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敗涂地何氏投敵國三簫退敵大盜濟難民
- 紫荊遺長恨----紅塵三劍第一部
- 彎月清照
- 6224字
- 2011-08-04 15:35:46
話說花狐貍計智,從亂箭下逃出,借著夜色的掩護從攔截的嘍兵頭上飛過,總算僥幸揀了一條性命。他像一只撞出籠子的小鳥,飛掠在黑洞洞的野地里,把殺聲連天,火把晃動的飛虎山拋在了身后。他沒命地跑了一陣,覺得并沒有人追上來,這才深呼一口氣漸漸放慢了腳步。透過雨幕,他回望了一眼飛虎山,無數支火把還在涌動奔流,陣陣殺聲猶遠遠地傳來,那里的人還在廝殺。
計智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容,接著便回身向黑漆漆地夜幕中掠去。眼前一片黑,也沒有路,而雨點卻越來越大,他不知自己在往哪里走,心里只想離飛虎山越遠越好,忽的一道閃電劃過,計智發現前面有個小山村,大喜之下,他在滾雷聲中向村子里撲去。
他是有名的大盜,偷竊是他的拿手戲,他輕松地摸入一家大戶,一會兒,從里邊提著一個包袱出來。他奔出村莊,再次看了一眼飛虎山上的火光,便向遠處疾掠而去。他不知走了多少路程,才在一個山腰里,碰到了一座破廟,他手握著匕首,各處搜了一陣,見沒有任何動靜這才走進大殿,幸好大殿還可躲風避雨。他解開包袱,取出一身干衣服換上,然后坐下來打開一瓶偷來的酒,又取出一些吃食,他大口喝了一口酒,長舒了一口氣道:"我計智大難不死,總算逃出來了。"
計智吃飽喝足。外面的雨卻越下越大,電閃雷鳴,計智面對著飛虎山,最后看了一眼,已經望不到了。此時,他想起了那驚心動魄的刀劍聲,吶喊聲,受傷人的慘叫聲。想到了楚江云,想到了鐵金剛,不由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計智武功最差,今夜沒死在山上,知足了!"說罷倚著一根柱子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十分的疲勞,一閉上眼便沉沉地睡了過去。但他的手里,還牢牢地握著兩把匕首。
等他一覺醒來時,已是辰時以后,雨過天晴,紅日高懸。他急忙跳起身來,提了小包就急匆匆向山下走去,走不多遠,他將包內那身濕衣扔在亂草之中,認清了方向,便尋路向碧水山莊而去。直到第二天午前,才走到碧水山莊,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邁步走了進去。
自從鐵錚率眾出莊,何守禮就心神不安,如坐針氈。他隱隱覺得這次行動有危險,自己剛剛與飛虎山的人較量過,他們可有幾個厲害的人物,自己答應出兵是不是鬼迷心竅?但一會又想,自己的人只是協助官軍,不會有事。一會又想,如果是白璧和上官義算計自己,讓自己的人去當替死鬼那可就糟了,這可是自己的全部人馬啊,一旦喪失了這批精銳,今后自己還指望什么在江湖中混。這飛虎山上,到底還有多少能人異士?他越想越怕,坐立不安,食不甘味,天天坐在大廳里等候消息。
他正在焦慮時,忽聽門口有人喊道:"計智到!"何守禮心中一喜,立即跳了起來時,見花狐貍計智衣衫不整,形色倉皇的走了進來,他緊走幾步聲音凄涼的說道:"莊主,弟兄們全完了!"說著跪了下去,兩行淚水已奪眶而出,何守禮一下子驚呆了,良久才無力的問道:"他們呢?鐵老英雄呢?"計智見問聲音哽咽的說道:"飛袖流云楚江云被亂箭射死,我僥幸從亂箭下逃了出來,卻沒有見鐵前輩的影子。"何守禮一聽,如同半空里響了一個炸雷,震得他一下子呆在了當場,頭嗡嗡的響,身子也覺旋轉起來,心里一個勁的道:"完了,全完了!"
