錯錯是是非非,也許根本就不值得標準規范。人做事天看著,人做的事只要問心無愧,對與錯根本就沒有關系。
悄然,徐志飛拔出了劍,劍拔出的很慢,劍拔出后完全停在他的手中,毫無往常的殺氣。
銀劍明晃晃,劍光照在程實的臉上,程實眼前一亮,似看到了解脫。
程實一字一句道:“動手吧,我唯一能死的方法,就是死在你的劍下!”
徐志飛的手握緊,蒼白的手,銀色的劍,銀色的劍握在他蒼白的手中已完全成為了他手的一部分。
這柄劍,是無情的劍,它在洞穿人咽喉的一瞬間完全無念。
但劍無情,人呢?徐志飛是否也與劍一樣無情?
徐志飛豈能無情,若無情,他僅能刺出無情的劍,絕刺不出無念的劍!
兄弟之情,韓千照與程實,此刻徐志飛想的太多了,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人有心,劍也有心,劍的心是使劍的人。人心已惻隱,劍心自然惻隱,劍遲遲刺不出去。
程實等死,等劍刺穿自己的咽喉,劍卻不來,他只好耐著性子又道:“我的過錯不僅連累了老大,還連累了你的好徒弟段飛因通敵受刑而身負重傷。所以,你還在等什么?”
段飛?
段飛為自己受重傷,因為程實的過錯,徐志飛雖然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但聽程實講的并不像是說謊。
這樣去想,徐志飛的心稍冷了一些,劍也長了一些力氣。
成全他!
徐志飛閉上眼,腦中幻想段飛受了重傷,因為程實,因為自己,不,他現在不能想自己的錯,只想程實的錯。錯越想越不可原諒,劍隨著不可原諒的大錯,某一個時刻終于默默的刺了出去。
劍直刺向程實的咽喉,刺的很慢。劍招不是一道光,就是一柄直線飛行的劍,今天也是徐志飛的劍唯一一次在刺出之時,可以憑肉眼看得見。
為什么?
也許因為這也是唯一一次,劍在刺出之時不包含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