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8）

我發現寫武俠情節好順啊好順~

吟雪妹子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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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漪……是錯覺么？我方才，怎么在吟雪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蒼白清渺如蘭的你啊，和她當是一類人罷，你們身上有太多相同的特質，同樣和這渾濁亂世格格不入。如今的形勢，戰事一觸即發，你……你最后，會不會也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洛煥之……他會守護你么？——還是，一旦將來有需要抉擇之時，他便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你？將你獻祭？

如同我，就這樣輕易的，將吟雪獻祭。

白皓站在頤華殿彌漫著少女血腥味道的內殿里，無意識的怔怔看著窗外的一鉤寒月，神思卻游離到了極遠處，散漫出神。

驀然間，眼前的月色忽然一暗，有暗器夾著尖銳的風聲從白皓耳邊一掠而過，徑向殿中的吟雪和貴妃襲去，隱有尖嘯風聲。

似乎看到了什么，白皓一怔，一時竟絲毫沒有躲閃，刺客卻似乎并沒有殺他之意，只有鬢角幾縷長發被暗器截斷，飄飄然落到地上。

窗外，一角流光般的白衣飄然遠去。

“有刺客！”

大殿一瞬間亂了起來，侍衛們正欲擁上前去護住貴妃和御史，卻看見蘇凝湘此時已是站了起來，面色奇怪，眸光卻是雪亮無比，拂袖冷喝：“都退下！”

白皓此時方才回過神來，急急回頭看向貴妃那邊，一時間，瞳孔便是一緊，卻也松了口氣。

——蘇貴妃凌然站在貴妃椅前，暗紫的瞳子盯著窗外暗器襲來的方向，眼神凌厲的奇怪。

吟雪凌空跌落下來，瑟縮著委頓在地，身上傷口幾近干涸，這樣一撞，半數銀針深深沒入血脈，只能無意識的顫抖。纏住尾指的絲線被暗器一招凌空斬斷。

而紫檀木貴妃椅左手邊的扶手上，此時嵌進了一枚石子，入木三寸，距離適才蘇凝湘的左手不過兩分。

——是忍不住出手以暗器截斷絲線，救下吟雪么？

——你啊……

白皓心下輕嘆著抬眸，正正看見吟雪浴血的藍衣，少女面色慘白，眉間已隱隱泛起了黑色的死氣。

他心下驀然一酸，忍不住俯下身去，擁她入懷，只覺懷中少女身姿輕薄的如同花瓣，下一個瞬間便會飄然散去。

白皓輕輕抬手，為她理好散亂的長發和衣飾，小心的避開了她滿身的銀針和傷口，動作極盡溫柔。

他忽然想起那個常常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喚他“皓哥哥”的少女，有著最純澈安靜的眼睛和心，待他回頭，便緋紅了臉頰，垂首站著，嬌羞的不發一語——那是，幾年前的事情呢？

恍然間，似乎是回光返照，吟雪身子一顫，掙扎著醒來，轉眸看向白皓，唇邊鮮血淋漓而落。淚盈盈的眼眸里分明卻是含著笑的，輕聲。

“皓哥哥，吟雪就知道，吟雪沒有喜歡錯人，皓哥哥，不用自責，吟雪就要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但是，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的……”

然而她的語言終于漸漸低微下去，尾音和靈魂一起，飄散進塵埃里。

“其實……吟雪知道，皓哥哥，永遠不會喜歡我的…咳咳，我是，壽王的義女啊……但是…但是，真好，吟雪終于，可以死在你懷里了。”

溫良如水的雙瞳闔起，自此，永遠，不會再睜開。

亂世中，最后一縷純善出塵的靈魂，終于消散無蹤。