項勇一旁見了,小聲的叫道:"莊主!莊主!"連喚兩聲,何守禮才驚醒過來,他抬手讓計智起來,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詳細說來!"計智坐下后,從放火箭進寨開始,到自己冒著亂箭穿身之險闖下飛虎山為止,詳盡的說了一遍。項勇一旁說道:"鐵老英雄武功高強,諒他李燕也留不住他,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何守禮聽項勇這么一說,心里略寬。他回頭對計智說道:"你連日辛苦,回去休息吧,有事再叫你!"計智答應一聲出廳去了。項勇見主人雙眉緊鎖一臉寒霜,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中午,何守禮草草吃了點東西,便又來到大廳。不久,見自己派出去的一個眼線匆匆走了進來,躬身說道:"經證實,水如海經神醫樂圣治療,已經能到處走動了,我們攻寨的當晚他還能坐鎮指揮,我們派去的人和四百官兵全部陣亡,并無一人生還。水如海的姑姑水紅蕖戰死,鐵錚死在李燕劍下,楚江云死于亂箭,官軍的兩個將領王霸和岳中雄也戰死,只我們的計智和官軍的上官義,司馬千里逃走。"何守禮聽著聽著臉色已變得蒼白。等眼線說完,他無力的揮揮手,等那眼線去后,他一下子癱在椅子里,兩眼無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何守禮也是一代豪杰,但現在他的精神卻一下子垮了,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一下子爬上心頭。他由不得連連自問:"自己到底錯在哪里了,一份好端端的事業,怎么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是不是不該與飛虎山為敵?從始至終飛虎山的人也沒有欺到自己的頭上來,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與他們相拼呢?水如海廣交朋友,常與江湖豪杰有來往,自己早就知道,守信的死便是信號。那時自己就該立即回頭,藏起鋒芒,小心謹慎地做自己的買賣。少過問江湖中的事,如那樣的話,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碧水山莊依舊可以稱雄江湖。
何守禮長嘆一聲:"可現在自己賴以稱霸的江湖力量全完了,鐵錚和楚江云、守信,還有那二百名敢打敢殺的勇士,他們都戰死了,碧水山莊一下子成了大風大浪中的小舟,時刻有沉沒的危險,怨誰呢?如今只剩下計智和項勇二人,已很難保全自己的這份基業了。"
想至此處,他長嘆一聲,向四周看去,進入他眼簾的,是豪華氣派的大廳,和廳外偌大的一座莊院,這可是自己一生的心血啊!現在還能繼續保有它么?如再待幾天,水如海傷好率眾來報滅山之仇,僅憑現在的幾十個人,和武功比自己還差很多的項勇和計智,還不是任人屠殺?他沉思一會,突然坐直身子,向外面喊道:"請計智和項勇!"
沒有多少時候,計智與項勇二人奉命來到大廳,何守禮命他們坐下,然后揮手讓左右退了下去,這才開口說道:"今請二位前來,是商量眼下山莊的安危,我們面臨的情況,二位盡知,請二位直言,我想聽聽二位的看法。"項勇聽了首先拱手說道:"莊主,這次飛虎山之戰,我們幾乎喪失了全部的力量,現在的人手,要想保住這份家業也明顯的不足,我們必須盡快的增添人手!"項勇說完,計智接著說道:"我料飛虎山必報這次滅山的大仇,就我們目前的力量,莫說開門迎敵,就是閉門死守也難守的住。莊主,必須立即增加人手,如何安排,莊主應該早拿主意。說罷一臉憂慮地看著何守禮。"
何守禮聽了二人的話,一時無語,沉默一會,他才嘆口氣說道:"如能增添人手那就好了,主意是不錯,但匆忙之間哪里尋人去?下面的聯絡點上倒有一二百人手,但都武功平平,跟莊丁差不多,打聽消息,送送信還行,調上來也派不上用場,如他們之中有三五個像汪飛和趙威那樣的身手,抽調上來還能抵擋一陣。但他們之中沒有這樣的人,現在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計智道:"莊主既調不來人手,此地決不能守,莊主對此,應比我們更清楚,請莊主早下決心吧!"
"對!是該下決心的時候了!"何守禮一拍椅子的扶手,從椅子里站了起來,他在地下走了兩圈,忽的停下來說道:"三十六計走為上,我打算帶著二位暫時去投靠金人,先穩住陣腳,然后尋覓高手,再卷土重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項勇道:"我等既然跟上了莊主,自然與莊主共進退,莊主如覺得金人可靠,我們就盡快北去。"何守禮笑道:"這倒不存在可靠不可靠的事,我們兩下里早就是一家,如今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們也沒有不收留的理,收下我們對他們有利無害,他們為什么不收?"說到這里,何守禮停了一會,見二人不表示反對,便接著說道:"不過要走,也得有計劃的走,先派人去與他們聯絡,讓他們接應,然后我們先運銀兩去安家,等那里安頓好了,再回來接家里人一塊走,二位覺得怎樣?"
計智道:"莊主說的對,這樣才妥當,好便去,實在不行,回來另做打算,也不至于去了連個窩巢也沒有。"何守禮道:"二位既這么說了,我們就立即準備,早一些啟程,以防夜長夢多。"說完他立即在案上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去北邊完顏良的大營,然后開始準備北上。
三天后,三輛馬車駛出了碧水山莊,每輛車上有兩名精壯的漢子駕車押送,和馬車相距幾十步,有兩條漢子騎馬跟隨,他們腰懸寶劍,頭戴遮陽草帽,一派江湖人士的派頭,他們便是何守禮和項勇。何守禮留下計智鎮守山莊,自己則押了運銀的馬車向北出發。車上的六個人,也是從莊丁中挑選出來的機靈敏捷,身手不凡的人,外表看這伙人是一般的商旅,車上也是普通的貨物,但里面,卻是大批的金銀。何守禮視才如命,他要把心愛的錢財運到北國去,絕不能讓這批辛苦得來的東西,落在別人的手里。要別人押運,他實在不放心,所以決定自己走一趟。
何守禮對金錢情有獨鐘,一生都為了追求金銀錢財,為此,他搶劫盜竊,殺人放火什么事情也做過,今天,他要到北國去了,怎么會舍得下他的這些財富!他押著這三車金銀一路北上,一天下來也只走了百里地,傍晚住店,他與項勇輪流守護,直到黎明起程。就這樣一路小心謹慎,一連幾日卻也太平無事。這天,一行人進入山區,何守禮心里道:"如金人如約前來接應,應該已經到了這些地方,出了山區就是金人的地盤了。
馬車路過一個小店,并沒有停下來,繼續向前走去。可誰也沒有注意,在路邊小店的樹陰下,正坐著一個老人。他六十多歲的年紀,穿一身灰色的衣服,他身材高大,滿頭花白的長發,黑紅色的臉膛上,有著一雙深沉的眼睛。他一只手端了杯茶水,另一只手拿著草帽扇涼,他斜目看著馬車由面前過去,忽然心中一動,他立即戴上草帽,等兩位騎馬人過去,他便端著茶杯向大路上走去,漫不經心的低頭看了一下,又抬頭前后望了望,便又走了回來。掌柜的見了笑著問道:"客官等人么?"老人見問忽的笑道:"不錯,想必他們已經過去了。"說罷,重新回到了坐位上。
老人喝完了這杯茶,將一塊碎銀子送給掌柜的,解開馬韁便騎馬向北而去。走到無人處,老人忽然一陣大笑,笑罷,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追魂簫想必時來運轉,今天有人送銀子來了,不過么,這銀子有點扎手,還得我費一番手腳。"他并沒有追趕銀車,而是騎在馬上悠哉悠哉的慢慢走,他信馬由韁,心里卻在計劃著自己如何行動。
你道這追魂簫一看之下,如何知道這車上裝有銀子?說來并不奇怪。何守禮做的精巧,偽裝的也沒有不對的地方,可他疏忽了一點,便被追魂簫一眼認了出來。原來這位追魂簫是個獨來獨往的江洋大盜,獨闖江湖四十多年,可說的上見多識廣,論江湖經驗,他也是頂級的人物。當三輛馬車從店前通過,車行緩慢而拉車馬匹卻都大汗淋漓,而車上裝的卻是些不重的貨物,他當即一愣,心中暗道:"怪哉!"于是他慢步踱到大路上,低頭一看時,差點就笑出聲來,只見馬車過處壓上了一道深深的車轍。他心里暗笑道:"他們拉石頭拉鐵何必偽裝!"
追魂簫騎在馬上,說遠不遠地跟著前面的三輛馬車,他現在需要弄清楚,這幾車銀子的主人是誰,運到什么地方。這時他的眼前忽地浮現出,那馬車后的兩個騎馬人,自己當時只注意那三輛銀車,未曾細看騎馬人,只是從眼前一閃而過。只記得隨身帶劍,他們可不是跟著玩的人,一定是這三輛車的保鏢。"此時,追魂簫忽然覺得,其中一人似曾相識:"他是誰呢?"
且說何守禮等,在太陽落山前住進了一家客店。他們不能再走了,前面四五十里地沒有客店,只能住在這里了。六個車夫住在一起,何守禮和項勇住在一起,門前就是自己的馬車。何守禮要了飯菜與項勇迎門而坐,一邊吃喝,一邊注意著進店出店的客人。
不久,店里又來了一位客人。此時太陽西沉,店里人來人往,誰也沒有去留意這位年老的客人,客人沒有摘下自己的草帽,獨自坐在一邊用飯,吃飽喝足后,他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并隨手掩上了房門。他是追魂簫,現在他已經認清了,當門而坐的,正是中州四杰之一的何守禮。他躺在床上,心里想道:"那旁邊的一人不知是誰,只要他的武功強不過何守禮,這買賣便做成了;如他的武功與何守禮相等或更好,就有些麻煩,不過么,既然來了,就不能放手!
六月里的天夜短天長,白天走路太熱,客旅們天剛放亮,便紛紛上路,何守禮和項勇緊跟著車馬走出了客店。一路行來,山高谷深,古樹參天,行人稀少,時有狐貍野兔從車前竄過,何守禮心中驚懼,心里道:"這種地方,可是強人出沒的去處,得小心提防了。"心里想著兩只眼睛便四處查看。突然前面傳來急驟地馬蹄聲,何守禮一驚,聽聲音正向此地而來,估計有一二十匹馬之多,聲音越來越近,山谷震動,似滾滾雷聲。何守禮心中駭然,忙拔出寶劍,項勇也緊跟著拔劍出鞘。
馬蹄聲震動山谷,車子也自動停了下來。何守禮打馬走到車子前邊,與項勇勒住坐下馬時,十一匹戰馬已從前面的林子里撲了出來,領頭一人看到何守禮,便在馬上大聲說道:"何莊主,不必驚慌,韓堅奉命完顏良主帥之命,前來迎接大駕,我們沒有來遲吧!"說話間馬到面前,韓堅滾鞍下馬,與何守禮見禮。何守禮和項勇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也忙下馬拱手道:"韓將軍一向可好!"韓堅道:"托莊主的福,還好!主帥接到何莊主的信后,怕你路上有失,特命韓某沿途迎接,我接令后便上路,來的不算遲吧!"何守禮笑道:"倒也正是時候,只是你們剛才來時,我還以為遇上了響馬呢!倒真的嚇了一跳。"韓堅也笑道:"莊主的身手,天下誰人不知,就算真有強人,聽到莊主的名字,怕也退避三舍了,誰還敢來捋虎須!"眾人一聽大笑,便跟著車子繼續上路。
眾人走不多遠,耳內隱隱傳來嗚咽之聲,眾人側耳聽時,卻是有人在吹簫。低沉蒼涼的簫聲穿林而至,仿佛就在前面不遠處。項勇道:"荒山野林,什么人在這里吹簫?"韓堅道:"中土不乏雅人隱士,深山之中,說不定就有這種人在清修,我們走我們的路,不去管他!"那凄楚蒼涼的簫聲越來越近,何守禮正納悶時,那簫聲已突然停止。接著就聽到咯噠咯噠的馬蹄聲,何守禮等抬頭看時,見對面的林子里緩緩走出來一匹瘦馬,一人端坐馬上正迎面走來。
近前看時,那馬瘦的皮包骨頭,像是走不動了,毛色卻從頭到尾一片烏黑,唯四蹄雪白,這馬自古有名,叫做"踏雪烏騅"。再看馬上之人時,只見他穿了一身灰衣,一頂大草帽蓋在頭上,只看到灰白的胡須,他的手里正拿著一支黑亮的長簫。來人騎著馬緩緩而來,晨風吹過,揚起了騎馬人花白的須發,老人在馬上一動不動,就像是睡著一樣。那韓堅看老人只顧走路,轉眼便走到了馬前,并無避讓的樣子,韓堅驕橫慣了,一見大怒,開口便大聲罵道:"老東西,給我滾開,看不見……"
在韓堅喝罵聲中,老人的馬已從韓堅身邊而過,就見老人的手這么不經意的一抬一放,兩馬便一錯而過,眾人聽韓堅突然住了聲,急抬頭見韓堅的身子在馬上晃了一晃,就馬上一頭栽了下來,咽喉處鮮血噴涌而出,人已死了。何守禮一驚之下,猛然清醒過來,他大叫一聲"追魂簫!"人隨聲起,已由馬上直飛了出去,他身子落地,撒腿就向山林里跑,項勇一聽"追魂簫"三字,心膽俱裂,他由馬上一滾而下,一招"流星劃空"向林子里飛瀉而去。
追魂簫一見,手臂一抖,兩口飛刀已電射而出,那刀帶著尖厲的嘯聲,分別向二人飛去。何守禮猛聽身后風聲陡起,慌急間他身子一側,匕首"哧"的一聲裂衣飛過,手臂一陣巨痛,鮮血已涌了出來。他不顧傷疼,伸手捂住傷口,足下加力,頭也不回的掠進了林子,借著樹木的掩護,落荒逃命去了。項勇正在逃命,忽聽身后暗器破風之聲,驚急之下他拔地而起,那刀已"噗"的聲扎在了他的屁股上,他一個翻滾跌在地上。咬著牙拔出血淋淋的刀子,顧不得疼痛,倉惶逃命去了。
馬上的十名金兵被嚇呆了,竟忘記了逃命,突然灰影連閃,慘叫聲起,追魂簫舞動精鋼簫,十幾名金兵連刀都沒有拔出來,便一個個跌在了地上。這一下,嚇的碧水山莊的六個莊丁瞪大了眼睛,抽出來的刀在手里一個勁的亂顫,待要逃走,那兩條腿卻瑟瑟發抖,邁不動步子,臉上的血色都嚇沒了,白紙一樣的臉上,張著驚恐的嘴巴,一雙雙絕望地眼睛,死死地盯著向自己走來的追魂簫,就像一個個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